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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再問

們好久了,都快進來!”說著他還親昵的拉住丁維和沈夫人介紹:“媽,他們都是我同學,特地過來祝爸爸生日快樂呢!”沈夫人在外一向溫柔,笑著和幾人寒暄了幾句。沈星染在一旁笑著,視線越過丁維,看向丁維身後幾人。加起來一共七八個,也夠了。他端起一杯果酒遞給丁維,目光又遙遙看向張麟,還有角落裏吃東西的陸燃。眼底逐漸變冷。陸燃不是喜歡在門外講故事嗎?不是想要在富人圈子裏露臉嗎?他就給陸燃這個機會。順便讓他把臉丟到...(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63章 再問

陸燃醒來的時候,還在車上。

他睡懵了,醒來就立刻去摸手機,以為自己遲到了。

看到黑洞洞的車廂,還有座椅下方團著的大黃,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哪兒。

“醒了?”

身邊傳來紀旻的聲音。

陸燃擡頭看過去,就見車子已經停了。

自己的老闆拉開車門,看樣子正要下車。

他沒弄明白紀旻為什麽要下車,有點懵地問:“沈家到了嗎?”

男人沒回話,隻是扭頭看了他一眼,道:“外套穿上。”

陸燃剛睡醒的時候特別乖。

讓做什麽做什麽。

因此他小時候在孤兒院裏,很受老師和阿姨們的歡迎。

這會兒他悶悶“嗯”了一聲,伸手拿過椅背上過於寬大的外套,給自己套上。

套完了便乖巧坐在原地。

直到紀旻又看了他一眼,道:“下車。”

他才又點了點頭,慢吞吞從後座上挪下來。

下了車,冷風一吹。

他徹底清醒過來,看著眼前陌生的別墅,愣了足足兩三分鐘,才問:“這哪兒啊?”

“我家。”紀旻扔給他兩個字,遙控著輪椅,徑自進了別墅。

陸燃站在原地。

他還沒搞明白紀旻突然帶他回自己家幹嘛。

他低頭看看腳邊的大黃,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才恍然大悟。

都快淩晨一點了。

這個點再大費周章把他送回沈家。

好像會顯得紀旻不太行。

那麽今天他在宴會上說的那些話,不就被戳破了嗎!

陸燃社畜魂一秒上線。

他蹲下身,看到大黃嘴角還帶著蛋糕的殘渣。

伸手抹掉後,嘆了口氣:“走吧兒子,老闆給你過了個那麽盛大的生日,晚上加點班也是應該的。”

陸燃很感謝紀旻。

今天的生日宴會,規模簡直超過陸燃的想象。

但好像又完美符合他童年裏對每一個生日的期望。

陸燃沒想到,都十九歲了,自己生命裏竟然還會有這種體驗。

而且紀旻真的對大黃很好。

這讓陸燃因為紀旻這個老闆沒有給自己加薪而産生的怨氣盡數褪去。

從某些方麵來講,紀旻這個老闆真是沒話說。

陸燃牽著小狗,小心翼翼地進入紀旻的別墅。

這體驗和他第一次進入紀旻的公司差不多。

都彷彿進入龍窟探險。

但剛一踏進別墅,陸燃便感覺到了和辦公室的不同。

紀氏的董事長辦公室,雖然也是獨屬於紀旻個人的。

但畢竟是在公司,是工作的場合。

那間辦公室普普通通,像是任何一個普通職員的辦公室。

但這棟別墅不一樣。

這明顯是紀旻的私人領地。

別墅一樓的構造和沈家很不同。

客廳裏沒有待客的沙發,也沒有茶幾。

除了幾個置物架,以及陽臺邊的小桌和一個圍棋桌以外,空曠得過分。

可以供紀旻的輪椅隨意穿行。

別墅裏任何一處設定了臺階的地方,都有寬敞且弧度平緩的無障礙通道。

等陸燃真真正正踏進這棟別墅時,他才無比真切的意識到——

紀家的家主,年紀輕輕便坐上董事長位置的紀旻,是個不良於行的殘疾人。

陸燃沒有四處亂看,也沒有鬆開大黃的繩子。

他還記得自己是來工作的,目光便牢牢跟隨著自己的老闆。

紀旻的輪椅停在客廳裏。

正背對著門,低頭看著圍棋桌上的棋局。

在過於空曠且色調冷淡的空間裏,他那架厚重的黑色輪椅,顯得格外孤獨。

周身都帶著一股旁人無法碰觸的疏離。

陸燃突然明白,這家夥為什麽每天在公司裏呆到十一二點不願意回家。

紀旻的別墅裏,看起來沒有任何待客的設施。

陸燃一時之間有些躊躇。

但他今天有點累,還是主動問:“我晚上睡哪?”

