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孔知晚點頭,客氣地道別,等李臨傑如臨大赦地離開,她點開下午剛拿到的檔案——李臨傑普普通通的二十多年全在裏麵。除了特偵大隊,都很正常。而且李臨傑就是從七中畢業的。應該是特意找了一個熟悉七中的人應付她。孔知晚今天沒有開車,她拎著包走到校門口時,李臨傑還沒走,拿著手機東張西望。她一頓,隻可能在找石漫。“李先生,怎麽了嗎?”“啊,孔老師,沒什麽,”李臨傑撓了撓頭,“漫、石漫她沒接我電話,應該是等不及先走...(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134章 龍鳳
楊夢玉瞬間對孔知晚發難,但向二夫人感靈遠超旁人,論打架卻差點,石漫作為如今打架天花板,她招架不住,和石漫同等非常道實力的孔知晚,她自然也打不過。
金鎖一出,楊夢玉躲不過向子旭,也躲不過孔知晚。
楊夢玉冷笑,青燈的鬼火擋住金鎖,換得孔知晚微凝的眼神。
這些天賦異稟的崽子,招手來風,揮手去雨,哪
怕生死擺在天平,也把非常道當一場成王敗寇的遊戲,沒見過向家盤踞的山水外,破不得禍又被無情捲入的人。
“小鈴回家了……我囑咐過她,她本不該回來,你的主意?還是石漫的主意?”楊夢玉說,“能利用動她,用子沖做的籌碼吧,他人在8號?”
明明孔知晚纔是“執燈”,但蛇塔的窗戶裏飄出一盞又一盞青燈,鬼火圍住孔知晚,像楊夢玉操控的小鬼成群。
“石漫沒和你回來,向子旭的死,她該有很多疑惑,沒來是因為你?哈哈,她吊著一□□氣,隻為一個死人伸冤,當那天真的要來,她卻先選了活人的你。”
楊夢玉說得沒錯,孔知晚也以為石漫會直奔向家,她卻為了雙魚玉佩——為解她的咒毒,選擇重返噩夢般的烏山。
孔知晚不見石漫半分猶疑,以為她早就另有打算,後來卻怪自己糊塗,這麽簡單的事情還看不透——石漫隻是為了她而已,暫緩自己的憤怒與仇恨,像她一直以來做的,將所有負麵情緒鎖在小小的軀體裏,為她尋找生路。
孔知晚淡掃過高低漂浮的青燈鬼火:“你是上一任‘執燈’。”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向家一直有掌鈴人,但沒有‘掌燈人’,你以為是你個人的因果,自然不應該有上一任,現在青燈鬼火卻聽命於我。”楊夢玉笑了,“你想得沒錯,青燈就是你的因果,隻是神諭在你出生前就降下,我替你保管而已,老夫人選的我……你怎麽不問問她呢?”
“那日壽辰,你反應很大,不是怕我搶奪向執鈴向子沖的繼承人,而是確定,我就是青燈的因果。”
楊夢玉輕輕一揮手,一半的鬼火飄向墓園,尋找向執鈴,她打量孔知晚,忽而笑了:“向子旭把你的命數當寶貝,我卻知道那是黃泉路引——整個向家不是神靈下的恩澤,是神靈的養分,如今你一定深有體會。”
“你想說什麽。”孔知晚心繫遠在烏山的石漫,心裏不耐煩,冷著臉,“求我救你的兒女一命麽?我不是神醫,也沒有仁心。”
她和石漫待久了,學到點小石隊長的幽默:“治人我不會,埋人我女朋友倒是擅長,需要我走後門送你名片嗎?”
“你怕是顧不上她了。”
“‘菩薩畏因,衆生畏果’,你就是那個因,我們是你之下的果!”楊夢玉高聲,“你還不明白嗎?你是青燈將軍的轉世——是祂要除盡的罪人!”
