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天依舊會去學校。他換好實驗服,去看了下自己分離的細菌標本,拿回來繼續做培養。剛做了沒多會兒,身邊一個男生湊了過來。男生長得挺清秀,態度也熟稔,伸著胳膊肘捅了捅陸燃:“我那邊實驗出了點問題,資料怎麽做都不對,你來幫我看看嘛!”說著沒等陸燃同意,他便低頭扒拉著陸燃的實驗資料看。陸燃擡頭看了這人一眼。這人叫丁維,是陸燃最好的朋友。僅限於上輩子,前半階段。因為後來丁維就成了沈星染的忠實迷弟。如果在書...(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82章 “撫摸”
陸燃被問住了。
他坐直身體,沉默了一會兒。
紀旻原本隻是為了轉移話題,隨口“攻擊”一句。
察覺到車廂內的沉默,也愣住了。
他側眸去看身側的少年。
少年睜著那雙弧度乖巧的眼睛,稍稍擰起了眉。
連嘴唇都不自覺抿了起來。
這是個很用力的在思考的表情。
他在認真的思索這個問題的答案。
原本隻是隨口一說的紀旻,突然有些不自在。
時間好像驟然間放慢了。
連車窗外匆匆閃過的複雜街景,都變成一片模糊不清的影子。
前座司機和陳管家的呼吸聲,似乎也變得遙遠起來。
在這個近乎停滯的小空間裏。
紀旻感到自己的心髒,在胸腔裏重且清晰地跳動。
“咚、咚……”
一下,兩下,三下……
紀旻喉結不自覺滑動一下。
他凝視著身側的少年,明明隻是一個調侃般的開場。
現在,率先出言調侃的人,卻彷彿在等待一個末日前的審判。
終於,在男人的目光下。
一直沉浸在思索裏的少年動了動,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然後又停下動作,皺眉端坐著,不知道在幹什麽。
紀旻喉結又微不可查的滑動一下。
他有點想問:“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但又生怕一開口,又把少年的思索打斷。
從而得到什麽不想要的答案。
又過了一分鐘。
少年擡眸看他,眨巴了兩下眼睛說:“我好想沒有喜歡你哎。”
紀旻一愣。
懸在半空的心髒,“啪嗒”一聲重重落了地。
沒有?
沒有你大費周章想那麽久,還做了那麽多小動作!
紀旻近乎沒過腦子,本能般地問了句:“為什麽?”
問完他立刻覺得後悔,太過火了。
但少年好像沒覺得有什麽。
他認真地回答說:
“因為剛剛你問我這個問題,我沒有像小說裏說的那樣臉紅心跳,我剛剛還給自己數了下心率,還在正常指標範圍內,完全沒有變快欸!”
紀旻:“……”
男人的臉色僵在當場。
他幾乎下意識想說:“小說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假的,你再仔細想一下!”
但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後,臉色變得更沉了。
身邊的小孩還在說:“老闆你真的是很會瞎想,我怎麽會喜歡你呢?”
“你是我老闆,而且脾氣那麽差……”
biu~
紀總心髒又插了一把刀。
“你還記得我是你老闆啊?”紀旻咬牙切齒道。
沒等陸燃反應,他便朝前麵司機喊了一聲:“停車。”
然後轉頭,冷著臉對陸燃說:“你給我下去。”
陸燃半點不怕他:“可還有一站路才道我的學校啊。”
“自己走。”紀旻相當冷漠無情道。
陸燃罵罵咧咧揹著書包下了車。
關車門的時候還在抱怨:“你可真小氣,我拒絕你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麽還那麽生氣啊?”
紀旻:“……”
從前那能一樣嗎!
那隻是你一廂情願的拒絕而已。
看著商務車的車屁股遠去,陸燃還在搖頭嘆息:“怎麽那麽小氣啊。”
沈家。
最近沈氏內部的問題依舊嚴峻。
沈鴻源和沈星遇第二天回到家時,看到沈夫人正在拉著沈星染慶祝。
兩人開了瓶香檳,訂了一桌子菜,看起來非常歡快。
沈鴻源累的時候,最看不慣家裏有人尋歡作樂。
當即沉聲道:“鬧什麽鬧,在外麵奔波一天,回到家裏也不得安寧。”
沈星染裝作有些懼怕的放下了筷子。
沈夫人立刻道:“慶祝當然是有好事發生,你們猜猜什麽事?”
