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漢小說

登陸 註冊
字:
關燈 護眼
水漢小說 > 逞惡誤區 > 第29章 26

第29章 26

,不冷不熱的客套幾句,對方什麽便宜都沒能討到,最後也隻好灰溜溜的走了。人與人之間的素質差距顯著,有的人就知道知難而退這成語怎麽寫,有的人隻差把我不要臉這四個字印到自己的名片上。季仰真喝多了酸酒去洗手間放了趟水,被一個渾身梔子香的Alpha堵在了洗手臺邊上。“我好像......”那Alpha身量不低,微微彎腰打量著麵前的Beta,紊亂地咬著字,“在哪裏見過你。”“這位先生,你也不看看現在是幾幾年了,...(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29章 26

多層住宅的得房率普遍比小高層要好一些,胖胖家住在三樓,但住房麵積總共才七十平,又隔出三個房間,客廳看著也不算太寬敞。

父母工作繁忙,家裏被胖胖隨手亂丟的書籍玩具還有小零食弄得沒處下腳,給季仰真開門的時候,胖胖像是剛從戰場脫身,連拖鞋都跑丟了一隻。

“老師你帶朋友來啦!”

天真的胖胖脫口而出,但仔細瞧瞧又覺得哪裏有些奇怪,他還想說些什麽,最後隻無措地啃了兩口手上的小麪包。

季仰真也隻能替身後的四人將朋友的身份認下來,不然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胖胖解釋。

保鏢?為什麽老師來學生家裏補課要帶四個兇神惡煞Alpha保鏢?雇傭他們的價格大概比自己的課時費還要貴上許多,有夠令人無語的。

好在胖胖對季仰真的話堅信不疑,乖乖被他領進房間裏上課。

胖胖習慣性地關上書房的門,短胳膊剛摸到門板就看見本來坐在沙發上的那幾個哥哥立刻站了起來。

“沒事胖胖,門掩一下就好了。”季仰真走到旁邊,將門虛掩起來,“全關上有點太悶了,開外麵的窗戶又有點冷,就這樣吧。”

今天主要是為了給胖胖複習英語,先是講了一會兒語法,又抽他背了第三單元的單詞,小測知識點都囊括地差不多之後,才開始讓他做檢測卷。

胖胖開始做卷子房間裏就安靜下來......

一般這種時候,季仰真能稍微放鬆一下。他身上雖然沒有不良生活習慣造成的肌肉勞損,但人類身體構造擺在那裏,坐久了還是得站起來晃一晃。他隔著門縫看門口的四個人大眼瞪小眼閑得無聊,於是推門出來讓他們把客廳裏的垃圾收拾了。

保鏢幹保潔的活兒,幾個人麵麵相覷,後來自動分成兩組,一組看人,另一組埋頭打掃衛生。

十分鐘之後,亂糟糟地客廳煥然一新。

除了漁家,錫港的人大多都沒有夜生活,下課以後季仰真走在街上,隻偶見幾條流浪狗趴在路邊,行人路過才會有氣無力地吠幾聲意思一下。

他今天出門太著急了忘記帶錢,這空隙裏饑寒交迫,在路上走走停停,晃到一家還沒關門的油炸鋪子門口,食物被高溫烹製所散發出來的香氣讓他難以挪動腳步,他一臉糾結地回頭看向身後的四個人。

“你們不也沒吃晚飯嗎......難道不餓?要不然,咱們一塊兒吃點?”

出於職業素養,黑西裝們第一時間搖頭拒絕了,但架不住季少爺幾番邀請,盛情難卻。

再者說他們確實過了飯點也沒見著人換班。

幹他們這行,最重要的就是隨機應變。

五個人坐在街邊的藍色塑料凳子上,圍著一張油膩膩的大圓桌,老闆端上來一盆炸得香噴噴的串串,又拎上桌一紮當地特色啤酒。

酒是季仰真點的,但他隻是單純想喝,沒有別的意思。

但那些黑西裝一看啤酒上桌就瞬間警惕了起來,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季仰真卻察覺出一些信任欠費的肢體語言。

