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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漢小說 > 假高四後班任是我前任 > 第32章 審問

第32章 審問

一揮,殺咒在鋼管尖端定進影妖的心髒,蛇身瞬間在她麵前散成黑色的灰燼。那麽鮮豔的妖鬼,死去卻是隨風散去的黑。她推了推金絲眼鏡:“非常世界被怪蛇包圍了,我和李警官被沖散,都進不了任何樓的身,教室裏的學生正在變淡,他們可能在被催化汙染……今天學校決定增加高一高二的第二晚自習,第一天實行要看看效果,不允許老師和學生請假,現在所有人都在學校。”哪怕石漫都不可思議:“一共多少人?”將這麽多尋常人牽扯進來,向家...(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32章 審問

石漫同學高中畢業那會兒,在其父日以繼夜的磨嘰下,成功考下了駕照,但她這張嫩得能掐出水的臉蛋,去吃燒烤都能被老闆娘質疑是否成年,更別提每次碰到交警大隊的兄弟,人家都調侃她未成年不能開車。

也是因為她一天不是在睡就是馬上在睡的路上,實在沒法長時間清醒地坐在駕駛座,於是她的駕照也就能墊墊桌角,平時都是誰有空就載她一程,全隊都是她的車庫,沒人有空她就共享單車走天涯。

往常都是鄭康,但今天來接她的人應該是她的“家長”,於是李臨傑就騎著他的小破自行車來了,恭敬地拍了拍後座。

石漫感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就刷了一輛比他車新的共享單車,先他一步到了市局。

李臨傑奮力騎了一路,被穩穩地甩在身後,等千辛萬苦到辦公室的時候,他剛貓著腰進,就聽他漫姐冷聲質問:“為什麽駁回?”

石漫撐在辦公桌,擡起手腕,撥了撥硃砂手串中的一顆,暗紅色的硃砂褪去,露出了微型攝像頭:“執法記錄儀拍得清清楚楚,這都不把七中圍了,還要什麽證據?”

“不隻是證據,石漫。”林副局也瘦,但他的瘦和陳朗不同,好像被風幹的臘腸,很硬,咬起來硌牙。

他給石漫也倒了一杯茶:“先喝口水。”

“滄海戒的事和向家脫不了關係,穿金戴銀的鬣狗跑到小破校園,肯定是聞到了味。”石漫無

動於衷,“滄海戒就在七中,說不定已經到向家的手裏了。”

林副局搖了搖頭:“這回你連證據都沒有。”

“那你說。”石漫緊盯著林副局青黑的黑眼圈,像煙囪裏的灰糊在了白牆,“你說,還要什麽。”

林副局嘆氣,看向安靜如雞的李臨傑:“小李也來了,正好,你去找你師兄們,去取你們陳隊要的資料,省得我找人給他送了。”

他笑得很平常,但因為他瘦弱的身體和慘白的臉,活像一個餓鬼吃人前假裝善意的笑,李臨傑也很怕這位,目光移過來的時候差點奪門而出,心裏都被嚇出汗了。

但他還是努力堅強地看向石漫。

石漫瞥他一眼:“怎麽,搬不動要我也去當苦力?”

李臨傑自動翻譯出石漫的許可,利索滾了。林副局這才慢悠悠地說:“這案子一開始要給他辦的。”

“那菜鳥先生現在已經在烈士陵園了。”石漫陰陽怪氣,“讓一個文職做這種任務,虧你想得出。”

“那是他的母校,他自然比誰都瞭解,何況誰知道一個普普通通的校園裏藏著一條蛇?”

林副局先說:“你不用著急諷刺我,‘普普通通’就是特偵大隊前兩次交上來的原話,鄭康已經算你們隊裏的能人了吧,不出意外,就是你未來的副隊長,就連他也是這麽說的,我不得不懷疑大隊裏的人平日到底怎麽對待任務的。”

“那麽未來的隊長,除了你們粗心大意,敷衍了任務,你還有什麽別的解釋嗎?我洗耳恭聽。”

“比如向家。”石漫冷笑,“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為什麽我今天不用上課,反而來和你聊這些。”

林副局頷首,等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問:“所以這就是你提前找我截胡了七中案件的原因?陳隊都不知道,他還說你很不樂意,要和我單挑。”

“……最後這句明明是你自己加的吧,大領導。”她終於坐下,指尖輕點著椅背,也不咄咄逼人了,很沒規矩地稱兄道弟,“有煙沒有?”