沈鴻源還以為沈夫人那邊有渠道能為新專案牽線搭橋。
剛欣喜起來,卻聽沈夫人道:“陸燃搬走了。”
沈鴻源一愣,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說什麽?”
沈夫人毫無所覺,還在說:“家裏終於沒人作天作地,弄那些髒東西了,以後可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沈星遇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皺眉問:“媽?什麽意思?陸燃去哪兒了?”
“他被紀旻接走了。”說著沈夫人哼了一聲,“看不上咱們沈家,去紀家享福了唄。”
她這話剛說出口,就見一直沉著臉的沈鴻源突然發作。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倒了桌上的香檳酒瓶。
“當啷”一聲,酒瓶落地的聲音混雜著沈鴻源的怒吼聲響起:
“你在說什麽鬼話!”
“你怎麽能放陸燃走?”
“我把他一個孤兒院養大的家夥留在沈家,更是臉皮都不要了,舉行盛大宴會的當衆把他迎回來,結果你一句話把他放走了?”
沈鴻源反應突然那麽大,沈夫人嚇了一跳。
她捂著胸口,莫名其妙地看著沈鴻源,道:“你發什麽火?他要走,人家紀旻親自來接,你讓我怎麽辦?”
“那也不能放陸燃走,他可是……他可是……”
沈鴻源可是了半天,最終指著沈夫人的鼻子罵道,“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沈夫人像是被戳中什麽開關似的,突然愣住。
而後,她像是瘋了一樣,一下跳起來去抓沈鴻源的臉。
頓時滿屋子隻剩下沈夫人的尖叫聲:“沈鴻源你什麽意思?現在來找我麻煩?當初如果不是旅遊中途你和我吵架,孩子怎麽會丟!”
“都是因為你!我是他母親,你不是他爹嗎?”
客廳裏這對人到中年的夫妻扭打在了一起。
沈星染有點震驚。
雖然沈夫人和沈鴻源經常吵架,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兩人打成這個樣子。
他下意識退後兩步,將自己退到遠離風波的角落裏。
沈星遇看著沈鴻源和沈夫人。
他先是上去叫了聲:“爸!媽!”
但正氣憤上頭,互相大罵的人顯然沒有反應。
沈星遇站在一旁,靜靜看了一會兒。
他捂著額頭逃避似的嘆了口氣。
最終還是放下手,走上前強行將兩人分開。
客廳裏又吵鬧了一會兒,才恢複安靜。
沈鴻源並沒有離開沈家去公司。
以往,他和沈夫人吵嘴後,會嫌煩離開。
但今天鬧的太大了。
即使是在別墅區,周圍的鄰居估計也有所聽聞。
他要是這個時候離開,沈家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晚上。
沈鴻源獨自坐在小客廳裏抽雪茄。
沈夫人鬧了一場,已經進臥室先睡了。
沈鴻源臉色凝沉。
他伸手將雪茄剪開,點燃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都在抖。
但轉念,他便安慰自己。
陸燃和紀旻走得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也在那邊留宿過。
他也不至於因為現在陸燃搬過去就大驚小怪。
兩個瘋子而已,能鬧出什麽正經事來?