陰風乍起,滿宅的盤蛇鈴躁動,互相碰撞,刺耳而尖利。一瞬間,蛇塔頂好像睜開豎瞳,傳來映象另一側最真實而冰冷的注視,打量轉世的仇人。
“我還以為你和向子旭一樣,都是向家未來和運勢的犧牲品,也是可以擋在我兒女前麵的盾牌,但老夫人昏倒也要困住我,就是怕我見你,我便想明白了,你纔是沖著我兒女性命的槍。”楊夢玉眯起眼睛:“追根溯源,沒有你,神靈不會沉睡,向家的孩子也不必成為祂醒來的養分,祂如今想醒來,也想殺你,你如果魂飛魄散,就沒有這些未盡的麻煩,我的孩子也不必擔驚受怕……興許殺了你,一切都會回到最初。”
孔知晚冷眼瞧她發瘋,石漫一提起楊夢玉,就是說二夫人腦子有病,離她遠點。
她現在懂了,眼前的女人,其實明白自稱為神的怪異邪神纔是一切的因,但相繇是她無法觸犯的存在,不如當一個矜傲的傻子,不觸怒,在其下尋條生路。
楊夢玉被向善芳關在蛇塔,什麽都不該知道。
但楊夢玉的因果本就是敏銳的感靈之力,禁地的轉變,雙魚玉佩的出現,禁地裏的各處蛇塔都異動,作為映象之一,現實世界的蛇塔也會應和。
楊夢玉在孔知晚逃出禁地的瞬間,感受到遠處相繇的力量。
而且向善芳在蛇塔,肯定在等待地宮的結果,除災娃娃一定就在她身邊,楊夢玉如果找到除災娃娃破滅的蹤跡,就能知道向善芳對孔知晚的“保護”。
於是楊夢玉當機立斷改變態度,從架她在身前頂傷害,變成直接除掉她。
和她的一對兒女有關。
“向子沖是神靈的什麽養分?”孔知晚冷漠的眼鎖定楊夢玉。
不是向子沖和向執鈴,就是向子沖。
因為向執鈴也寧願被石漫利用,回到不安全的向家挖墳,以換取向子沖藏進8號。
向子沖有危險。
按能力,向執鈴更強,按身份,向執鈴是獨一無二的掌鈴人,危險的人該是她,為什麽是向子沖?
“因為他們是‘龍鳳’。”
楊夢玉厭惡至極,嘲弄地問:“你知道什麽叫‘龍鳳’嗎——上一對‘龍鳳’,是向善豪和向善芳。”
她尖利的鞋跟塌了塌蛇塔下高臺:“禁地神龕是一個吃人的地方,專吃自家養的雞鴨,還給取個好聽的命,叫‘龍鳳’,哈哈哈,都是祂的工具和吃食罷了,家主替祂維持向家這個隨求隨取的畜生圈,另一個進去當填補神軀的祭品,你以為向善豪當年爭的是家主,是權利嗎?是在爭命,他隻是想活得更久!比他親妹妹久!”
她怨毒地看向蛇塔漆黑的窗戶:“向善豪不是客死異鄉,他早在進入禁地時就死了,誰知道再出來的是什麽東西,他們兄妹為什麽會反目成仇,向善芳最清楚不過!如今,她想把他們殘殺的戲碼再搬到我的兒女身上重演一遍!想讓子沖做祭品,想讓小鈴背負手刃親生哥哥的罪孽與苦楚,怎麽會有你這種狠心腸的祖母,是不是向字全家都是你逢迎神靈的棋子啊向善芳!!”
她說道後麵,已經越過孔知晚,完全在質問向善芳,向善芳暈著無法回答,她得不到回應,才又轉回,陰陽怪氣:“還要謝謝你,幸好你這神靈不喜的孩子卻是家主命,更要謝謝向子旭,你不在,有那小畜生甘願受你的命,又被選去做祭品——不對,家主命就是他的一場夢,向善芳知道你遲早會回來,家主的位置一直留給你,他從一開始就是少爺的身,雞鴨作祭的命。”
“如今你們這對虛假的‘龍鳳’破了,就該拿我的龍鳳抵命了,你進了禁地,就是家主。”楊夢玉望著孔知晚的臉,慢慢收攏掌心,像將孔知晚捏進手裏,“他們除了做祭品,還有旁的路選嗎?你死了,最壞的結果,我的孩子也能活一個——!”