“你以前沒有石隊長的這毛病,所以我很看好你,但一到向家,你就容易感情用事,這不是個好兆頭,石漫。”林副局無視了她伸出的手,“你是支撐整麵風箏的骨杆,無論風怎麽舞,你都要心如止水,堅不可摧。”

“可我也是人,人就是感情過剩的愚蠢動物,道理都是白懂,錯誤照樣要犯。”石漫靠近了一些,她沒的煙抽,但卻像已經落了一地燃著火星的灰,“身後的母林燃滅於山火,哪怕僥幸逃脫的枝已經煥然一新,撐著繡花樣的絲絹飛上了天,迎麵撞向風的時候,它就能忍住不恨嗎?死的人不是你父親,林副局。”

林副局沉默地看著她,再次提醒她:“你沒有證據,石漫。”

“我這不是在找?”石漫靠回座椅,陰沉退去,又無所謂地笑起來,“你駁回隊裏的申請,也是因為向家吧,楊夢玉昨晚電話裏可是和我好好敘了一番舊,今早就把我趕出了七中,他家還真是人才輩出,副校長都是坐下走狗,可惜我聽說向善芳還是不滿意?各行各業打拚出再多的人中龍鳳,也趕不上老太太守著神龕裏藏的那點祖灰墳土。”

“向家說七中的‘非常’他們會處理,你知道的,局裏一直有些向家的擁簇,將案件劃走了。”林副局省去了老油條世家的客套話,“你覺得他們是為了什麽,滄海戒?你截胡任務的時候戒指還沒丟呢。”

還是問她主動蹚七中渾水的目的。

“那法戒除了容量大,沒什麽特別之處,隻是一個能裝的口袋,堂堂向家二夫人卻親自來警局‘要飯’,早傳她丈夫死後二房就失勢我還不信,那次後倒是信了。”

石漫說:“現在看來,‘飲食滄海’,那法戒不是隨便裝的口袋,恐怕本來就是和昆侖蛇配套的蛇洞。”

“——他們不是要戒指,是要那條蛇。”

回隊的時候正好是午餐時間,為了慶祝他們漫姐果然被學校趕了出來,大家點了垃圾食品全宴,披薩漢堡炸雞堆滿了辦公桌。

劉晏含將一盒披薩和小食塞進她懷裏,指了指身後的休息室:“木頭人都比她有人氣,交給你了。”

石漫瞥了一眼:“叫你查古董拍賣行最近的動向,怎麽樣?”

劉晏含一手還沾著番茄醬,滑稽地用胳膊肘扒過電腦:“你問的那根血源銀針早就被買走了,買家有點手段,我沒查詢,正在電腦技術拉扯之中,你哪來的訊息?”

“林副局。”石漫沉思,“他本想買斷,但被人搶先了,讓我留意。”

“行,我給你盯著,有訊息告訴你。”

叩叩。

裏麵沒有聲音,石漫直接推門而入,將披薩放在小鐵床旁的桌上:“吃飯。”

餘婷婷果然一動不動,像被抽走了魂的人偶,聽到石漫的聲音,才僵硬地動了一下。

石漫不客氣地坐在床邊:“用我餵你嗎?老陳真該給我漲工資。”

餘婷婷擡頭,還是沒什麽血色,她沉默地搖頭,就這麽盯著石漫,空洞一片,但又像被各色衡量堆滿,反正怎麽看都不像人的眼神。

“我聽他們告狀,不管問什麽你都不說,讓他們白耗了一天,他們也該漲漲。”

石漫拿出一塊披薩,在餘婷婷麵前溜了一圈,自己咬了一口:“你不吃我可吃了,餓死我了。”

她是無所謂:“反正你不說就出不去,正好我讓老陳少去點酒局,省出來的錢管你吃住,我們是沒錢。”

“為……”餘婷婷太久沒說話,嗓子像要冒煙,喝了一口石漫遞過的金桔汁,才啞聲道,“為什麽救我?”

