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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漢小說 > 偏執美人絕症後想開了 > 第45章

第45章

一口,餘光撞見遠處的畫,當場被嗆個死去活來。那是一幅向日葵。顏色絢麗奪目,花瓣富有張力,筆觸堅實健朗,氣勢如虹,鮮豔而燦爛。以他獨特的畫技詮釋光與影的美感,將向日葵獨具風采的光澤、輪廓,描繪得淋漓盡致。安娜麗絲呼吸都停了:“什麽時候畫的?”蘇清詞:“五個小時零七分鐘前。”“哦買噶,不愧是你!”安娜麗絲看到的不是畫,而是閃閃發光的歐元!牛逼普拉斯,她果斷原諒蘇清詞狠心扔她本命咖啡豆的深仇大恨。“要在...(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45章

蘇柏冬一臉陰沉的站在客廳,背後的牆上懸掛著一幅上世紀大師所繪的風景油畫。蘇清詞全神貫注的看著,當然不是看蘇柏冬,而是在欣賞畫作。

傳世名作是永遠也看不膩的,每次欣賞都有全新的認知和驚喜。

蘇柏冬嗓音冰冷道:“蘇清詞,你給我個解釋。”

蘇清詞手捧玻璃杯,裏麵裝著裴景臣早上熱的牛奶,牛奶是巧克力味的,算是熱可可平替吧。蘇清詞等到巧克力牛奶放涼了纔想起來喝,沒等入口,就被跑來興師問罪的蘇柏冬破壞了興致。

“溫院長跟您告的狀?”蘇清詞語氣懶散。

蘇柏冬咬牙切齒:“為什麽不吃藥?”

蘇清詞笑了笑:“藥好吃嗎,如果是巧克力,我一天三斤。”

“別跟我嬉皮笑臉的!”蘇柏冬怒不可遏,遠處站著的王秘書心慌了下,開口勸蘇董別生氣,有話好好說。

裴景臣回來時看見外麵停著的勞斯萊斯,便猜測是蘇柏冬來了,房門虛掩著,走進門廳看見換掉的皮鞋,果不其然。

裴景臣脫掉外套,把公文包掛到衣架上,正要往客廳裏走,突然聽蘇柏冬怒吼道:“為了一個男人,整天尋死膩活的,你有沒有點出息?!”

裴景臣一怔,頭腦在頃刻間失去對身體的支配,愣在原地,聽力卻比任何時候都敏銳。

蘇柏冬額頭爆出青筋,怒氣沖沖道:“裴景臣不是跟你複合了嗎,你還鬧什麽?當年他拒絕你,你又是絕食又是割腕,現在他天天陪著你,你還有啥不滿意的?你現在的身體不是當初了,經不起你這麽作踐!”

裴景臣渾身一僵,好像有拳頭對著他兩側太陽穴狠狠地砸,腦袋嗡嗡作響,所有的聲音都離他遠了,隻剩下“絕食”和“割腕”兩個詞,如雷貫耳,震耳欲聾。

“我還有啥不滿意的。”過了好久,蘇清詞才開口咀嚼這句話,“這話聽起來,還真他媽的高高在上。”

“我又在無理取鬧,又在作妖是不是?”蘇清詞看一眼蘇柏冬,不以為然的一笑而過,“你要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

“你!”蘇柏冬氣的臉紅脖子粗。王秘書急忙過來打圓場,說好話,什麽孩子還小不懂事巴拉巴拉,結果好心辦壞事,火上澆油,蘇柏冬更氣了,“還小?都二十四歲了還小!我在他這個年紀兒子都生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挫折都經不住,屁大點事就想死!”

蘇清詞看向他,蘇柏冬忽然心虛的閉了嘴,然後改口道:“多少磨難都過來了,一個男人就把你打擊的一蹶不振!蘇清詞,你有點出息行嗎?”

蘇清詞一直忍一直忍,他以為自己已經修煉到刀槍不入,再不會被噩夢般的童年所綁架,可看到蘇柏冬,他最終還是忍無可忍:“我現在這樣,是裴景臣的責任嗎?是他打我,虐待我媽,還是他縱容蘇格打我,虐待我媽?”