“你們至於嗎,這點啤酒就是喝光了臉都不帶紅的......搞得好像我要迫害你們一樣。”季仰真哼哼兩聲,自己咬開一瓶咕嘟咕嘟喝了半瓶,“你們不喝我自己喝。”

工作時間,一起吃飯就算了,喝酒是萬萬不行的,哪怕隻舔上一口那這性質就全變了。

見季仰真吃了,他們才開始動筷子。像這種規模的蒼蠅館子,分量足,口味也好,祕製的醬料更是經過幾代人的調變和改良,特別是最後裹的一層亮晶晶的蝦醬,光看著都叫人垂涎欲滴。

隻不過啤酒有點占肚子,季仰真才吃幾串就飽了,老闆又送了一盤烤生蠔,桌上擺得滿滿當當,他慢吞吞地吃了點,最後看東西清得差不多了,他擦了擦嘴,又清了清嗓子,很不好意思地說:“大家都吃飽了吧......我沒帶錢,你們誰去付一下?”

天知道光是醞釀這句話就已經讓季仰真耳廓發紅了,該死的羞恥心哪裏是說能拋掉就能拋掉的?

四位保鏢也是沒想到會季少爺會說這個,一頓油炸也沒多少錢,誰能掏不出來。

不過季少爺都淪落到住那種冬冷夏暖的房子了,哪怕就隻是一百塊對他來說可能也是筆賬。

“少爺,付錢是小事。”畢竟坐在一張圓桌上吃過飯的關係,剛才還熱絡得很,現下也不好把話說得太冷了,刀疤臉也有些難為情,“周秘書臨走前特意交代過,幫您做事都要掂量著,一分錢都不許支援,不能幫您付賬。”

“周桉......”季仰真罵人的話在嘴邊打轉,為幾十塊前沒必要在風口裏掰扯,他們不嫌丟人自己還覺得臊得慌呢,“至於嗎,就八十塊,誰少了八十塊就能窮死了?我這不是沒帶錢嗎......那我們AA吧,你們誰先幫我墊一下,我到家就還你們,這總行了吧?”

也不等他們說行還是不行,季仰真站起來就往家的方向跑,給他們嚇一跳,趕緊也跟了上來,隻留下一個人跟老闆結賬。

到家之後,季仰真在之前穿過還沒來得及洗的棉襖裏翻出一疊皺巴巴還沾著魚腥味的紙幣,抽了一張十塊一張五塊,又摸出一粒硬幣,總共十六塊錢還到黑西裝手裏。

事實上,他手頭也沒幾個錢,一些積蓄三三兩兩地花了,這個月的補習費得到了月底才能結。

季仰真缺錢這件事,暴露在生活的方方麵麵,畢竟貧窮是一個人最難掩藏的秘密之一。他拮據地就著魚湯啃了幾天米餅,見門口的黑西裝也沒有撤的意思,他就知道大約任檀舟還會再來。

季仰真怎麽想都覺得自己虧大發了,任檀舟睡完他就走了,沒把他帶走不說,連一分錢都沒有留下來。

季仰真倒不是樂意把自己跟那些用身體來換取利益的Omega相比,但這種念頭從他腦海中閃過的時候,他難免會替自己覺得不值。

又不是你情我願的事情,為什麽別人能賺的盆滿缽滿,他就什麽都沒能撈到,還整天被監視著。

他不是不能接受當下生活的貧苦,但前提是他至少得擁有自由吧?不然他為什麽要費盡心思地從那棟別墅裏跑出來?

這不是沒事找事,純純傻逼嗎?

季仰真覺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倒黴的人。

逃跑這件事如果不能一擊即中,後麵再想法子也就難如登天了。季仰真沒別的法子,隻能祈禱著任檀舟快點想起自己來,可千萬別是忙忘了,不然他這種悲催的日子不知道還要過多久。

以及,他很想知道,那天沖動之下發出去的簡訊,任檀舟到底看到沒有。

如果看到了,怎麽也沒有回個電話過來。

承認還是否認?