他在沈家呆慣了。

這樣問的時候,眼睛下意識掃了一眼一樓的房間。

紀旻看了他一眼,叫了聲陳管家。

陳管家出來,笑著對陸燃道:“跟我來。”

陸燃跟著過去,才發現陳管家竟然把自己帶到了電梯前。

這類大家族的別墅裏都裝有電梯。

沈家的不常用,隻在舉辦某些活動的時候,用來招待腿腳不便的老人和孩子。

紀旻的別墅裏,電梯卻在最顯眼的位置中。

陸燃帶著狗,跟著陳管家進入電梯。

看著陳管家按了二樓的按鍵。

陸燃有些意外。

他問:“我住二樓嗎?”

陳管家朝他頷首:“當然。”

陸燃沒說話。

他在沈家住的是一樓。

沈家別墅的規格涇渭分明,一樓是傭人房,二樓和三樓是主人住的地方,各自設定著客房。

陸燃是有機會住二層和三層的。

那次他被趕出家門,扯了個睡袋睡在沈家大門口。

沈鴻源點頭哈腰把他迎回去。

還有沈鴻源當衆宣佈要把他認回沈家的時候,陸燃都可以借機提要求,住進二樓或者三樓。

他甚至可以借機把沈星染從三樓趕到二樓。

但陸燃一想到要和沈家人住在一層,或者住在沈星染住過的房間裏,便莫名有點膈應。

雖說是他自己放棄的。

可樓層的分隔,依舊像是將他和沈家人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團體。

現在陸燃很意外。

沒想到在紀旻家裏,自己竟然住進了二樓。

陸燃低頭看看大黃。

他想到大黃在草坪上玩過,還沒有擦腳。

便蹲下身,從包裏拿出濕紙巾,把大黃腳上的泥土和草屑徹底擦幹淨,這才從電梯裏出去。

陳管家看著這一幕,眸中閃過一抹對晚輩的憐愛。

陸燃想著,紀旻能讓自己進入二樓。

那這棟別墅的二樓說不定就是待客的地方。

但一出了電梯,才發現並非這樣。

和一樓的空曠並不一樣。

二樓的無障礙裝置更加齊全,長長的走廊裏,裝修帶著紀旻強烈的個人風格。

以至於陸燃一踏出電梯,變感覺像是踏進了什麽大型動物的私人巢穴。

更讓陸燃不太明白的是,二樓走廊的大部分地麵和牆角都鋪著一層灰色的軟毯。

這種充斥著柔軟的裝置,往往在更私密的臥室裏出現。

現在出現在走廊裏,彷彿臥室領地的延伸。

陸燃現在還穿著紀旻的外套。

立著的領子貼在他腮邊,鼻尖縈繞著紀旻身上的味道。

那個男人麵板蒼白,看起來跟尊冰雕似的。

很容易讓人以為,他身上的氣息也是清冷的,淺淡的。

但陸燃知道不是。

就像他寬闊的肩背一樣,男人身上充斥著一種危險且極具侵略性的氣息。

這在他的私人領地裏,更加明顯。

以至於陸燃站在電梯門前,躊躇了一會兒,硬是沒敢往前走。

他擡眸偷偷去瞧陳管家。

誰料陳管家也停下了腳步,笑著對他說:“你的房間在左拐第一間,有獨立洗手間,洗手間裏有未拆封的洗漱用品,衣櫃裏有幹淨的衣物,好好泡個澡,休息吧。”

說完竟然沒有領著陸燃過去的意思。

點點頭便要離開了。

陸燃懵逼了兩秒。

還好,陳管家說的那間房,房門恰好開啟了。

兩個家政打扮的工作人員從裏麵走出來。

他們朝陸燃恭敬地打了聲招呼,又向陳管家彙報道:“東西都放好了。”

待陳管家和這兩人離開後。

陸燃和大黃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繞開地麵上的軟墊,走進了那間房間。

進去的時候,陸燃心裏還在感慨。

果然是去龍窟探險。

房間在陸燃眼裏算得上大了。

外麵紀旻沒動靜,不知道睡沒睡。

陸燃也沒管。

他今天實在是累了。

先是做了一下午的造型,又在宴會上懟了那麽多人。

半夜了還帶著大黃在草坪上瘋跑了一通。

所以這會兒帶著大黃簡單洗漱了一番,便趴到了床上。

床有點大,床墊超級軟。

陸燃想讓大黃也上來試試,但想到大黃沒有洗澡,還是讓大黃睡在了地攤上。

陸燃從來沒有睡過那麽軟的床。

床墊軟綿綿地,像雲一樣,也像是他今晚吃的那塊蛋糕上入口即化的奶油。

細密的柔軟包裹著他的肢體,帶來一種近乎失去知覺的舒適。

近乎感覺不到四肢和關節疲憊……

突然。

近乎要入睡的陸燃,一下從這張柔軟的床上跳了下來。

他赤腳踩在地攤上,胡亂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四肢,又錘了錘自己的膝蓋。

還站在地毯上輕輕跳了兩下。

確認自己並沒有失去肢體的控製權後,他才猛地鬆口氣。

擡手抹掉額頭滲出的冷汗。

已經睡著的大黃被陸燃弄得嚇了一跳,正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著他。

陸燃蹲下身把小狗撈進懷裏:“嚇死我了。”

