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吧?他明明說的是誇贊的話,這人怎麽一副這種表情。沈星染深吸一口氣,再接再厲。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道:“哥哥是對您說什麽了嗎?”誰料他這句話,徹底在紀旻心裏坐實了他“特殊群體”的身份。看他的眼神更不對了。沈星染繼續道:“其實哥哥一直討厭我……”他這句話說出來,要是別的額男人,早就開始心生同情了。可對麵輪椅上的男人,竟然默了默,異常誠懇地問他:“他討厭你不是應該的嗎?”沈星染被這一句話噎了個半死。隻...(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83章 堵人
沈夫人這一嗓子嚎出來,不僅沈鴻源被驚醒了。
隔壁房間的沈星遇也驚到了。
他剛回到家沒多久,正卸掉一身疲憊在洗澡。
沈家別墅的隔音很好,他又待在浴室,正常聲音理應是聽不到的。
能聽到隻代表這聲尖叫真的非常響亮。
沈星遇以為出了什麽大事。
他連忙停下花灑,伸手要去拿掛在架子上的毛巾。
但他手都伸了出去,卻又頓在半空。
因為就在毛巾旁邊的牆麵上,某個沈星遇一看到就頭暈眼花想吐的東西……
正在緩慢地爬行。
它非常悠閑。
揮舞著觸角在濕滑的牆麵上緩慢前行,頗有種清晨老大爺遛彎的派頭。
但看得沈星遇臉都白了。
他對這東西實在有些心理陰影。
隻要是個人類,吃掉半截蟑螂後,估計都會有心理陰影。
但隔壁房間的沈夫人還在持續尖叫著。
叫的彷彿沈鴻源當晚猝死一樣。
沈星遇咬咬牙,強行克服了那股想yue的沖動。
他極其緩慢的伸出手,力圖在驚動這位“蟑螂大爺”之前,拿到自己掛在牆上的浴巾。
可能是他的動靜足夠小,沈星遇當真避開了蟑螂,拿到了毛巾。
沈星遇重重鬆了一口氣。
他拿起毛巾飛速縮回手,正要展開潔白的浴巾給自己圍上。
誰知他一抖,足足四五道黑影從浴巾裏竄了出來。
頓時沈家整個二樓一片混亂。
“劈裏啪啦”一陣亂響。
住在三樓的沈星染當然也聽到了。
他正在熬夜逐個安撫自己池子裏養的魚,聽到動靜,下意識下床走出房間看了看。
結果一推開房門,就聽沈夫人大喊了一聲:“蟑螂!是蟑螂!”
沈星染可是領教過那東西厲害的,當即退回房間,重重將房門關上。
“沒事沒事。”
他安慰自己。
就算有蟑螂,也是在二樓,他所在的三樓讓除蟲公司來了足足三次,是安全的。
想到這,沈星染更不敢開門了。
他假裝什麽都沒聽到,自己又退回了床上。
這一晚上,除了枕頭有點不舒服外,並沒有什麽別的幹擾。
沈星染更堅信自己房間是安全的了。
他早上下樓來到餐廳。
即使昨晚被主家吵了一整晚,今天早上,傭人還是盡職盡責地準備好了早飯。
沈星染下樓時,沈夫人、沈鴻源、沈星遇三人已經早早等在了樓下。
三人臉色如出一轍。
均可稱之為麵如土色。
坐在一起宛如三個墳堆。
沈星染裝作訝異道:“爸、媽,還有大哥,你們臉色怎麽那麽差?”
沈夫人張張口,連解釋的力氣都沒了。
隻道:“今天還得再讓除蟲公司來一趟。”
沈鴻源沉默地點點頭。
沈星遇則已經打定了主意,決定今晚就搬到公司去住。
沈星染臉上保持著疑惑,自顧自吃起了早餐。
一邊吃,他一邊還不忘了安慰沈夫人:“媽,不然等會兒你到我那邊休息一下?”
正說著話,沈星染低頭皺眉看向自己家筷子裏的小籠包。
隻見被他咬了一口的小籠包裏,一條黑色的絲線狀物品露了出來。
沈星染頓時有些惡心。
噫~這些傭人怎麽做事的?包子裏竟然有頭發?
沈星染正準備叫來傭人興師問罪。
但仔細一想,這小籠包好像是昨天下午沈夫人一時興起親手做的。
沈星染隻能嚥下心底那股厭惡,默默拿筷子去把那根頭發挑出來。
他筷子夾住頭發一拔,沒拔動。
再一拔。
隻見這根“頭發”,連著半隻蟑螂的屍體,從小籠包裏拽了出來。
根本沒有所謂的“頭發”。
那是蟑螂的觸須!
沈星染:“……”
這會兒,在尖叫沖出喉嚨之前,沈星染滿腦子隻有一個問題。
這蟑螂怎麽隻有半隻。
另外半隻呢?!