季仰真不覺得這件事是自己的臆斷,以前他在對待這件事的態度上是逃避的,但是都到這地步了,他想聽任檀舟親口跟他說。

然後狠狠的拒絕,羞辱!

光是想到那種場景,季仰真滿腔鬱結都能一掃而空,爽得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人在逆境中不就是靠著這一點盼頭好好活著的嗎。

......

任檀舟還是週六來的,斷斷續續飄了幾天的雨雪,偏偏在他落地錫港的那一刻停了。

厚雪消融時的靜謐是相對的,隱約能聽見極富規律的滴水聲,平時的喧鬧人聲難以尋得蹤跡。天氣寒冷到連玩心最重的孩子都不願意出來打雪仗,像季仰真一樣正窩在被窩裏睡懶覺。

天還沒亮透的時候,季仰真就已經被尿//意催醒了,可被窩外跟裏頭彷彿不是一個世界,他連脖子都捨不得露在外麵,將就著又繼續睡了。

憋//尿的人就算是睡也睡不踏實,他想想就翻個身,滾來滾去差點掉下床。就在他為要不要起床做心理鬥爭的時候,門口響起了類似汽車輪胎壓過厚雪的聲音。

季仰真呆滯兩秒鐘很快就裹著被子坐了起來,蓋在被上增加重量的棉襖順勢滑落到地上。

門**談的聲音由遠及近,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位大駕光臨。

任檀舟進門後將手裏的保溫食盒放到桌上,自顧自地開啟,食物上方飄散著氤氳熱氣,香味很聽使喚地攘到季仰真那邊,彷彿在他耳邊小聲騷擾說快來吃我快來吃我。

季仰真蜷縮著身體,將腦袋也揣進被窩裏。

“去洗漱。”

任檀舟的聲音透過厚棉被還是很有威懾力,但季仰真死豬不怕開水燙,任憑他說什麽都隻當作聽不見。

Alpha等了十秒鐘,見他不動,於是踱步到床邊,伸手要去扯他的被子。

季仰真聽到來者不善的腳步聲便本能地攥緊了被角,一番拉扯下隻露出來一寸羊脂玉般細膩瑩潤的肩頭,被冷氣舔舐後驟然打了個寒顫。

他昨天剛買了塊打折的電熱毯,夜裏熱醒了還不捨得關,調成恒溫後又將貼身的秋衣秋褲脫了才舒服。

任檀舟瞥見那一截蓮藕般的胳膊,默不作聲地鬆了被子,挨著床沿坐下。

整張床嘎吱下沉了一段距離。

這床質量感人,上次那麽折騰都還依舊堅//挺,但時間長了難免會有點小瑕疵,假如總跟上次似的,就是鐵打的床也得提早退休。

“別坐我床了啊!沒看見快塌了嗎!”季仰真躲在被窩裏怨聲載道:“自己不睡也不讓別人睡,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鐘,神經病……鹽京是沒有治得了你的精神病院還是怎麽著,總往這裏跑什麽。”

昨天晚上的跨國會議一直討論到淩晨,結束以後任檀舟直接去了機場。淩晨四點的飛機,六點半落地,再從錫港機場到這裏,現在差不多七點整。

人需要吃飯和休息,不然再好的身體也吃不消熬鷹的強度。任檀舟隻有在飛機上才閉了會兒眼睛,他看季仰真賴床不願意起床,甚至連個正眼都不肯給他,於是他道:“好,那我也睡會兒。”

任檀舟作勢要解裏頭槍駁領的西裝釦子,表帶搭扣碰撞的聲音緩慢而清脆,逼的季仰真將腦袋從被窩裏探出來,“天都亮了還睡什麽睡......把我衣服接過來。”

他指了指椅子上的那一堆鹹菜幹一樣的東西。

“知道該怎麽請人幫忙嗎。”

任檀舟冷眼盯著他一動不動,他在被窩裏又拱了兩下,像以往一樣不自覺地撒起嬌來:“什麽啊......去啊好冷,我裏麵沒穿衣服。”