況且……
沈鴻源一手夾著雪茄,視線透過半拉的窗簾看向窗外漆黑的夜景。
目光悠遠。
都十幾年前的事了,有什麽好在意的。
陸燃一個四歲的小孩,後來走丟了,又經歷了山洪,也不值得他這樣忌憚。
不過,為了沈家的安寧,陸燃的確不能流落在外麵。
得想辦法控製住。
但這幾天正是沈氏的緊要關頭,讓那個陸燃在外麵住幾天也好。
省的在家裏鬧事。
相通了這點,沈鴻源整個人都安定下來。
他也不急了。
動動手指,悠然地夾著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他雪茄都叼進了嘴裏,突然看到有什麽東西在動。
他沒開頂燈,屋裏燈光很暗。
沈鴻源嘴裏叼著雪茄,倆眼睛就看見,一個幾乎半個雪茄還長的黑影,在雪茄上緩緩的爬行。
緩緩地、緩緩地朝著自己的臉靠近。
一時間,沈鴻源兩隻眼睛都瞪成了鬥雞眼。
直到,那兩條細長的須子揮舞到了沈鴻源唇邊。
他“嗷”的一嗓子,整個人都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點燃的雪茄直接掉在他大腿上,燒得又是“嗷”得一聲。
這兩嗓子嚎得震天響。
臥室裏剛睡著沒多久的沈夫人頓時醒了。
她穿著睡衣沒好氣地走出來,看著沈鴻源問:“你嚎什麽嚎?大半夜的不知道還以為咱家起火了。”
“不是!有、有……”沈鴻源也沒看清那到底是什麽。
畢竟那東西顏色和雪茄很像,房間裏光線又很暗。
“是雪茄上……”沈鴻源指著雪茄說。
這會兒那支點燃的雪茄已經掉在了沙發上,並將真皮沙發燒了個洞。
“哎呀你幹什麽!”
沈夫人心疼道。
她走過去,把雪茄撿起來,左右看了看:“沒什麽啊,是你年紀大眼花了吧?”
沈鴻源此刻也有些狐疑。
兩人圍著沙發轉了一圈,都沒找到什麽可疑的東西。
沈夫人嗤道:“前幾天家裏剛來過除蟲公司,幹淨的不得了,哪有什麽東西。”
“難道……真是我看錯了?”
沈鴻源不確定了。
他今天的確太累了,工作上沒進展,回家又鬧了那麽一通。
那邊沈夫人已經放心地去睡覺了。
沈鴻源又狐疑的掃了一圈,最終也進了臥室。
沒人看到,小客廳的窗簾上,一直黑影正堂堂正正地爬著。
而在窗簾的褶皺裏,還趴著第二隻、第三隻……
乍看起來,和窗簾的花紋相得益彰。
半夜。
沈夫人半夢半醒間,感覺自己的腳有點癢。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爬。
她伸手摸過去,又什麽都沒有。
沈夫人清醒了一瞬,又瞭然的笑笑。
從前她和沈鴻源吵完架,沈鴻源也經常這樣哄她。
看來這次也是。
於是沈夫人又安心的睡了。
接下來連著幾天晚上,沈夫人都感覺身上好像有東西在“撫摸”。
有時候是腳趾和小腿,有時候是手臂,還有時候彷彿在她發絲間摩挲。
沈夫人本來還得意洋洋的,心想你還知道道歉。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假裝自己睡熟了,故意不動。
但“摸”的次數多了,沈夫人覺得有點打擾自己睡覺了。
沈夫人那天吵架的氣也早散了。
於是,趁著一天早上吃早飯時。
她對沈鴻源嗔道:“都老夫老妻的了,別一天到晚動手動腳的,晚上老老實實睡覺。”
沈星染從樓上下來,聽到這句話,還笑了一下,道:“爸爸媽媽感情真好。”
隻有沈鴻源莫名其妙。
他看了沈夫人一眼,奇怪道:“大早上發什麽顛呢?”
說完穿上外套便去上班了。
沈夫人對沈星染道:“你看看他,還害羞上了。”
又到了晚上。
熟悉的像爬行又像“撫摸”的觸感傳來。
沈夫人微微一笑。
心想可讓她逮到了。
不是不承認嗎?就讓她抓個現行的。
於是沈夫人眼疾手快,一巴掌呼了過去。
呼過去後,沒抓到人的手指,沈夫人還一愣。
很快,她感到手心裏好像有東西在動。
沈夫人好奇地把那東西拿了起來。
藉著窗外的月光,湊到眼前一看。
隻見,一隻比她大拇指還長的蟑螂,正在她手裏揮舞著觸角和幾隻爪子掙紮著。
可不是所謂的“撫摸”嗎?
沈夫人:“……”
沈夫人:“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在夜裏響徹整個沈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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