早餐餐桌上又是一片混亂。
沈星染被惡心得夠嗆,當天連學都沒去上,全天都窩在自己的房間裏。
可雖然吃出了蟑螂。
但唯一的安慰是,他的三樓還是安全的。
沈星染一直這樣慰藉自己。
直到有一天,他晚上起來倒水。
接了水,他仰頭便喝了一口。
突然,他感覺自己嘴唇碰到了什麽東西。
沈星染連忙開啟燈。
低頭一看,水杯裏飄著一隻碩大的蟑螂。
不僅是水杯裏。
他左邊、右邊、天花板上……
接著,最大的那隻竟然直直沖著他的臉撲了過來。
沈星染“啊”的一聲喊起來,平時刻意凹出來的迷人氣泡音都劈了。
他不管不顧沖進臥室,拿起枕頭就開始瘋狂揮舞。
隻聽滋啦一聲。
這兩天他睡起來格外不舒服,並覺得有點塌陷的枕頭直接裂了開來。
一瞬間,密密麻麻的蟑螂幼蟲全湧了出來。
枕頭裏乳膠都已經被掏的千瘡百孔。
這麽多天!
他就枕著這些玩意兒睡覺嗎!
沈星染白眼一翻,險些暈了過去。
陸燃!肯定是陸燃!
完全不知道沈家生活在什麽樣的水深火熱當中,陸燃最近過得挺舒適。
這兩天紀旻估計被他給氣到了,沒怎麽理他。
但陸燃房間的床墊卻被換成了稍硬的那種。
他放在地板上的被褥,也被搬了上去。
現在陸燃放了學就回紀旻這裏。
空曠的別墅裏隻有他、紀旻還有陳管家。
少了每天回家必備的勾心鬥角,陸燃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感覺生活中好像少了什麽樂趣。
但慢慢下來,陸燃卻恍惚感覺到,自己似乎變得和周圍的同學一樣。
不用擔心回家就有個炸雷等著,不用擔心行禮被莫名其妙扔出去。
彷彿真的成了個無憂無慮的大學生。
每天隻要學習、社交。
回到家,就有準備好的飯菜。
他比一般的大學生還要幸福一點,因為他還有大黃,還可以擼狗!
今天是個週末。
紀旻罕見的沒有去公司,而是待在別墅的陽光房裏。
春日裏陽光燦爛。
圓桌上煮著壺茶。
大黃趴在地板上曬太陽。
陳管家在給院子裏種的花花草草修剪枝條。
陸燃跟在旁邊,手裏也拿了個園藝剪。
正擡眸認真聽身邊的老人講解要怎麽修剪。
紀旻在氤氳的水汽裏看了看院子裏的一老一少。
老實說,他有些意外。
以陸燃的性格,紀旻早做好以後生活裏各種雞飛狗跳的準備。
但少年在紀宅住了幾天。
他身上那股讓人有些發瘮的氣場淡了點,整個人顯得越發乖巧。
他也很安靜,除了飯桌上經常和他拌嘴以外,平時要麽看書寫作業,要麽草坪上陪大黃玩。
就是這小孩明顯很喜歡陳管家。
經常跟個小尾巴似的黏在陳管家背後轉。
這會兒,他聽完陳管家的教導。
拿著那個有些大的園藝剪,如臨大敵地在那盆羅漢鬆上剪了一下。
陳管家笑著誇贊:“不錯,就是這樣。”
但陳管家剛轉身,少年一剪刀沒拿穩,把那盆羅漢鬆的樹冠幹掉了一半。
這小子當場瞳孔地震。
忙不疊地接住斷掉的枝丫,徒勞地往斷麵上貼了貼。
似乎在祈禱這玩意兒還能再接上去。
但很明顯不行。
於是在陳管家轉過身時,他又連忙把剪斷的枝丫藏在背後。
紀旻旁觀了全程,沒忍住笑了一聲,揭穿道:
“藏,還藏,都給你剪禿了。”
陸燃:“……”
他很想把手裏的東西扔到男人臉上。
陳管家也不贊同地看了眼紀旻。
轉頭安慰陸燃道:“新手出錯很正常。”
這時 ,紀旻的一位生活助理走進來,遞給紀旻一張表格,道:
“您生日宴會的賓客名單擬定,董事長您看看還有什麽需要改動的。”
陸燃一聽便支棱起了耳朵。
他放下園藝剪,從花園往裏走:“老闆,你生日要到了啊?”
紀旻看他一眼,沒回答,隻道:“看你一腳的泥。”
語氣嫌棄的要命,卻沒有要組織人進來的意思。
陸燃脫了鞋跑到他身邊,問:“是什麽時候啊?”
紀旻沒答話。
陸燃便繞著圈要看他手中表格上的日期。
紀旻拿著就不讓他看。
陸燃:“……”
他看著紀旻嘆了口氣,道:“老闆,你真的好幼稚啊。”
紀旻:“?”