Alpha不理他,背過身兀自點了根煙。季仰真才注意到他身上一股跟他資訊素氣味大相徑庭的柑橘調香氣,不算太膩,跟他的資訊素摻和在一起,倒是十分怡人。

他來這裏之前,一定見過別的Omega,百分之百有過較為親密的接觸。

季仰真沒轍,隻能扯了枕邊的圍巾裹住下半身,光腳踩在地上蹦到桌邊將衣服一團扔進被窩裏,然後人也鑽進被裏,再出來的時候身上衣服也齊全了,隻是有些皺巴巴的。

屋子裏沒有煙灰缸,任檀舟指尖墜了墜,那一截煙灰砸在水泥地上,灰塵複又揚起,飄到季仰真垂在床邊那隻雪白的腳背上。

季仰真腳型細窄,足弓弧度適中,腳背因為寒冷而輕輕繃著,很快就甩掉了那一點濺起來的煙灰。

“天冷就得這麽穿衣服。”

季仰真稍微整理了一下後就下了床,拿上自己的搪瓷缸子和牙刷出了門。

過了五分鐘,他哆哆嗦嗦地跑回來,一屁股坐到任檀舟對麵,捧著那碗熱騰騰的粥吸溜一大口,等身上的寒意稍稍驅散了些,他才放下粥碗。

季仰真本就不愛喝粥,倒也不是說一口都喝不下去,隻能說偶爾吃一次也能接受。

像這樣一碗佐料豐富的料理粥如果不是任檀舟帶給他,他無論如何是捨不得買的。

鮮香濃鬱的粥,對於多日粗茶淡飯的他來說都能算得上是美味佳肴。

可季仰真對著任檀舟那張冷漠寡淡的臉就忍不住的要挑肥揀瘦,“難吃。”

“那別吃了。”

任檀舟將剩下的半碗粥從他麵前端走,季仰真看他隱有神色不虞的跡象,怕他覺得自己沒事找事,猶豫著解釋說:“這裏麵有羅勒粉,我不喜歡.....”

“是嗎。”任檀舟鞋尖勾著一隻倒下來的板凳,漫不經心地將它擺正,“去腥提味的。”

“聽說你天天撿別人不要的魚帶回來吃,可能也不怕腥?”

任檀舟似笑非笑地睨了季仰真一眼,“是不是已經聞不出來了,你身上也有股魚腥味。”

“怎麽可能啊?”季仰真被他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低頭偷偷嗅了兩下,忍不住反駁道:“我每天都洗澡,纔不會有魚腥味,你鼻子有問題,我還覺得你身上臭呢,你就沒聞見嗎?一股臭橘子爛橘子的味道!”

任檀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拿下了唇間的細煙在身側彈了彈,隨口問道:“S級Omega的血橙資訊素怎麽到你嘴裏就是臭橘子爛橘子了,你介意?”

“嗆著我了,管他是什麽A級還是S級,難聞就是難聞。”

他們之間根本用不著坐下來討論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季仰真早上一般沒什麽胃口,但剛剛被那碗粥弄得開了胃,這會兒饞得厲害,於是還是決定放下麵子將那碗近在咫尺的粥拖了回來,“不過,也可能人家的資訊素單獨聞著挺不錯的,跟你那資訊素摻起來就有點寒磣了......你們的匹配度應該很低吧,最多不超過百分之三十。”

任檀舟也不否認,“他是老爺子安排的相親物件,匹配度也沒你說的那麽低,至少百分之五十。”

像任檀舟這種家世背景,即便他長得青麵獠牙都少不了世家大族要把家中的Omega塞給他,借姻親關係在生意場上行便宜之事。更別說他本人風神俊朗,百分之五十的匹配度在他的相親池裏都排不上號,顯然這位Omega有著跟任氏集團不遑多讓的家世。

“不過既然你說不合適......”任檀舟看著埋頭喝粥的季仰真,略帶征詢意味的問道:“那就算了?”