蘇柏冬語塞。

蘇清詞冷笑道:“剛開始得病,我也不甘心,我也想問憑什麽。但後來我突然就釋然了,甚至有點興奮,這樣挺好,真好。我打從一開始就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六歲那年他也不該將我拉出來,十八歲那年我更不應該從地獄爬回來奔向他所在的人間。”

蘇清詞眼底猙獰,笑意扭曲:“早就該死了。讓惡魔的血脈徹底斷絕,讓蘇格灰飛煙滅!”

“你!”蘇柏冬連退數步,好像遭遇重擊,被王秘書眼疾手快的及時扶住才沒暈倒。

蘇柏冬捂著心髒臉色鐵青大喘氣,王秘書手忙腳亂的攙扶董事長:“少爺,我們先走了。”

蘇柏冬經過門廳時撞到裴景臣,二人相視一眼,蘇柏冬走了,裴景臣邁動僵硬的雙腿,一步一沉的走到客廳。

“清詞。”他叫一聲。

蘇清詞轉頭看他,前一秒對付蘇柏冬時的青麵獠牙褪的幹幹淨淨,當眉間的戾氣消散,留下的隻有令人心悸的破碎。

“你都聽見了?”蘇清詞問。

“嗯。”裴景臣遲了幾秒,應道。

客廳裏回蕩著水滴聲,大約是廚房水龍頭沒擰嚴實。裴景臣走過去擰好,背對著客廳裏的蘇清詞。

蘇清詞忽然開口:“我不知道你回來了。”

裴景臣的嗓音裏透著難以掩藏的哽咽:“幸好我回來了,否則就……”永遠不會知道。

他是有多蠢?愚蠢遲鈍到什麽程度,才會以為被拒絕的蘇清詞不會受傷?纔不會懷疑蘇清詞消失的那三天裏都發生了什麽。

絕食,割腕?不對,應該翻譯成萬念俱灰,痛不欲生。

裴景臣終於知道,為何蘇清詞那麽喜歡那個公園,為何十八歲生日會選在滑梯上吃最簡陋的宴席,為何會覺得氣氛“夠了”,而在那種場合下表白。

蘇清詞是個有儀式感的人,卻在那樣的環境下表白,原來,那裏對於他和他們倆都有特別的含義。盡管滿地枯葉,秋風瑟瑟,滑梯生了鏽掉了漆,卻是他們之間的浪漫之所。

也是對於蘇清詞來說、獨一無二的救贖之地。

那是蘇清詞“重生”的地方。

裴景臣知道,男孩把手遞過來那一刻,也是將自己整個人交給了他。

可他卻在未來給予男孩致命一擊!

“我不是想死。”蘇清詞走到他身旁,一邊洗牛奶杯,一邊說。

裴景臣轉身,猛地從背後抱住蘇清詞。

他當然不想死,他想活啊,他那麽努力的想活著!三天四夜,從地獄爬回人間,他是多麽多麽拚命的想活著!

“小詞。”他聲音顫抖,四分五裂,“對不起。”

蘇清詞閉了閉眼,失笑:“你又不是普度衆生的觀音,你沒義務包容我遷就我,不喜歡所以拒絕,你沒錯。”

蘇清詞扒開裴景臣的雙臂,轉身看著他:“你沒做錯,別放在心上。”

裴景臣沒去爭論對與錯,就算再後悔也已經遲了。其實他的機會有很多,但他因為逃避和別扭,全都錯過了。

他突然想起裴海洋說過的一句話:你別因為自己心裏那點不值一提的別扭,做出讓自己遺憾終身的事,到時吞一噸後悔藥都來不及。

他現在吞兩噸,三噸,十噸也來不及了。世上最悲哀最無奈最絕望的事是什麽?是過去的錯無法彌補,而今後也沒機會挽留。

多殘忍啊,他不奢求重頭再來,他隻希望從此刻開始重新整理,重新開始。可這樣卑微渺小的願望,老天都要剝奪。

“活下去好嗎?”裴景臣雙手死死按著蘇清詞的肩膀,用力,怕他碎了,不用力,怕他丟了。

“小詞,我厚顏無恥的求你為了我,活下去好嗎?”