一個小他十歲的小孩說他幼稚。
陸燃又嘆了口氣:“不就是前幾天拒絕你了嗎,竟然現在還氣著。”
助理聽到這句話,頓時露出了八卦的表情。
紀旻:“……你閉嘴。”
趁他不注意,少年立刻伸頭看了眼宴會的日期,又笑嘻嘻地跑開。
紀旻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低頭掃了眼表格,擡頭對助理道:“李家一家會回來,也加上去。”
“好。”助理應聲。
陸燃看向陳管家。
陳管家輕聲解釋道:“李家是先生的姑姑和姑父家,今年回國。”
陸燃下意識想問問紀旻和他姑姑的感情怎麽樣。
但轉念想想,好像和自己沒什麽關係,便沒有問。
天氣漸暖。
萬物複蘇,繁殖得也快。
沈家近乎遭受了“滅頂之災”,沈星遇即使躲到公司,也沒能躲過。
反倒惹得公司也除了好幾遍的蟲。
雖說日子難熬,但該做的還是要做。
陸燃離開沈家已經半個月了。
沈鴻源終於忍不住,勒令沈星遇將陸燃帶回來。
沈星遇正忙著HZ專案競標方案的擬定,接到這個任務,倒也沒有覺得麻煩。
他心裏很清楚,陸燃是沈氏的一部分,必須回來。
而接陸燃回沈家這件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難在,陸燃是紀旻護著的人。
但簡單的是,陸燃每天都要上學。
而無論怎樣,沈家都是陸燃名義上的家長。
沈星遇很清楚紀旻的為人。
這個男人要做的事,別人很難左右他的想法。
而要想向紀旻施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當天,沈星遇便親自帶人堵在了陸燃的學校門口。
沈星遇辦事縝密。
Y大有三個校門,三個都有他安排的人手。
如果直接從學校把人帶走,那便不用知會紀旻了。
等待的時間很枯燥。
但沈星遇很有耐心,一直呆在車裏,甚至趁著這個時間,還不忘了工作。
直到下午,身邊的人拍了拍沈星遇,提醒道:“沈總,人來了。”
沈星遇擡頭從車窗往外看,看到一隊穿著白大褂的學生從校車裏下來,排著隊往學校裏走。
獸醫專業的學生很多外麵的見習課和實習課程。
經常下午從農場裏回來,還要趕著去上後麵兩節課。
沈星遇沒立刻下車,而是坐在車裏看了一會兒。
那一隊近乎三十餘人。
沈星遇沒費多大力氣,便在裏麵找到了陸燃。
其餘同學都三三兩兩聊著天。
但陸燃卻自己走著,一邊走,一邊把自己的實驗服脫下來,疊好整整齊齊的拿在手上。
他做這些時很安靜。
那是一種和周圍同齡人格格不入的安靜。
彷彿在過去的十餘年裏,他也是這樣,一個人安靜的呆著。
不去觸碰其他有著幸福圓滿的家庭、有著父母關懷寵愛的同齡人的圈子。
這一刻,沈星遇倏爾想到,曾經他們去接沈星染放學。
當時沈家一家人都在。
有沈鴻源、沈夫人,還有沈星卓和他。
他們看著沈星染被人衆星拱月般簇擁著出來。
沈鴻源和沈夫人與有榮焉。
沈星遇手已經按上了車鎖,卻又頓了一秒。
旁邊的人問:“怎麽了,沈總?”
“沒什麽。”沈星遇推開了車門。
作為沈家的兒子,他很清楚。
陸燃這次回家,不會好過。
父親對他的態度隻會更差。
但陸燃必須回去。
對沈家以及沈氏而言,這事沒得商量。
於是,在沈星遇這裏也沒得商量。
沈星遇下了車,徑直朝那隊獸醫專業的學生走過去。
他身高腿長,容貌出色。
乍一靠近,便引起了一些人注意。
陸燃很快也注意到了沈星遇。
沈星遇隔著人群,目光冷肅地朝他走過來。
旁邊的馬路上,車聲呼嘯。
這一幕實在和上輩子沈星遇來捉他的樣子太過相似。
陸燃退後兩步,下意識就想跑。
但很快,他止住了這股沖動,抿了抿唇,主動朝沈星遇走了過去。
沈星遇也在朝他靠近。
似乎一切都在朝著上輩子的場景重演。
這時,旁邊一個戴著帽子抽煙的壯漢,擋在了兩人中間。
這人伸手攔住了沈星遇。
沈星遇皺眉看向他。
這人語氣還算客氣,道:“沈先生,紀總特地交代過我們,沈家人不可以靠近陸燃少爺兩米以內。”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沿著昏暗安靜的走廊,往盡頭那間屬於陸燃房間走。輪椅停在門前。房門依舊沒關,更別說上鎖。紀旻曲起指節想敲門,又想,他可能睡了,別吵醒他。昏暗的光線下,平日裏嚴防死守的那道禁錮似乎鬆懈了些。紀旻輕輕推開門,遙控著輪椅無聲地走了進去。進了套間,裏麵臥室的門依舊沒關。有暖黃色的燈光亮著。不知為何,紀旻倏爾鬆了口氣。還醒著……臥室裏的少年應該是剛睡醒。頭發亂糟糟的,正坐在床頭,認真地看著什麽,連房間裏進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