季仰真覺得任檀舟該去當演員,信念感不是一般的強,都強迫他兩次了,還在這裝得人模人樣的,怎麽這麽沉得住氣,絕口不提那條簡訊的事情,還在顯擺自己S級的相親物件。

“什麽算了?”季仰真嚥下嘴裏的東西,擡起頭來擺出一個虛僞至極的微笑。“你就當我前麵都是胡說的吧,這東西別人說合不合適的都不重要,你自己喜歡就行了,你們快快結婚纔好呢。”

季仰真為了不讓自己這段話顯得太刻意,又隨口說起前段時間菜市場門口的陳阿姨李阿姨也要給他介紹漂亮的Omega,這是真人真事,沒有一點捏造的成分。

任檀舟不愛聽這些,冷酷狠厲的集團繼承人在生意場上一往無前,卻偏偏在情場上失利連連,事件本身就足夠啼笑皆非。他看向Beta,目光中不可控製地流露出令人望而卻步的偏執和濃烈的佔有慾。

“你同意了?”

一碗粥喝到底,羅勒的味道有些過於濃鬱,季仰真沒答他的話,隻嘟嘟囔囔地吐槽他怎麽都不記得自己的忌口,這麽有存在感的調味料應該有寫在選單上的。

任檀舟得不到答案,不悅地碾了碾指尖,轉而問道:“為什麽我要記得你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你不是總是說討厭我麽,還對我有這種要求?”

這真是給季仰真問住了,他剛剛的抱怨也隻是想轉移一下話題,也沒想到任檀舟會跟他在這些小事上斤斤計較。

他擰開冰涼的礦泉收漱了漱口,“買賣不成仁義還在呢,你不能......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也認識這麽久了,就算是朋友處了這麽長時間,也該知道對方的喜好吧?”

連自己討厭羅勒這玩意都能忘記,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啊?

這句話季仰真忍了又忍才沒有脫口而出。

“就比如我就記得你不吃生薑,連佐菜的薑末都不可以。”

“還有還有,比起長豆角,你更中意扁豆角,紫甘藍和花椰菜你也能吃......我沒有說錯吧。”季仰真還記得很多有關任檀舟的癖好,“不過仔細算起來,你一口都不能吃的特別少,除了生薑,就隻有折耳根了。”

任檀舟撐在桌邊的手稍稍往下壓了壓,指尖用力褪去血色,麵上絲毫不為所動,發出一聲不近人情的冷笑,“你記這些有什麽用?你不做飯,家裏的廚子上班第一天會記得比你清楚。”

一句話給季仰真噎得死死的。

他以前連竈臺都沒有見過,家裏有好幾位廚子,哪裏像他現在這樣一日三餐要親力親為?

說這些......

季仰真扔下水杯,氣勢洶洶地吼道:“你大老遠來一趟,就是為了來跟我吵架的嗎?你到底要搞什麽啊,要殺要剮能不能給個準話!”

一場博弈,先沉不住氣的是板上釘釘的輸家,但季仰真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任檀舟毫無波瀾的樣子永遠能氣得他一蹦三尺。

“你這樣真的好沒意思,我就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季仰真悶得在屋子裏來回走,兩步就要回頭,“你明明知道我想說什麽,你今天來到底是幹什麽的?”

“周秘書有給你看我發的簡訊?肯定有!”

自己在錫港的一舉一動都會通過周桉傳到任檀舟的耳朵裏,那條簡訊又怎麽可能被遺漏?

“什麽簡訊?”任檀舟還真不知道這件事,“你發什麽了。”

那天是太急了才會發那些話的,現在再讓季仰真複述一遍,他還真有點說不出口了。

見季仰真氣焰驟降,任檀舟在手機上撥了短號,不到三十秒周秘書就趕到了屋內。

任檀舟言簡意賅,“簡訊。”

周桉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任檀舟掃了他一眼,他才如夢初醒般連忙掏出自己兜裏的手機,忙中有序地找到了那條訊息。

周桉再看一遍還是覺得太狠了,他膽顫心驚地立在一側,視線不敢亂轉。

一條簡訊就那麽些字,用不了五秒就能看完,但任檀舟卻看了足足有半分鐘。

“怎麽了,有字兒不認識啊?”