“你掉下來,我能接住,就接了。”石漫吃得正香,“什麽為什麽?”

“……”

餘婷婷慢慢湊近了些,冷血動物般盯著她,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你知道是陷阱,每次都知道,但你還是來了,你知道我要害你,但你還是救了我,你是這樣正義、正義到近乎盲目的人嗎?”

“回答我。”

“當時在美術社你可不是這個語氣。”石漫誇張地揮舞了一下手臂,像在百老彙行禮開幕,然後又被自己逗笑了,“你聽過死亡天使嗎?就是提前送病人上路的護士,她們不忍看到病人的痛苦和掙紮,於是自認正義地結束了他們的生命,哪怕從沒問過當事人的意願,就替別人做了關乎生死的決定,你當初就是這個狀態。”

石漫笑道:“很適合進局子的狀態。”

“我以為你能理解。”

餘婷婷篤定,她攥住石漫的手,用力到泛紅:“你說的話也許在騙我,但裏麵藏著真實,悲傷不會騙人,你也失去了重要的人對嗎?就像你生在一艘應有盡有的遊輪裏,無知又溫馨,有一天它突然沉了,淹沒在海浪中,卻放下了一個小竹筏,從今往後載著你獨自麵對無垠的大海,你知道那是什麽滋味,你明白,那你為什麽不能理解我?”

“因為我長大了。”

石漫迎著她逐漸熱切到病態的注視,溫柔又殘酷地說:“世上形形色色的人,各自匆匆探尋自己的路,樂法苦法都不一樣,短短一生能活明白自己已算天大的智慧,是誰告訴你,別人有義務理解你的痛苦、你的想法、你的抉擇?你的母親嗎?”

“那她纔是天底下最大的騙子。”

石漫抽出手,指尖抵住餘婷婷的額頭,冷眼看著她,往後輕輕一推:“這要看緣分的,大部分人窮極一生都沒有這個緣分。能遇到一個完全理解自己的人,那得是上輩子拯救過銀河係的功德,就你現在串通鬼神胡作非為還不配合警方的惡劣態度,你等下下輩子吧。”

她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避風遊輪遲早會塌,隻不過你的比別人家塌得快,你是孤苦伶仃飄在竹筏,看著海上茫茫和不屬於你的萬家燈火,不甘了,嫉妒了,所以也要拆了別人的船,流放別人無知的溫馨,他們是不是還該謝謝你?”

披薩還剩一半,石漫遺憾地收手,她還不想隊裏傳出不給飯吃、虐待嫌犯的醜聞:“有機會我真該讓你見見林河的媽媽,看看一朵盛放的花是怎麽被你攥成一地狼藉的。”

“至於你一直問的‘為什麽救你’,如果你非要一個‘本職責任’和‘正義’之外的答案。”

石漫對著餘婷婷被憤怒和惶恐染亮熏活的眼睛,輕蔑地吹了一口氣:“那就是你不配我背上見死不救的罪名,小姐。”

她笑了笑,露出尖牙:“沒人配。”◎

她毫無留戀地關門離去,笑容淡去,對上前的鄭康頷首:“嘴撬開了,去問吧,她現在滿肚子表達欲,會願意‘聊聊’的。”

“……真有你的。”鄭康垮著臉,大概明白會麵對怎樣的遷怒。

石漫卻突然又攔住他,她看了眼表,後知後覺想起了什麽,嘴角抽了抽,然後整個人都慌了起來,就往回走:“你等等,我有個事問她。”

她答應到特偵大隊給孔知晚回訊息,暗示下一步計劃,但她跑了一趟市局,回來又會了會餘婷婷,就給忘了。

……以孔知晚的性子,不會一直等她呢吧。

而且更嚴重的是……她現在的號沒有孔知晚的微信。

門再次開啟,餘婷婷死死攥緊床單,嘴唇咬出了血,好像這樣才能勉強維持挺立的坐姿。

她睜著通紅的眼睛望過去,就見剛才明嘲暗諷、就差指著鼻子罵她的石漫女士去而複返,靠在門邊換了一副嘴臉,笑得熟稔又親昵,沒事人一樣。

“小同桌,你有沒有你們孔老師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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