鬼火聚整合咒令,彙聚成一盞四方燈的監牢,急速旋轉,緊困孔知晚,方燈各麵上下流轉咒文,從眼直直撕裂到意識深處。
孔知晚壓著冷淡的眉眼,與幽幽鬼火孤絕到一處,她輕撫綠鬆石的手鐲,忽然記起,楊東白和她提過楊夢玉,算起來,他倆還有點親緣的聯係。
孔知晚記得沒錯。
烏城隻有一家敢稱非常道世家,就是“向”。其他所謂的世家,在向家麵前全是過家家。
楊家就是其一,旁係支係重多,蜷在向家不屑低頭看的地方耀武揚威,被目光掃到又搖尾乞憐,上麵的人挺不起腰,下麵的人就隻有跪的命。
向無德跪過一天的老房子算什麽,楊夢玉曾經被長輩壓著頭,給山道裏盜山賊的假神像跪過三天,磕過無數的頭,就因為楊家也貪烏山的寶貝,被“地頭蛇”發現圍剿,拿她頂鍋。
人總覺得自己有尊嚴,雖不一定明白尊嚴能帶來什麽好處,但學著旁人,將尊嚴當做“為人”的底線。
於是一旦尊嚴受到羞辱,就會深深記在心裏,記住那不被當人的滋味,久久不能忘懷。
就像向無德永遠記得那天跪拜的宅子冷瓦,楊夢玉也永遠記得叩頭時滿腔烏山泥土的汙濁。
楊東白同樣的出身,也有過同樣的處境,他不屑這樣的楊家,炒了自己的出身,去古董行當盜山人。
靠著不要臉的精明,熬成了楊老闆,搭上向家和8號的買賣,永遠都是那副笑眯眯的賤樣,反手賺嘲弄過他的楊家的錢,享受楊家人又嫉妒又不得不諂媚叫他‘楊老闆’。
楊夢玉那條血脈和楊夢玉八竿子打不著,攀親戚都找不到路,而且他們倆和家主那條血脈也都搭不上,但他能成,楊夢玉覺得自己也行。
然後她一步步走到今天,靠著感靈的本事,被向老夫人看進眼裏,嫁入向家,成為尊貴的向二夫人,權錢到手,榮光無限。
昔日按過她頭的長輩,給她端茶遞水,雙腿打顫,低頭尊她“二夫人”。
她滿意了。
她對向家老二沒什麽感情,隻是借他進入向家,得到二夫人的尊貴,利用向家一切資源與權勢——如果一定要跪拜在誰的腳下,她隻會允許自己跪倒在世間最後一位真神的恩澤之下,以此換得餘生榮途。
她從幼年的泥土惡臭裏站起來,希望永遠如此時昂揚。
直到誕下一對龍鳳胎,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她初為人母,感到麻煩的同時,又覺得新奇,被血脈的奇妙緣分而牽絆,隻覺他們是屬於她的。
她想,既然屬於她,就是她的一部分,代表她——代表她的尊嚴。
她莫名痛快了——自己今日的地位,絕不會再讓她的孩子們重蹈她的覆轍了——她絕不會再重蹈自己的覆轍了。
直到有一日,她被向善芳叫去蛇塔。
她得到一盞暗淡的青燈。
十分老舊,裏麵燃燒著鬼火。
她感受到了,火焰的中心,不知燒著誰的亡魂。!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推了推眼鏡,無奈地笑著。背景是七中門前的花樹小道,後麵柵欄內就是廣知樓。“不吃飯,發什麽呆?”孔知晚坐到她對麵,也順著望過去,挑了挑眉,“那些孩子今天還問起我,怎麽不見警花姐姐。”石漫順著脫口而出:“你的學生問我幹嘛?”“比起罰他們做練習題的閻王班主任,他們當然更喜歡□□他們班主任去過二人世界、愉快放他們自由活動的老師家屬。”孔知晚調侃道,“這麽說來,那張照片已經是四年前拍的了,要去再拍一張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