季仰真奚落的話剛出來,任檀舟一道淩厲的目光射向他,那支手扔給旁邊的周秘書,“出去。”

周桉如獲大赦拔腳就走。

季仰真心中的忐忑一點也不比周桉少,他根本就招架不住Alpha舉步靠近的氣場。

“說話就說話,請你跟我保持距離,而且我那條簡訊裏是有哪裏說的不對嗎?”季仰真大膽地直視對方,“你也可以提出來。”

“不對的地方?”

任檀舟渾身都散發著駭人的戾氣,聲音卻溫柔得滴出水來,“六十二個字,隻有開頭七個字是對的,後麵的......你覺得呢?”

後麵的其實不重要。

季仰真心想他這也算是承認了,於是佯裝好奇地問道:“你真喜歡我啊?那你怎麽不跟我表白呢?”

他微微睜大的雙眼中,蘊著突兀的興奮因子,這種眼神已經很多年沒在他身上出現過了。

是要捉弄人,惡劣的預兆。

任檀舟印象深刻。

不知道季仰真葫蘆裏賣得什麽藥,Alpha擡手扼住他脆弱地脖頸,覆著薄繭的虎口卡在動脈處,隻要微微收緊手指,就能在頃刻間擰斷他的脖子。

“你需要嗎?”任檀舟蹙眉,“我的表白。”

輕微的窒息感隨著季仰真的沉默而加重。

季仰真不信他真的會掐死自己,反而逆反心理被激出來,下意識掙紮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有恃無恐地扯了扯唇角。

“需要。”

他的模樣看起來並不真誠。

任檀舟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很擅長拒絕別人的,你不是知道嗎?”季仰真咯咯笑起來,眼中的輕蔑之意更甚,“看在我們稱兄道弟這麽多年的份上,如果你跟我表白,我一定找個別出心裁的理由拒絕你,怎麽樣,要不要試試?”

窒息感越來越難以忍受,季仰真因為缺氧臉色愈發漲紅,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臉上的笑意也蕩然無存,隻剩下痛苦難耐的神情。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脖頸間的控製驟然消失,彼時的他已經遊走在陷入昏迷的狀態邊緣,無力支撐,順著身後的木牆緩緩癱倒。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喜歡你。”

任檀舟眼尾濕紅,指腹在眼角蹭了一下,他瞥了眼地上咳嗽不止的季仰真,很快就背過身去,冷聲說:“你隻不過是個Beta,比你更好看的,滋味更好的Omega大有人在。那次易感期,隻有你在我身邊,不過是圖方便,才選了你。”

真的是這樣嗎。

“那,那第二次呢?”季仰真好不容易纔將氣喘勻了,一開口聲音卻啞得像變了個人,他自己都驚了一下,但還是硬撐著把話說完了。“你知道我討厭你,不想待在你身邊,你還跟狗屁膏藥一樣追到這裏來,誰信你不喜歡我啊?被拒絕了才改口,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

沒人受得了被這麽戳心窩子,任檀舟也不例外。

任檀舟猛地轉過身在他麵前屈膝蹲下,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季仰真,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看?”

Alpha的威懾力非同小可,Beta早就習慣於依附於他,潛意識裏是不太敢當麵鑼對麵鼓的製造矛盾。

季仰真別扭又不服氣的梗著脖子,指印清晰泛紅,他嘴巴張了張,反複好幾次,卻一點聲音都沒能發出來。

起初任檀舟以為他在嘲諷自己,可直到他撲到自己跟前手足無措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錫港最權威的醫院在市中心,在車上季仰真急得眼淚都掉了好幾顆,如果眼神能殺人,任檀舟早就死了千百次。

好在到了醫院之後醫生診斷沒有大礙,隻是肌肉過度緊張導致聲帶閉合不全,所以出現了暫時性的失聲。說來也奇怪,醫生剛給他看完,安撫了他幾句,他再試著張嘴,竟然又能發出聲音了,隻不過依舊非常嘶啞。

趁著任檀舟不在診室內看著他,他用破鑼嗓子請醫生幫他報警,就說門口那Alpha打人,結果醫生隻是抱歉的沖他笑笑。

權柄之下,連醫療係統都覆蓋到位。

季仰真剎那間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自取其辱了。

他也沒有指望任檀舟能跟他道歉,畢竟就算是道歉了也彌補不了他的損失,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向來是不稀罕的。

出了醫院,季仰真也不肯上車,悶頭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誰勸也不聽,最後被任檀舟捆回了車上。

車子沒有再往鎮上開,而是直接上了高速。

季仰真得保護嗓子不易開口說話,隻能用手機打字給任檀舟看。

【我要回家】

“家?”任檀舟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想再廢話,推開了麵前的手機。“能不能別鬧了,那地方再住下去你就等著感冒,再燒起來,你的嗓子還要不要了?”

