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就行。”“那報告?”“下次來實驗室你自己做,能重複出來就算及格。”孔知晚挽了一下袖子,露出線條性感的手臂,“我隻做一遍,看好了。”石漫本來沒放在心上,滿腦子都是走廊另一端的美術社,不過聽到孔知晚的警告,也暫時收迴心。妖鬼什麽的她不怕,課程不合格被前任單獨輔導,那太可怕了。於是她聚精會神,記住孔知晚的每一個動作。其實有一個問題困擾她很久了,她記得高中時,孔學神學科無短板,妥妥的六邊形戰士,數學最好...(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20章 奪回
神鬼式微,非常隱退,哪怕是名家後裔,也得借“令”才能自如地使用另一端的力量。
這就需要承載“令”的咒具,不是任何事物都能成為咒具,要有神鬼之道的因果淵源,往往都是老古董。
所以世家才會死守老祖宗的財産,隔一段時間就要挖個祖墳,拿點寶貝,他們這行也拚世家拚資源。
至於非世家出身的圈內人也經常四處遊走,淨向地老人稀的古處走,因為越有歷史舊事的地方,越埋著前世今生的淵源。
論起神鬼之道,烏城是最有歷史的城市之一。
畢竟特偵大隊的前身“除妖閣”,就是從烏城起源,一前一後兩位開山閣主,更是被神鬼之道奉為先祖。
非常之人都說,烏城是神鬼的大本營。
而作為大本營裏官方組織的“隱蔽王牌”,石漫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都在全國各地的詭道僻地裏打劫撿漏,碰瓷也不是沒做過,特偵大隊地下室一半是她填滿的。
反正隻要她不要臉拳頭硬,最後都是她的,她可不是什麽閣祖之門徒,沒那個“神惡可殺,鬼亦有道”的道德水準。
她就是一個全年加班、拿工資吃飯的打工人。
所以她哪記得這些年都帶回了什麽亂碼七糟的鬼東西。
但總有例外。
石漫摸著下巴,眼前的咒陣毫無損傷,但本應封在裏麵的戒指不翼而飛,她眯了眯眼:“這枚戒指,是當初向家人和我爭的那個吧。”
李臨傑一想起當年那場景就忍不住吐槽:“還帶著一幫人來特偵大隊排場子,太像道上的了,我還以為隊裏誰借了高.利貸被找上門剁手指,差點報警。”
“你不就是警察,出息。”鄭康回憶道,“不隻向家吧,我記得烏城那些家都想插一腳,以為他們又聯合犯賤,想分隊裏一杯羹,全隊戒備都做好互毆的打算了,結果你一個人直接把向家二夫人揍了,還薅掉了人家的頭發和假睫毛。”
石漫揍過的玩意太多,想了一會兒才勉強對上臉:“哦,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烏城雖然人傑地靈,但勢力其實非常好懂。
比起其他老城幾家互相牽製扯頭花,烏城唯向家一家獨大,無出其右,其他與之相比都是殘羹斷燭,不足為懼。
世家起源,都是蒙先祖的那點蔭福,有了根基才風生水起,延續至今,往前查家譜,總能找到幾位斬妖除魔、有大本事的咒成者。
但向家卻不同。
神鬼式微不是近幾年的事,是已有千年的事,諸神早就盡滅,那些所謂“世家”,或有幸能得殘留的神威庇佑,已算離神最近了。
一輩子也隻見過妖鬼,能成事,也是神道頹末之後的事。
唯獨向家,祖上供奉過真正的神明。
並且世代供奉,得其庇佑,妥妥一個底蘊豐厚、千年根基的神二代,據說和除妖閣的閣祖也頗有淵源。
世家相輕,天天諷刺別家不是正統,可到了向家,卻都隻有拜謁的份。
