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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沒堵住人的嘴。青年嚼完,繼續問:“所以為什麽?”齊客選擇裝啞巴。街頭晃過一陣風,門外的樹枝被吹得擺了會兒。沈問津半天沒等到回答,輕輕“哼”了一聲,轉頭朝身側人瞪過去。他正想說“你不說我就一直問,看咱倆誰耗得過誰”,對上齊客深沉得看不出情緒的眼時,呼吸停了半拍,那一長串話就吐不出來了。那雙眼睛真漂亮。沈問津想。可能搞藝術的,天生無法抗拒美的事物。他這麽想,也這麽說出了口。(adsbygoogle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22章

費列萊沒從彈幕裏扒拉出什麽所以然,也找不出剩下幾人的破綻,索性堅持原判,選定了沈問津這個倒黴蛋。

沈問津:……

沈問津於是反選了費列萊。

向之叛逆一回,指了齊客。

齊客睨了向之一眼,反選了向之。

好兄弟就要整整齊齊,誰也別放過誰,於是四人各背了一票。

老度:……

老度揉了揉太陽穴,語氣很無奈:“你們要不再商量下呢?不然就得再來一輪陳述了。”

“那我改一下。”沈問津舉手說,“我選齊哥。”

“我超齊哥是鐵平民啊。”費列萊嚷嚷道,“他那第一輪陳述還不夠真?”

沈問津張口想反駁,組織了一下語言,卻發現自己並說不出所以然。

細想想,讓他作出如此判斷的依據是——

齊客第一輪發言的狀態有些反常。

在他的《齊客使用手冊》裏,這人不是個會賣關子的性子。換句話說,“三個字”和“英文字母也算一個字”並不會被拆成兩段話講。

他拆了這兩句話,更像是想通過這麽做來驗證些什麽。

——當然並不排除這人是在做節目效果的可能,所以這並不能被當成判斷依據。

於是沈問津最終隻說:“直覺。”

“好好好,不愧是三年同桌,這倆字說得這麽有底氣。”費列萊笑道,“那我聽你的,你要錯了你負全責。”

於是倆人倒戈,統統把票投給齊客,齊客背負了三票,遺憾出局。

五雙眼睛一齊盯著老度,目光火熱得險些把攝影蒸熟。老度不負所望,即刻振臂高呼,宣佈遊戲結束。

現場和彈幕登時都沸騰了。

“媽呀,你咋這麽牛。”費列萊撐著桌子,轉頭沖沈問津道,“還真讓你蒙著了。”

這小捲毛偏頭湊過去看齊客牌上寫的什麽,“臥槽”一聲,把牌舉起來沖著鏡頭,笑著說:

“家人們,破案了,原來是蔓姐。”

——牌上寫著三個字:翠蔓兒。

“這麽說……齊哥倒是也沒撒謊……”費列萊嘟嘟囔囔,“蔓姐名字確實是三個字,昨天好像……確實也發了視訊吧。”

沈問津大大咧咧地坐著,半個身子撐上了扶手,臉上掛著“我說什麽來著”六個字,看得費列萊直笑,操著一口不知從哪兒學來的京腔說:

“AUV,瞧您這得瑟勁兒。”

他轉而又嘆:“高中同桌就是不一樣哈,你倆也算是心有靈犀。”

“可別。”沈問津笑道,“害得某人輸了遊戲的心有靈犀,老闆可不想要。”

他放完話,餘光瞥到了當事人身上——

齊客靜靜盯著自己看,那雙眼黑得有些不同尋常。

沈問津不知怎的,忽覺一陣心虛。他攏在袖子裏的手指撚了下,便聽當事人開口了。

“我怎麽不知道……”齊客卡了下殼,似乎在措辭,片刻後道,“你這麽瞭解我?”

聲音放得很輕,低低緩緩,在安靜的室內像是貼著耳畔吐出來的。

沈問津幾乎能感受到字與字之間藏著的,溫熱的氣息。

他有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須臾從愣怔中回過神來,下意識反駁說:“怎麽就瞭解了?”

齊客不說話,隻是看著自己,兩手鬆鬆垮垮疊著,慢慢摩挲著指節。

初秋的夜裏淌過一陣風,吹得外頭樹葉嘩嘩響。

沈問津扭過頭去,看見窗戶隻開了細細的一條縫,漏不進半點風,不由得拽了把衣領,心內暗自嘀咕說:

“難怪有些熱。”

他靠回椅背上,又嘟囔了句:

“都說了是直覺。”

聲音放響了,蓋過了窗外的白噪聲。

“行。”齊客輸了遊戲,心情似乎卻挺好,甚至有心思逗人,“直覺挺準,不如預測一下下一輪誰贏?”

沈問津:……

有病?

-

“誰是臥底”遊戲又進行了三輪,期間讀讀彈幕,聊聊天,一小時後,進入下一個環節——真心話大冒險。

此次真心話大冒險的內容由觀衆發彈幕決定,鬆下客成員進行截圖,從截圖中挑選出一條彈幕,完成其中的內容。

費列萊撥動轉盤,指標好巧不巧指到了自己。

“喲,壽星給我們打個樣。”小新在一旁幸災樂禍道。

“你別在這兒看我笑話。”費列萊一聲輕哼,說,“下一個就輪到你。”

說罷,他又沖著彈幕道:“我選……真心話。”

彈幕眼花繚亂,他倒數五秒截了屏,待看清螢幕上的內容後,眼周肌肉隨即顫動了好一陣。

“家人們你們這都是什麽問題啊!”他把自己的手機螢幕沖向直播用的手機的鏡頭,向觀衆展示了彈幕內容:

[你認為老闆和津渡誰更帥一點,必須選一個]

[萊哥是不是喜歡津渡(有那麽一點點好感也算喜歡)]

[下個視訊啥時候發!!!兩周沒更新了!!!]

