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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漢小說 > 白月光守寡後[重生] > ☆11.綠梅

☆11.綠梅

隻聽命於季欽一人而已。兩邊人都下了狠勁去砸,靈堂之內打砸之聲不絕於耳,曉事的下人擔心刀兵無眼,早順著牆根跑了,徐氏倒是死死護著棺木,卻在季欽一個眼神授意之後被架了出去。隻剩下了自己人,季欽砸的就更是痛快,手下人甚至都懂事地讓到了一旁,與他一人洩憤。在揮刀的間隙裏,他聽見個孱弱似奶貍奴的聲音喚他:“季欽……季欽……”季欽怒極反笑,蹲身下去,“怎麽?又要讓我不要砸了?”阮清攸雙目已然半闔,伸出手似是想...(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綠梅

薊州去京城不近、但亦不是很遠,快馬疾馳過去,三個時辰足夠,季欽一行人到的時候,天邊才泛了蟹殼青。

阮氏本是金陵望族,祖輩進京為官之後,經營百年、族人無數,有能世代為官、嫡女為後的,自也有偏居一隅、勉強度日的。

阮清攸這一支,曾屬於前者,而阮碭這一支,明顯屬於後者。

城南貧巷路窄,季欽的馬進不去,他在街口拴馬,看著坎坷的巷子皺了眉頭:以阮清攸當年的身份地位,能記得住這樣的旁支遠親並求得到門上,定然是因為這人慣是會打秋風,打得府上的小主子都記住了。

當時求來時,阮清攸抱著的,是如何的想法呢?

已經看遍了那些隻肯錦上添花、不肯雪中送炭人的冷眼,再來自家曾真心幫扶過的貧苦遠親門前討一片避風的牆頭時,他大約也未曾想過會有人狼心狗肺至此,全然不念往日情分,一心將他賣了換錢罷。

手下人先行,拿刀劃開了門栓,季欽隨後步入,一路進了阮碭的臥房之內,回手鎖上了門。

阮碭還未睡醒,穿著寢衣就被人從床上拎下來扔在了黃土地上。

季欽不欲多言也不想多耽擱,給了個眼神讓手下人給阮碭“清醒”了些許,直接開口:“是你將阮珣賣給了泰寧侯府?”

阮碭敢賣掉當年的貴公子,自然是有幾分野膽在,當即梗著脖子吵吵:“無憑無據的,你們憑什麽這樣誣賴?”

“憑什麽?”季欽擡擡下巴,示意手下,“告訴他。”

四把刀劍頓時刀刃向內圍住了阮碭的頸項。

季欽冷聲:“就憑我今日在此屠了你,連官府都不會管。”

阮碭被這真刀真槍將將嚇住,小幅度掙紮之間,瞥見了“金吾”腰牌,頓時一個激靈,隨即開始求饒:“官爺,官爺,我都招……”

他嘴裏倒是無虛言,也確實與季欽所猜無甚出入,說破天不過是一個見錢眼開、恩將仇報、惡向膽邊生的故事。

季欽點頭,伸手:“錢呢?”

“且容……”阮碭低頭看看自己脖子邊上的尖刀,“且容小的取來……”

取來隻有三百兩,阮碭解釋:“剩下一百兩做彩禮給了未來的嶽家,還有一百兩,被我花了。”

季欽收下,未在與阮碭做多糾纏,隻囑咐手下:“盯著他退親,銀錢收回可自行處置。至於餘下一百兩,給我砸……”

出巷上馬,身後是叮當的打砸之聲,季欽無比慶幸自己來得及時,若真讓他娶了親、再拆一樁姻緣的話……自己倒不擔心損傷陰德,就怕府上那個心心善的日後曉得了,又要將罪愆攬到自個兒頭上去。

但這樣放過他,也是斷無可能,季欽又吩咐:“弟兄們這幾日再辛苦下,好生查查此人,查到線索直接報官即可。”

這樣的狂徒,想必少鑽不了空子,少行不了“民不舉官不究”的歹事。

民若不舉證,那他季欽便舉證。

從城南迴府,天已大亮,季欽也沒補眠的打算,稍洗了把臉便開始處理公務。

晌午時分,留在薊州清點贓物的隊伍歸來,呈上了兩份資産清單給季欽。

大晉國富,成宣帝出手也大方,允金吾衛每次抄家可以自行留下總價值不超過二十分之一的物件兒,天子省得再行賞賜,下頭人也能可著愛好選擇。

金吾衛裏麵有專門負責估值、留物的職位,現下呈上的兩份清單,一份是充公的,另一份則是自留的。

季欽看也沒看充公那份,隻翻了翻自留那份——他雖家底豐富、不差這幾個錢,但他身為指揮使,若不先選了,勢必會讓下麪人束手束腳。

從前都是隨便擇些價格中上的物件兒,沒想到這次卻有了真正心儀的——

季欽指著清單上的一株綠梅,“將這盆綠梅留給我罷。”

下頭人支吾道:“指揮使,這……這株綠梅,瞧樣子,怕是不太成了。”

若不然,這種來自江南的珍稀花木,是無論如何也出現不在自留清單之上的。

“無妨,”季欽擺手,便定下了此事。

*

打上次季欽在院中給徐金翠落了臉麵,徐金翠好些日子都沒再來秋風院外邊晃悠了,雖然除了這個院子之外就再無旁的活動空間,但阮清攸還是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多了。

周媽媽時常會來秋風院,陪阮清攸說說話,倆人偶爾還一道圍著火盆子打些絡子。

“臨近年關了,日子是越發地冷了,”周媽媽在打絡子的間隙裏搓手,與阮清攸抱怨火盆子不夠暖,“若屋內有地龍,便會好過許多。”