有這麽一句話,如今世道盡妖鬼,因為真神在向家。
不過這些都和特偵大隊的社畜們沒關係,向家再有名望再有底蘊,又不分他們一分錢。倒是這些什麽世家,在她父親突然暴斃、隊內群龍無首的危難時刻,脫了平日溫潤的皮,像一條條聞到肉香的鬣狗,都想來劃分一點人血嘗。
世家?去他媽的世家。
她這些年走南闖北,爭命奪魂,咒具填滿地下室的咒陣,就是為了守住老頭的心血。
他石詠誌普通出身,無依無仗,靠著一身血性和本事,成了滿烏城不可來犯敬三分的石大隊長。○
虎父無犬女,她也可以。
甚至她可以比他更好。
於是她回到特偵大隊,該清算的清算,韜光養晦了許久,終於等來向家二夫人這塊墊腳的金磚。
其實那日向家人還算體麵,雖然抱著砸場子的通知姿態來,但行事言語都文縐縐的。
還拿出了祖傳的咒具,提議以寶換寶,就是完全沒給拒絕的機會,好像他們還該感恩戴德。
老陳當時沉默許久,為了不得罪向家而得罪全烏城,他本想妥協。
沒想到石漫那天的航班因為天氣原因取消,正好沒走成。
她早五點趕飛機,又大包小裹回來,心情極差。
進門就見一群人烏泱泱占著院子,為首華貴的女人麵上雖笑,但不達眼底,一股子根骨被傲慢泡出來的矜貴。
她看見石漫,來了點見到路邊野貓野狗的興趣,含著笑點了她一眼:“這就是石詠誌的女兒?”
哦,法製社會給她演古惑仔那套。
看來老天爺也不想她氣得憋壞了。
“我不是誰的女兒,阿姨。”石漫對她甜甜地笑了一下,本來已經怒意爬臉的隊員立刻退避三舍。
她搭著攔路保鏢的胳膊一撐,過單杠似的輕巧一翻,穩穩落到她跟前,在衆人驚愕的視線裏,撚起向家二夫人一縷寶貴的頭發絲,咧嘴一笑。
她學著二夫人的調子客氣道:“我是你奶奶。”
“那天真是,”鄭康嘖嘖稱奇,“滿地雞毛啊。”
石漫扯了扯嘴角:“女人打架,不扯頭發我對不起她。”
“那是普通女人,”鄭康摸了摸腦袋,“你可是差點把她頭皮連根拔起,那天晚上慶功吃火鍋,我都沒敢點腦花。”
多虧了向家二夫人的秀發和眼睫毛,梁子是結了,但殺雞儆猴也表了。
向家又如何,還不是被她一下子近身,所有咒具被硃砂血幹擾了一瞬,敢來長蔭道8號犯賤,就是向家挖墳供著的神明來了,也得禿著出去。
“能查的都查了,但戒指就是憑空消失,鄭哥已經在打聽最近圈子裏的‘古董交易’,看看有沒有什麽特別的風聲。”
石漫舔了舔幹澀的唇,似笑非笑地問:“向家那邊呢?”
“還是那樣唄,該賺錢的賺錢,躲在深山老林神叨的繼續神叨,他們家不是一向‘尋常’裏撈錢,養活‘非常’嘛。”
鄭康知道她最不待見向家,對她眨眨眼:“但怎麽看都和他們脫不了關係,這就得靠你的人脈了,漫姐。”
“巧了,”石漫洩出一點邪性的笑,“我也這麽想,很久沒和那棵牆頭草聊聊天了,朋友之間,感情就得經常聯絡。”
孔知晚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她緩緩地睜開眼,長風衣從她的肩膀滑落,她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夢裏的一切都過分清晰了,然後慢慢消退。
……夢?
她皺眉,昨夜種種亂象又被她硬生生拽回腦海,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定格在她昏倒前的最後畫麵,是石漫推開門的那隻手腕上,還未褪幹淨的血,在她潔白的肌膚上,痛得那樣鮮紅。
她受傷了?