倒不是任檀舟想關心他,但他嗓子弄成這樣確實是因為自己的失誤,真要是變成了啞巴,他得記恨自己一輩子。

任檀舟生氣歸生氣,可他也沒有想過真的要把人玩死,帶回去放在眼皮子底下養好了再怎麽折騰都沒事。

本來他也是要把人帶回來的。

季仰真急得一腦門汗,又吭哧吭哧打了一堆字過來。

【我有東西還在那裏要帶走你讓司機回頭】

連標點符號都沒有,任檀舟看了會兒才說:“你能有什麽寶貝藏著?一堆破爛都不值個油錢,家裏什麽都有......下次打字記得加標點符號。”

【很重要的東西! ! ! ! ! ! 】

任檀舟對季仰真早就失去信任了, 以為這隻是他的緩兵之計,不耐煩地扯了下嘴角,“那你說是什麽東西,放在哪裏了,我讓周秘書回去替你拿。”

季仰真一下子就蔫了。

任檀舟冷笑一聲,心說就知道你是騙人的。

“季仰真,別想著再耍什麽花招,老老實實地跟我回去,除非你想做一輩子的黑戶,像陰溝裏的老鼠永遠活在不見天日的地方,那種日子你也體驗過了,不好受是不是?”

季仰真窩在角落裏不動彈了,攥著手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陰溝裏的老鼠是什麽形容,他大概也不希望他跟這樣的詞沾上邊。

任檀舟閉上眼睛休息,過了會兒胳膊又被搗了搗。

季仰真把手機丟到他腿上,然後人又退回角落裏。

【天窗暗格,胸針】

......

季仰真以為任檀舟會把他帶回郊區的別墅。

在車上顛簸了將近十個小時,再好的車坐著也難受,他渾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根本想不通任檀舟這賤人為什麽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車子駛入熟悉的街道,鹽京寸土寸金的商業區中心裏唯一辟出高檔住宅樓,綠化覆蓋率高,一進小區就能看到美輪美奐的空中花園。

季仰真和任檀舟在搬到郊區的別墅之前,一直住在這裏。

這裏跟別墅有很大的區別,出了規格差距大,住家人口也差很多。

別墅裏光是做家務的阿姨就有三位,可是以前這裏就隻有一位做飯的廚子外加一位打掃衛生的阿姨。

他們上高三的時候搬到這裏,掰著手指頭數也得有五六年。上大學的時候倆人不在一個校區,季仰真跟任檀舟一週末也就回家見兩天。後來開始實習之後,季仰真的單位就在任檀舟公司的斜對麵,離家也不遠,中午隻要有空就會一起回家吃飯。

是為什麽搬到別墅去的,季仰真也不想再提了。

季仰真再搬回這麽寬敞的房子竟然還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他有些侷促的站在玄關處,直到任檀舟換了鞋進客廳,看他還傻站在門口,問他是不是還要我給你拿拖鞋?他才木楞楞的換了鞋往裏走。

換了個寬敞點的籠子。

這裏除了他和任檀舟,再沒有別人。

兩百多平的房子,四間臥室打通變成兩間,沒有住家保姆能住的地方。

季仰真走到自己那間,裏頭陳設還跟以前一樣,唯一顯著的變化是他床頭櫃擺著的照片不見了。

再往衣帽間去,他隔著玻璃櫃挨個看自己以前收藏的腕錶,心裏沒半點久別重逢的感慨,隻默默著回憶每一隻的價格。

任檀舟為什麽要帶他回這裏......

