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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悲淵未明

此的塞蒂啓諾漠然地擡起自己的一隻手,指尖釋放出一點微弱的毀滅之力的氣息,那些沖破海麵的灰暗力量便像聞到血腥味的野獸一般,朝祂的那隻手彙聚而去。翼龍顯然也發現了塞蒂啓諾的舉動,頓時發出短促的鳴叫,但已來不及阻止這一切。風障在巨力的湧入下不堪重負地出現了裂痕,隨著一道清脆的響聲,終於化作了紛紛散落於空的齏粉。而被諸多灰暗力量包裹著的塞蒂啓諾則離開了翼龍的脊背,緩緩升向天空。祂的雙眼失去了之前的神采,那...(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70章 悲淵未明

啓聞言淺笑,“我對你有足夠的信任。”

“不過,還有一件事令我在意,方纔壁畫上出現的那身騎天馬、彎弓搭箭的神明,不知為何,我在冥冥之中認定他就是光明神索俄。”

他觀察著埃弗摩斯的神情,瞭然地頷首,“看來我猜得不錯,他曾經守護過雲境,想必尚在後土的某處抗擊著邪神麾下的餘孽......”他故意拖長了話尾。

風神輕嘆一聲,“您是想從我這瞭解一些有關他的更多訊息吧。”

啓用無辜的眼神看著他,“我記憶有失,而以往每次向你提起其他神明時你都諱莫忌深,於是我隻能出此下策。”

“......我們的神魂之間分明都已立下了永恒的誓約,難道你在這些時刻還對我存有欺瞞之心嗎?”

埃弗摩斯突感心中絞痛,那出於激增數倍的愧疚作祟,短暫沉默之後的他終究還是作出瞭解釋,“我並非故意想對您有所隱瞞,隻是衆神曾經不敬秩序,墮落神性肆意妄為,我不願意讓之前發生的種種過往動搖您的守護之心。”

啓聽了這番話後卻是若有所思,“就連光明神索俄,也是墮落者中的一員麽。”

他重整容色,選擇暫時放下這些問題,畢竟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平息狄斯塔爾突起的禍亂。

叢雲密佈為翼龍提供了絕佳的滑翔環境,縱然是處於巨大的本體形態,埃弗摩斯也能靈巧而準確地操控氣流的軌跡。

因為時間緊迫,兩翼的破空速度是平日裏的數倍,不過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能保持脊背的平穩。

啓盤腿坐於其脊骨正中凸起的部位,四道風障一麵讓他免於空中冽風的侵襲,一麵又使他能泰然自若地向地麵俯視。

翼龍每每乘風而上,雙翼都會完全舒展開來,緊貼著叢雲底部進行滯空飛行,這也讓啓的視野更為開闊。

在他們的正下方是可以勉強窺見遠處荒涼岩嶺的茫茫荒灘,因幹旱而龜裂開來的土地上顫顫巍巍地零星生長著耐旱的矮叢植物。

可以想見,生靈想要在這片土地上勉力活著該是多麽得艱辛。

他又開始回望來時的綠洲,那已然成為了他眼中對一個黑色小點,跟這廣闊荒灘比起來簡直渺小不堪。

啓的內心因酸澀感而堵脹,他産生了一種現實的聯想,恐怕就算沙魔不曾再次現世,憑人類現有的力量也無法茍延殘喘太久。

那片綠洲,總有一天會被漫天黃沙所吞噬。

此等感受尚未完全散盡,他又被新的景象所吸引——在龜裂裸露的大地上出現了數座石堆,每一座的正前方都立有被打磨過的木牌。它們的形狀、大小都算不上規整,嚴格遵照的隻有某種先後順序。

位於邊緣處的石堆風化嚴重,又被狂沙捲走了大半殘留的部分,露出了其下掩埋的森森白骨。

“那是什麽?”啓輕聲向埃弗摩斯詢問,他知道對方會用神魂回應他的問題。

翼龍左側的琥珀色豎瞳轉動了一瞬,緊接著啓的腦海便響起風神低沉的嗓音,“是人類埋葬同類的地方。”

啓又深深望了一眼才收回視線,嘆道:“尋常生靈在這世上存續的時間實在太過短暫,人類如此,恐怕也是為了能將心中的念想寄托一二。”

“不過遺骸便是生靈最後留下的痕跡,這點不似神明,就算隕落消散,他們的力量總會依附於各處,若有朝一日能夠將力量重新聚集煉化,想必誕生出新神也不是毫無可能,譬如——作為風神的你。”

話音剛落,他的眼前就出現了埃弗摩斯的神魂虛影,正當他驚愕對方的這種能力之時,風神的虛影對他俯身一禮,“您忘了最重要的一步,我的誕生同時還藉由了法則的力量。”

啓好整以暇地目睹了對方的這一舉動,“埃弗摩斯,我當然不曾遺忘,這是我們最初締結信任的原因。你也無需這般疏離,雖然我時常不知道你究竟在固守著些什麽。”

虛影緩緩擡頭,“您的意思是......”