還以為又殘廢了。

少年跪在地毯上,伸手留戀地按了按柔軟的床墊。

眼底卻是又饞又怕的神采。

糾結了好一會兒。

陸燃還是放棄了柔軟的大床,和大黃一起睡在了地毯上。

回來的時候已經淩晨了。

又或者是昨晚太累,房間裏又太安靜。

等陸燃醒來的時候,竟然已經快九點了。

大黃餓得扒拉他的頭發。

陸燃在幹淨柔軟的地毯上打了個滾。

然後一骨碌爬了起來。

他給大黃餵了點狗糧。

自己去洗手間洗漱了一下,但等要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麻煩。

昨天他穿著那套高定跟紀旻一起出去。

這種衣服本身就是中看不中用,再加上晚上又鬧騰了一通。

現在已經皺的不成樣子了。

陸燃也不是很想穿昨天的髒衣服。

他想起陳管家說的話,目光緩慢地投向一旁的衣櫃。

衣櫃不大,開啟之後裏麵卻滿滿當當掛滿了衣物。

陸燃本以為這些是紀旻的。

仔細看了看,卻發現顏色和款式都和紀旻平時穿的不同。

這些是屬於一個十**歲少年的衣服。

衣物柔軟,沒有被穿過的痕跡,但也沒掛著吊牌。

陸燃挑了件不起眼的衛衣穿上,意外的合身。

合身到彷彿是特地為他準備的。

陸燃揪著身上的衛衣,又看看那滿櫃子的衣服,皺著眉頭,覺得有點不對。

他又去開啟了一旁的鞋櫃。

鞋櫃裏也排滿了鞋子。

如果換一個同齡的少年站在鞋櫃前,估計都驚喜興奮得要命。

因為鞋櫃裏都是一些大牌的新款,還有一些珍貴的絕版球鞋。

男人對鞋和車的喜愛是天生的。

十**歲的男孩正是對這些感興趣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男孩能逃脫這種誘惑。

但陸燃隻是看著,情緒上並沒太多波動。

因為他不認識這些鞋子。

上高中時,在同齡人因為腳上的鞋子攀比和互相羨慕時。

陸燃滿腦子都是下個月的生活費、學雜費要怎麽交,還有兼職沒了要怎麽找。

他對那些同齡人如數家珍的鞋子型號一竅不通。

在陸燃眼裏,鞋子和衣物隻有它們最原始的作用。

現在,他也隻是拿出一隻,放在自己腳邊比了比。

發現剛好是自己的鞋碼。

但陸燃又把鞋子放了回去,隻找了雙襪子出來。

他昨天又不是沒穿鞋,沒必要動這些鞋子。

等陸燃出了房門的時候,二樓走廊依舊是靜悄悄的。

他下到一樓,才發現紀旻已經坐在餐廳裏吃早餐了。

看到他過來,男人放下手裏的湯匙,朝旁邊的位置擡了擡下巴:“過來吃飯。”

陸燃正餓著,他走到桌邊看到早餐後,眼睛就是一亮。

這情緒變化可比剛剛看到那些衣服時強多了。

“謝謝老闆!”

陸燃毫不客氣地坐下,端起了桌上的粥。

紀旻被他這聲“老闆”喊得眉梢挑了挑。

他吃得差不多了,便靠在椅背上看著小孩吃東西。

小孩不挑食,無論吃什麽都一臉驚喜,認真幹飯。

一看就很好養活。

他吃得認真,臉頰像倉鼠一樣一鼓一鼓的。

紀旻看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又跟著吃了些。

他默默放下筷子,把餐盤推遠了點。

陸燃吃起東西速度很快。

等吃了個半飽,速度才緩緩放慢。

他想到什麽,喝了口牛奶,朝紀旻道:“我穿了衣櫃裏的衣服。”

紀旻早發現了。

少年穿的是一件淺皮粉色的厚衛衣,襯得他膚色白皙,整個人都柔軟得不像樣子。

衣服很合身。

不枉他昨天趁他睡著的時候,翻他領子找尺碼。

紀旻視線將小孩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看著陸燃穿著他挑的衣服,坐在他的餐桌旁,吃著他準備的食物。

不知為何,這場景讓紀旻很滿意。

非常滿意。

但目光掃到陸燃腳上,男人皺眉問:“怎麽沒換鞋櫃裏的鞋子,不合腳?”

“我有鞋子,為什麽要穿那些?”陸燃問。

紀旻莫名噎了一下。

總不能說,他就想看這小孩從頭到腳都包裹著他置辦的東西。

就連洗發水和沐浴露都要用他挑的。

紀旻難得有點自知之明。

知道這話說出來像個變態。

他卡了個殼,半晌沒說出話來。

陸燃看著他的眼神,卻慢慢變了。

盯著男人瞅了一會兒,陸燃嘆了口氣,放下筷子。

一臉嚴肅地問他:“紀旻,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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