[說出老闆的三個缺點]

“家人們,按照規則,我得選個問題。”費列萊有些頭疼地抓了下那頭捲毛,說,“第四個問題回答完我工作就沒了,就要露宿街頭了,我鐵定選不了。第一個問題他倆都比我帥,在我眼裏比我帥的都長一個樣,我真選不出來。第二個問題好怪,不想回答,我回答第三個問題吧。”

“催更催到這兒來了?下個視訊還沒給齊哥審核呢。假如審核通過,這週六中午十二點不見不散。”

第二輪遊戲開始,指標在衆人聚精會神的目光中開始轉動,最終停在了齊客那端。

“喲,是老闆啊。”費列萊吹了聲口哨,轉頭沖著鏡頭咧嘴道,“兄弟們,你們千萬別看他帥就手下留情啊,提點好問題。”

齊客也選了真心話。

彈幕快得飛起,齊客隨意截了張屏,將螢幕展示給觀衆們看:

[好奇齊哥的性取向]

[齊哥有沒有談過戀愛,如果有,談過幾段,並評價一下前任]

[中肯地評價一下每一位鬆下客成員]

[你認為津渡和你誰帥]

齊客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睛上下一打量,張口就來:“津渡帥。”

觀衆:???

都不猶豫一下的嗎?

彈幕開始嚷嚷“不要敷衍”,齊客沖著螢幕沉默半刻,隨後開始一截一截地往外蹦詞:

“保密。”

“嗷嗷待哺。”

“沒談過。”

旁邊的費列萊已經笑成了傻子,推著齊客說“嗷嗷待哺是什麽”,又轉頭沖鏡頭擺擺手:“齊哥不是敷衍,他話少,被你們激得四個問題都回答了……哦,保密不算,那是三個問題,也算是有誠意了。”

彈幕飄過一片“放他一馬”“哈哈哈哈哈嗷嗷待哺,男媽媽是吧”“齊哥母胎solo?!”

沈問津也是一愣。

在他印象裏,齊客是談過戀愛的。

高中那會兒,他和齊客知名度挺高。有不少慕名而來的同學結伴湊到班級後門口,探頭探腦地往裏頭瞅。

人堆裏有個清清瘦瘦的小學妹,沈問津印象蠻深。因為人小妹妹長得眉清目秀,眉眼有幾分古典韻味,而且總會在齊客出門接水的時候恰到好處地出現在門口,叫上一聲“哥哥”。

若隻是如此倒也罷了,令沈問津詫異的是,齊客竟然會回應——

齊客會點點頭,說:“小然。”

或者更神奇,會說:“今天怎麽樣。”

再多的,沈問津也聽不著了。小學妹和齊客一塊兒走去水房,邊走邊聊些什麽,音量很輕,像是刻意揹著人似的。

久而久之,周邊人都逐漸發現了端倪。

周景汀是頭一個閑不住的,攛掇著沈問津去問齊客他倆啥關係,沈問津心道“這人是個啞巴,要是會回答這種問題自己就去吃屎”,於是把球踢給了周景汀,說:“你也知道我倆不太對付,他肯定不會回答。你想知道,你去問唄。”

周景汀於是興興頭頭蹲在桌子旁邊,沈問津一麵漫不經心地寫著作業,一麵豎起一隻耳朵。待齊客接水回來,周景汀便問:

“齊哥,方纔那小學妹,和你是什麽關係呀。”

如沈問津所料,齊客並沒有回答。周景汀卻不氣餒,認為這人嫌做簡答題麻煩,幹脆改成了判斷題,問:

“是你女朋友不?”

齊客仍舊不出聲。

沈問津剛想說“人家不願意說就算了吧”,便見和齊客瞪了半天眼的周景汀從地上起來,點點頭說:“懂了。”

沈問津:?

“齊哥不說話,就是預設了。”周景汀拍拍啞巴的肩,“齊哥你別不好意思承認,談個戀愛多大點事兒啊,我都談過六七個了。”

沈問津:……

他想反駁說“齊客就是不想說話”,再一想,當事人都不吭聲,他似乎也沒什麽立場發言。

況且……

周景汀其實說得挺真的——

光憑齊客在那小姑娘麵前不裝啞巴,甚至還會主動說話這點,就足以證明他倆關係不一般。

簽字筆在指尖轉了兩三圈,啪地掉在了木質桌麵上,發出一聲算不上清脆的響聲,激得沈問津恍然回了神。

他轉過腦袋,被斜斜射進窗簾縫裏的陽光刺了一下眼,才發現自己在神遊。

而且情緒似乎……不怎麽樣。

他想了會兒,從心底不知哪個犄角旮旯刨出了原因——

齊客明明是可以說話的,但偏偏在自己麵前裝啞巴。

換作誰,攤上這麽一個同桌,都不會開心吧。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累成這樣?”齊客落後一步進了屋子,看著直接癱在椅子上坐沒坐相的沈問津問,“以前你拍戲一拍一天。”進了綜藝後,齊客的話似乎多了些。沈問津知道這是在鏡頭前的緣故。沒人愛看一個不說話的僞啞巴。即便是冰山的人設,也得適當說點什麽。齊客這一天可能比他更累。他想。房間裏仍有攝像頭,不過導演放話錄到睡前,睡覺的時候把插頭拔掉就好。沈問津把桌上擺著的鏡子往後一推,仰著臉說:“拍戲有劇本,錄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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