*

蘇清詞性格使然,對心上人的占有從來都是坦坦蕩蕩的宣之於口,隨時隨地把我愛你三個字掛在嘴邊,恨不得拿個大喇叭昭告天下。而裴景臣看似外向,其實很內斂,臉皮也薄,鮮少說甜言蜜語,就算他們在床上時,裴景臣也隻有在爽到不行的時候會“真情流露”,喚一聲他的名字,親親他眼角溢位的生理性淚花。

從何時起,裴景臣的情話變多了?明明沒有一個“愛”字,卻那樣的撕心裂肺,錐心刺骨。

蘇清詞又想到以前了,以前的他會怎樣應對呢?把這些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寫下來,連標點符號都不放過,每天早中晚三次回味。不,怕是都等不到裴景臣說這話,早在裴景臣從背後抱住他腰的那一刻,他就沉溺的不能自己了。

網上說,如果你總是想以前,就說明你老了。

蘇清詞在心裏慘笑,莫非自己是二十四歲的身體,四十二歲的靈魂?

晚餐是五穀養生粥,蘇清詞隻喝了半碗,裴景臣夾了塊涼拌牛肉在他盤子裏,蘇清詞也勉強吃了。他可以不吃藥,但不能不吃飯,因為餓,餓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裴景臣去洗碗,蘇清詞走到他身邊幫忙,裴景臣猶豫了下,沒讓蘇清詞去歇著。他把洗好的碗遞給蘇清詞,蘇清詞用幹淨手巾擦幹水漬,放入碗架。

現在才發現,曾經微不足道的日常生活,竟是如此的珍貴。如果還有一年時間,那就是1095頓飯,還能再一起洗1095次碗。

裴景臣隔著水池握住蘇清詞的手腕,細白的腕骨,骨節分明,好像比上個月握起來更細了。他把手腕翻過來,那麵板幹幹淨淨,像一塊瑩白細膩的美玉。

裴景臣無數次見過蘇清詞的身體,蘇清詞總說他身體比例好看,麵板光潔細膩,完美無瑕,其實裴景臣想說如果裸體寫生的話,蘇清詞和他不相上下。

沒有痣,沒有胎記,沒有傷疤。雖然裴景臣沒問過為什麽,但他能猜出來,應該是蘇格死後不久,蘇清詞做了麵板整形,最大程度祛除疤痕,等到他成年之後,父母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已經淡的肉眼難見了。

裴景臣細細摩挲著他的左手腕,那上麵一點破綻都沒有。連疤痕都消失不見了,傷口又怎麽會疼,可裴景臣還是鬼使神差的問:“疼嗎?”

蘇清詞把手抽走:“想聽實話嗎,不疼。”

反而有點痛快。這話就不跟裴景臣說了,免得嚇著他。

十八歲的蘇清詞總共切了自己三刀。

第一刀,他渾身劇痛,尤其是心髒,疼的他快要窒息了,他隻好用真實發生的疼痛來代償幻想中的疼痛。

第二刀,他墜入地獄,下方是成千上萬的冤魂惡鬼,他隻好利用鮮血迫使自己一遍遍從夢魘中醒來。

第三刀,他看見了蘇格,蘇格滿臉獰笑的站在麵前,他想起裴景臣說過要反抗,所以他反抗了,用凳子砸,用枕頭扔,拳打腳踢,可是打不爛啊。他反抗了,但是失敗了,怎麽辦,隻能逃。

鮮血染紅了半邊袖子,他看到蘇格陰險又猖狂的笑臉:“裴景臣不要你了,你一無所有。”

好冷啊,整個世界都好像一座冰窖。他蜷縮在地上,凍得牙齒發顫,瑟瑟發抖。

他說:“你要是不想去,那我,那我,那我隻能繼續在這裏挨餓受凍的陪你。”

他說:“不然你被鬼抓走怎麽辦……”

他說:“你放心,我不會走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將手遞給他,被他用力拽離黑暗。

大他兩歲的小哥哥身穿暖黃色的衛衣,胸前的圖標是一朵金黃燦燦的向日葵。

他的笑容遠比向日葵更燦爛,更明媚。

他是太陽花,驅散陰霾,照亮永夜,叫所有陰魂厲鬼灰飛煙滅。

十八歲的少年掙紮著往前爬,身後拖著長長的血路,他夠到桌上的手機,撥打了救護車電話。

我從不眷戀人間,可誰讓這該死的人間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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