“我倒是覺得尚可,”阮清攸笑笑。

能在寒冬臘月裏有爿不漏風的小屋子、有個冒熱氣的火盆子,已經是他家破人亡之後的好日子了。

“回想從前世子沒回來的時候,這樣的天氣我還要浸著冷水洗衣裳呢,那盆裏,一盆水、半盆冰,”周媽媽不好意思地笑笑,“人啊就是不知足。”

阮清攸隨她一道笑笑,就聽見周媽媽忽而一聲頗是惆悵的長嘆。

“怎麽了?”阮清攸問。

“起來菡萏院裏那盆花了,”周媽媽攥絡子在手裏,目光不自覺飄到遠處,“從前,徐氏還未住進菡萏院前,我家小姐曾在院裏養了株綠梅,那花美則美矣,可惜太嬌弱了,到了徐氏手裏,沒幾日就枯了枝。

如今世子要回了菡萏院,大約也是思念母親了罷,又尋了株綠梅種進了院子,隻是那花進府就已然有了頹敗之態,府上花匠俱也束手無策,就是不知道能撐幾日了。”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聽得阮清攸心窩子都往外泛酸,眼眶都隨著周媽媽一道泛了紅。

既是惦念著年少喪母的季欽,也是沖著那株珍稀的綠梅,阮清攸開口:“我倒是有些侍弄綠梅的經驗,但是……我出不去秋風院,可能要勞煩緝風他們將綠梅搬來此地。”

周媽媽接著嘆氣:“可是綠梅離了菡萏院,便不是世子想要的綠梅了。”

阮清攸比她還要更愁三分了,長長嘆氣,“那,又該如何呢?”

周媽媽與他商量:“恕老身冒昧,能否請公子搬到菡萏院中去?聽聞這花且得好好養護,必然是在那邊,侍弄才更便宜。”

“可是,那邊是侯夫人的地方,我去,不合適……”阮清攸低下了頭。

“沒什麽不合適的,菡萏院大,除了正屋之外,其餘的屋子全憑公子入住。若能將那綠梅救回來,可得讓我們世子記你好大一個人情。”

話雖如此……可阮清攸思前想後,還是遲遲下不了決定。

周媽媽見狀,索性下了劑猛藥:“是老婆子冒昧,讓公子受難為了,方纔那話,便當未曾說過罷。隻是盼著那綠梅爭氣些,千萬要扛過我們小姐的祭日纔好。”

阮清攸猛地想起,季欽的母親就是在一個寒冬離世的。

若他費心尋來的綠梅,枯在這冬……阮清攸不敢想,季欽得有多難過。這一刻,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搬去菡萏院!”

周媽媽見藥起了效,心裏一顆石頭總算落了地,一不做二不休,拉起阮清攸,不過半個時辰就將他為數不多的行李收好了,有緝風、追霧護送著去了菡萏院。

這邊有地龍,屋子也朝陽,進屋就是與秋風院迥然的溫暖。

周媽媽搶著將阮清攸的行李放到櫥子裏頭,一邊整理,一邊都忍不住贊嘆:自己今兒這事兒辦得真是漂亮!

出門一看,阮清攸已經蹲在綠梅旁邊忙活起來了,便從屋裏找了件披風披在阮清攸肩頭,笑著看他,“這是世子讀家塾時的披風,公子披著倒是剛好。”

阮清攸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比我高許多。”

周媽媽隻是笑,“公子你且忙著,我不打擾了。”

*

季欽幾乎是同時接到的兩個好訊息:阮清攸搬進菡萏院;阮碭退親並獲兩載牢獄之災。

等他回到菡萏院,阮清攸正從綠梅旁邊起身,見他來,見了個禮。

季欽側身躲過了這個禮,說:“我來與你送東西。”

“什麽?”

季欽舉了個小匣子出來,“你的族兄阮碭販賣私鹽被抓,查案時還被人供出來了將你賣與泰寧侯府的事,當時的銀錢我幫你取回來了,一共一萬兩,你清點一下。”

一萬兩,是季欽思前想後的結果。

阮清攸被養得太幹淨、太良善,若給他知道自己因為五百兩的利被賣了,還不曉得要難過成什麽樣子。

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若因著萬兩銀錢的巨大誘惑,那一時失足,應當也是人之常情、也好理解罷……希望這樣,能讓阮清攸心裏好過一些。

阮清攸給了季欽一個十分苦澀的笑,道謝又接過,卻被手上的重量壓得一瞬錯愕,“嗯?”

以季欽的做派,此時拿來定會全部兌成齊整的千兩銀票,怎麽還這樣墜手?

季欽“哦”了一聲,“對了,還有你當時教書時的那兩吊大錢,你授課的那幾個小娃子的母親替你收好了,查你住處時要回來的。”

要回來這兩吊大錢不是難事,原樣湊出來,更不是難事,扔一錠碎銀子便成了。

想到村裏教書的時日,阮清攸的微笑總算是真實了起來,捧著盒子,眼睛亮閃閃地看著季欽,“鈞希,我,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謝你……”

季欽好像是專程來送錢一般,見狀轉身便走,嘴角卻遲遲揚著落不下去,“不必,養好這株綠梅,我還要反過來謝謝你。”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貨,簡直是小蝌蚪害頭疼了,覺得自個兒渾身是病。果真,人得到些什麽,便要失去些什麽——得到了禁慾康健的身子,便失去了人間究極樂趣。季欽這陣兒,快把自己熬成和尚了,實在有點悟透人間的感覺,腦瓜子裏的大道理像雨後春筍一樣哐哐往外冒。他清咳一聲,反手扣下在床側小幾上,問: “那是如何”“你……”阮清攸話到嘴邊又打了個轉, “我覺得療效似乎尚可,你要不要來瞧瞧成效”“瞧,自然是要瞧……”季欽努力維持著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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