季仰真沒精力再去細想,脫掉身上的衣服洗了個澡,然後鑽進被窩裏睡覺了。

他沒有關門,不是忘記了,是因為他知道就算鎖起來也會被任檀舟開啟,索性就不關了。

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任檀舟在書房又待了一會兒,洗漱完接近三點。

他也沒回自己的房間,直接就到了季仰真這裏。

家裏有暖氣,季仰真被子蓋得橫七豎八,胳膊和腿都扔在外麵。

任檀舟整理完被子才上床,季仰真睡得沒有多深,察覺到身邊的動靜也隻是短促地皺了下眉,被他撈進懷裏的時候也沒有掙紮。

兩人相安無事地睡到天亮。

任檀舟醒得比季仰真早一些,周秘書在來之前給他發了訊息,他輕手輕腳地下床穿上睡袍後纔去開門。

周秘書手上提著早餐,把東西放下之後又從公文包裏掏出一隻方形絨布盒。

任檀舟開啟看了一眼,然後打發走了周秘書。

這枚胸針,他知道被季仰真帶走了,以為就跟那隻腕錶一樣,在季仰真走投無路的時候被以低廉的價格轉賣出去。

難怪他的人在市場上打聽到今天也沒有收到關於這枚胸針的任何訊息,原來季仰真根本就還沒有賣了它。

是因為手上的錢還沒花完嗎。

任檀舟清楚季仰真過得有多拮據,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瓣花,賣了它,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那麽極有可能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買家。

任檀舟走進書房,將那隻盒子妥善安置到書櫃最右邊的抽屜裏,然後回到季仰真的臥室,拉開窗簾。

溫暖的陽光像一盆熱水潑進屋內,季仰真的眉心又擰了起來,喉嚨裏咕嚕了兩聲纔想起自己這段時間不宜用嗓子。

季仰真是起床困難戶,任檀舟叫了他兩聲沒反應,光哼唧。

任檀舟看在他身體不舒服的份上也沒有太為難他,反正今天不去公司,也沒有別的要緊事,於是又脫了睡袍躺到他身邊。

季仰真腦子很清醒,隻是眼睛睜不開而已。今天早上任檀舟下床的時候他就醒了。

任檀舟根本不像是他自己說的那樣,隻是易感期圖方便才選擇季仰真,他一上來就將背對著他的Beta納入懷中,又摸又親地根本不想讓人睡覺。

昨天還爭得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勢,今天又喜歡得不行。

季仰真被他煩得實在睡不下去了,翻過身麵朝他,拽住他的左手,用指尖在他的掌心一筆一劃地寫字。

【別煩】

任檀舟手心被他劃得癢癢的,沒等他寫完就攥住了他的食指。

“早上週秘書把你落在錫港的東西送過來了。”

季仰真的呼吸滯了分秒,呆呆地看著Alpha。

任檀舟正了正神色,問他:“為什麽不賣掉?”

季仰真怕他誤會什麽,一急就直接開口說話了。

“沒人買......”

怎麽會沒人買?

這種謊話騙騙三歲小孩子還差不多。

季仰真又拽著他的手寫字:【真的】

任檀舟也沒再跟他爭辯什麽,“賣不出去的東西,你為什麽不扔了?還藏在天窗的暗格裏,這麽隱秘的地方,小偷進了你的房子也得空手回去。”

“季仰真,你挺會藏的......”

【作者有話說】

求海星!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著嘴唇一語不發,抱著自己受傷的那隻胳膊眼淚直掉。時隔那麽多天,終於見麵了。任檀舟是瞎了才會看不出他的變化,瘦得雙頰凹陷,眼神也變得呆滯,跟他記憶裏的季仰真簡直天差地別。頭上縫了那麽多針還沒有修養好,又不吃不喝,還摔斷了胳膊。任檀舟鼻根脹痛得厲害,緊緊咬著牙根,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蹲在他身前,聲音也還在發顫,“我們先把衣服換了,不然會著涼。”季仰真恍若未聞,任檀舟一伸手他就會往後躲,很快把腦袋埋進...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