夢境最後的朦朧瞬間消散,扯去騙人的遮羞布,那都是現實。
孔知晚反應過來,碰了碰唇,如果不是她刻意去品,根本察覺不到那點鐵鏽般的血腥。
是石漫讓她“忘了”,以為這些隻是一場夢。
孔知晚手僵在唇邊,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她陷入了一種可怕的沉默之中。
石漫就像曾經一樣,再次把她推遠了,推出那個光怪陸離又充斥危險的世界。
她耳邊好像還殘留一聲溫柔的“好夢”,其中暗藏的冷酷意味,卻令她感到熟悉的無力與倉皇。
她六年前也感受過,被不知什麽存在無情地將她愛意的具象,剝離出她的生活之後。
整日看著那條蒼白的簡訊,動用了各種手段,但怎麽也找不到鬧人的舊影,她的世界又陡然安靜了下來。
那是她從未懼怕過的孤獨,生命軌跡原本的狀態。
但如今,令她失控了。
孔知晚拿起眼鏡,好像還能感受到石漫悄悄珍重她的餘溫,她將眼鏡輕抵在額首,金屬的冷從眉傳到心,她低頭沉默了許久。
她感受了六年這種千刀萬剮般的無能為力,她捫心自問。
她這輩子,再也不想有這樣的感覺了。
再擡頭時,她的眼神已恢複了冷淡,隻是多了些她從不示於人前的陰鷙。
趁著離上班還有段時間,她回了一趟公寓,看著窗外東升的朝陽,她漫不經心地打了一個電話。
“喂?”電話那頭顯然沒睡醒,全是睏意,但精神本質已經自動巴結出笑意,“緣分啊,我正想著今天給您傳訊息,剛才8號那邊來電話了。”
長蔭道8號,特偵大隊的訊息。
孔知晚整理西裝的手一頓,她壓了壓領子:“說了什麽?”
“昨晚丟了一個戒指,二夫人當年想強取豪奪、但被灰頭土臉揍回來的那枚刻字‘滄海’的法戒,小石隊親自來問的。”
“如果我沒記錯,石隊長已經去世六年了,現在特偵大隊的隊長姓陳,石詠誌的女兒隻是副隊,這就叫上‘小石隊’了。”
孔知晚笑了一下,意味不明:“你很看好她?”
“陳朗隻是不放心故人之女,替她頂幾年而已,誰都清楚她纔是現在特偵大隊的主心骨。”牆頭草先生嘿嘿笑了兩聲,勢利眼得坦然,“這不得提前巴結好?那可是敢薅二房頭皮的狠人。”
孔知晚雲淡風輕地說:“家裏也隻有楊夢玉那女人那麽蠢,我那早死的二伯要是知道她這般丟向家的臉麵,怕是等不到明年中元,過幾日中秋就要氣得爬出來了。”
向無德淩晨接連被兩個電話嚇醒,還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他也不敢抱怨,想著趕緊糊弄完兩位姑奶奶,好繼續睡。
結果一聽孔知晚開頭的“家裏”二字,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他眯了眯眼睛,還是小人的低姿態:“您這是想清楚了……小姐?”
這位平日可都稱本家是“向家”,分得清楚,從不拿自己當向家的人。
孔知晚沒急著回答他,她特意挑了一枚梵高向日葵的藝術胸針,別在心口的位置,她看了看鏡子裏無可挑剔的漂亮女人,勾起一個涼薄的笑。
在向無德以為她比自己先睡著的時候,她閑聊似的問:“向無德,你有沒有什麽……絕對不能失去的東西?”
她並不需要回答,垂眼間盡是藏著溫柔的陰霾:“我有。”
“我要把她奪回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便,他那小眼睛一眯,我脖子都冷三分!”“所以你放棄自己擅長的電子裝置,咒令傳書,反而到別人的地盤線下見麵?”孔知晚不置可否,“石漫說得沒錯,你腦迴路的確清新脫俗。”“小石隊長這麽誇我?嘿嘿,擡愛。”向無德把疊好的折紙倉鼠一放,紙張展開,露出孔知晚要的情報,“楊老闆是您的人,那就是自家人,沒有比這裏更合適的了。”孔知晚掃了眼,紙張就被自毀的咒令絞碎了:“不查向善豪,倒是有工夫查我,查出什麽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