他側首避開了那稍顯困惑與熾熱的視線,“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是一種更加親近的關係。”

“抱歉,我不太能明白這些。”

風神的回答有著意料之外的幹脆,像是已經習慣了去逃避這些自始至終都在擾亂他的情感。

啓伸出手想要觸碰埃弗摩斯的手腕,那是他們立下誓約時交握之處,卻發現自己的手直直穿過了風神的虛影,根本無法相觸。

於是他退而求其次地輕撫著翼龍脊背上緊繃的麵板,敘語間盡顯寬和:“從很久以前我就發現,你的冷靜自持並非出於天性,倒更像是在迷惘之中下意識的反應。其實,你比我更加不能理解現世的種種情感。”

見埃弗摩斯不語,他的興致也沒有受到半點削減,“但這或許也隻是我的臆測罷了,無論如何,你多次拯救我的事實是不會改變的,我也不會因為你情感上的遲鈍而失去對你的信任。”

他平靜地注視著虛影,眼神中帶有包容的力量,然後那是他第一次在風神臉上看到瞭如此鮮明的困惑神情。

“......如您所言,我在情感方麵是個無知者,所以您又為何要向我吐露這些?”

“埃弗摩斯,因為終有一日我會隕落,雖然我早已坦然接受了這樣的結局,但我還是希望,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羈絆的痕跡。至少我希望,能和你毫無隔閡地度過這段時光。”

此番言語再度增添了風神心中的難言,待過了良久後他方道出錐心之言:“我並不是您最好的選擇。”

啓在他眼前直截了當地搖頭,“我不這麽認為,你雖受前任風神影響頗深,但既然能協助我討伐邪神,說明你自身也擁有對這世間萬物的悲憫之心。”

“我力量孱弱,即使得到了其他神明傳承的助力,恐怕也要與卡克斯同歸於盡方有逆轉一戰的機會,待我隕落之後,望你堅守此心,代替我去欣賞後土的新生。”

“我答應您。”

然而他始終不曾直視啓的雙眸,因為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點,縱然自己能改變善之法則的記憶,卻並不能改變其本性。

此刻他也無比清晰地明白,用真情去換得啓的信任,其實異常容易。

不過那不是自己所能擁有的情感,他隻是一件被賦予了使命的工具,難得會産生的愧疚之心也權作了這往後路途的守護之力。

埃弗摩斯知道自己可能永遠也無法回應啓所希冀擁有的短暫羈絆,所幸現在,他們表露出的情緒都是虛假的,如果不是因為他修改了啓的記憶,對方也不會對自己有所期待。

但如果他在降生時沒有被阿涅賦予那樣的使命呢?屆時,他可以用真意去作出回應麽?

他不知道,且幻想終究不能變作現實。

啓默默注視著風神的幻影在眼前漸漸消失,不由露出悵然若失的神情,能得到埃弗摩斯的承諾固然是一大幸事,但這好像還不足以彌補自己內心中缺失的那一部分。

自從使用幻神之力失控以後,他的神魂便時常昏沉恍惚,力量也遲遲未能恢複到處於封印下的最佳狀態。

啓低頭看向自己依舊白淨的雙手,腦海中卻浮現出它們被銀色混沌環繞侵蝕著的場景,他的軀體內部實則千瘡百孔,殘破不堪。

風障仍在他身側盡職守護,但也不時有微風輕掃過他的發尾,使那淺茶色的發絲在陰雲之下不住搖曳。

他握緊雙拳,即使力不從心,自己也要堅持著不能倒下。

啓不曾注意到,就在頭頂層起的積雲之中,有一團黑影正睜著那雙猩紅色的眼眸,貪婪地窺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遠方的聖殿之內,洛比澤斜靠於主座,他的發色已經近乎純黑,猩紅眼眸也因興奮變作豎瞳。

一道空間縫隙在他眼前展開,清晰實時地展現出黑霧的所見所聞,而他就是那狀似漫不經心的觀賞者。

他的懷中還抱著一具纖弱的身軀,麵板呈現出長久不見日光般的病態蒼白,麵容俊美,細看之下就連睫毛也是不染汙濁的純白。

那副身軀的雪色長發拖曳至地,頰側一縷較短的碎發被洛比澤輕撚於指間,似乎僅僅隻是這樣簡單的娛樂就能讓他無比愉悅。

那是賽蒂啓諾真正的身軀,屬於傳聞中的善之法則。

畫麵中二者方纔的對話也被洛比澤一字不落地聽去,他的神情顯得陰晴不定,因為這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賽蒂啓諾在自己麵前為人類求情的模樣。

他冷冷地端坐於主座,看著賽蒂啓諾就那般眸中含淚地站在大殿之內,指向穹頂的後土地圖,“人類纔是這片土地上原有的生靈,你又為何無法容忍他們的存在,是因為執掌了過久的法度磨滅了你對萬物的仁慈嗎?”

當初的他又是如何回答的?他當然不會回答,也沒有在意賽蒂啓諾的感受,他根本不覺得自己的所有物能夠忤逆自己的決定。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耳畔不斷傳來賽蒂啓諾的自我剖白,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將其那敏感脆弱的內心暴露無遺。再三猶疑之下,埃弗摩斯終是將右手放於其肩頭,以示安撫,“不要在他者麵前展露自己的脆弱。”賽蒂啓諾緩緩擡頭,讓他看清了眼中那愈發厚重的灰翳,語氣低落,“......看來是我越界了。”埃弗摩斯一愣,抽回右手,“我並非是要責備你,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何還能對我如此信任。”“我曾經被迫消滅過你的肉體,但你覺得現在的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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