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天前，這隻貓完全貼到了他身上，他試過把他推開，但最終對方還會骨碌過來。一個星期前開始把手腳往自己身上扔，這讓自己更不好把他弄開了，再這樣下去，也許下個月，這隻貓就該團在他身上睡覺了。烏黑眼珠轉動，看向肩膀上呼呼睡著的人，搭在他身上的手偶爾還會撓上一下，睡得放肆又自在。他把被子往上拽了下，掖好，小貓就隻剩個毛團腦袋在外麵。(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20章
涼瓷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睡得小臉紅撲的，他揉著炸毛腦袋打著哈欠坐了起來，有點懵。
關於昨晚的事情他沒忘記。
現在的感覺就是很輕鬆, 那根一直繃著的弦斷了, 在那一霎那他聽到了這個世界的聲音將他填滿, 並不會覺得空虛。
如果這是個武俠世界，那麽他現在就已經大徹大悟，修為更上一層樓了。
涼瓷爬起來去洗漱。
蘇蘇還是他的朋友, 至於他們之間發生的那些事情隻能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私心, 就像他做那些事不純粹的隻是為了報恩，雖然蘇蘇對自己的利用是真，但是他們這些年一起走過也是真，隻不過以後自己再也不會偏執的想要留在他身邊, 或者把他留在身邊。
不會再把他放在自己之上。
他擦幹臉, 之後的路他已經有了想法，肯定是要離開這裏, 倒不是說這個地方不大好, 首先他真得不喜歡那個米洛，其次他想和蘇蘇分開了, 在這裏有溫別聲和他一起自己也放心。
至於他去哪裏, 在這個世界說這種話好像有點不切實際，但是他真得想去各區轉轉, 他想去第5區看看世界上最大的海, 想去13區看連綿的雪山，在夏天去第3區看千重瀑布, 百裏竹林……
雖然這個世界變得沒那麽好，但他想去見見這個世界。
他戴上小熊貓圍脖, 新的一天是讓人心情愉悅的一天。
不過也不是說著急立刻就走，他閑著沒事瞎轉悠，不知道溫別聲哪去了？他要是知道自己要離開肯定高興壞了，終於沒人妨礙他的好事了。
他探頭探腦地向那些房間看去。
看見了蘇蘇在和幾個阿姨聊天，他停下來靠在門口聽著，在聊他和溫別聲的事情，蘇蘇語氣中的驕傲幾乎要化為實質，他卻不再因此感到憤怒反而露出了平和的微笑，不再圍著一個人轉，喜怒哀樂都跟隨他的感覺挺好的，現在發現還不晚。
“原來你和溫醫生是相親認識的。”
“說是相親，但實際是聲哥見到我後主動提的要和我相親。”
“那不就是一見鐘情。”
“我們蘇蘇長得這麽好看，一見鐘情很正常。”
蘇蘇不好意思的笑：“誒呀，哪有，於姨你不要打趣我。”
涼瓷為蘇蘇找到幸福而開心，由衷的，更別提是在這樣的世界裏，原本就兩情相悅的人，溫別聲更是不惜冒著危險到這裏來找他也算是情比金堅，值得托付了。
“誒？蘇蘇那是不是你朋友？”有位阿姨注意到了涼瓷。
蘇蘇看到涼瓷招呼他進來：“小瓷你怎麽還穿這身衣服？”
涼瓷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這次他沒有不自信的迴避這個問題，腦袋一歪笑出那顆小虎牙：“因為我穿著很可愛啊~”
他還活潑地戴上帽子扭了扭向阿姨們問道：“漂亮姨姨們，你們看我可愛不？”
沒有不喜歡漂亮孩子的長輩，更別提他這句漂亮姨姨們了，一個個被哄得眉開眼笑。
“可愛可愛，你這孩子長得好看，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年輕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有一位阿姨注意到蘇蘇微變的臉色，她岔開了話題：“小瓷是吧，我記得你之前去樓上做任務了，很危險吧。”
蘇蘇：“於姨，他是和盛隊一起去的，那可是一隊聯盟兵，我們小瓷主要就是跟著去走個過場，熟悉熟悉。”
涼瓷搖頭否認：“他們那就5個人哪夠保護我的，我可是真上去殺喪屍了。”
他比劃了下：“上麵好多喪屍，不過沒關係，我從小就擅長打架，很厲害的。”
他繪聲繪色地講了一段他是怎麽殺喪屍的，把幾個阿姨聽得一愣一愣的，直誇他真厲害。
蘇蘇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今天的涼瓷怎麽了？為什麽要一直跟他對著來？隻是看他顯擺的樣子心裏很不舒服，那張總是會被誇獎，隻要出現就會讓自己黯然失色的臉蛋讓他不舒服，在這個世界更被看重的打架能力讓他不舒服，就憑他居然還考上了法學院，更讓他不舒服。
他們一起長大，他眼睜睜看著那個瘦小的可憐蟲越長越漂亮，讓他嫉妒的漂亮，以前自己不管他為了自己打架，是真得想讓他替自己出氣，後來每次看到他受傷，他不止一次想為什麽傷到的就不是那張臉。
不過到了第7區後他找到了平衡，長得好看有什麽用，自己纔是招人喜歡的，可他居然考上了法學院，老天不止給了他漂亮的臉蛋還給了他聰明的腦袋，真是太不公平了。
更可氣的是他居然還想要自己和他一起慶祝，向自己炫耀他的成功，從法學院出來他就會成為這個社會的優秀人員，而自己隻是一個小公司的小前臺。
他甚至很慶幸喪屍爆發，他再也去不了法學院了，他的努力都成為了白費，他永遠不可能比自己更好。
隻要自己抓住溫別聲，再哄住他。
“蘇蘇，你想什麽呢？”
“啊？啊——沒什麽，昨晚有點沒睡好。”
涼瓷沒有繼續留在這裏打擾，叮囑了蘇蘇一句好好休息就離開了，他狡黠地偷笑，他隻是很想這麽做一次，不順蘇蘇的心，在他故意貶低自己時讓他尷尬，就像他每次讓自己尷尬一樣，讓他也嘗嘗這個滋味。
算是一次無傷大雅的壞心眼吧。
蘇蘇瞧著門口，涼瓷居然隻是囑咐他一句好好休息，要是以往肯定是噓寒問暖，好像哪裏不大一樣了。
涼瓷來到樓道裏，站在通風窗戶前把手臂往上一搭，腦袋再一趴，今天的陽光好好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真得是你！你今天穿得也太可愛了，我差點沒認出來。”小五跑到涼瓷旁邊，“你在這幹什麽呢？”
涼瓷翻了個麵，盯著他看了半天纔想起來是那個你沒事吧。
“曬太陽。”
“那我也曬曬。”小五往空地那兒一趴，把手裏的跳跳糖遞給涼瓷，“吃嗎？”
涼瓷說著“幼稚”，一把搶過倒進嘴裏，立即冒出沙沙沙的響，糖粒開始在他嘴裏蹦迪就是一個跳。
“你看上去氣色好多了，你那天真得太帥了。”小五說起這個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對涼瓷的崇拜，“簡直比我還厲害。”
涼瓷樂了：“比你厲害不很正常。”
小五擼了下寸頭腦袋好像是這麽回事，憨厚地傻笑：“對對，正常正常，咱們以後可以一起出任務那絕對就嘎嘎亂殺，無敵了。”
“嘎嘎亂殺？我負責亂殺，你負責嘎嘎？”
涼瓷這張嘴雖然說不太過溫別聲，但是說別人那叫一個厲害。
小五感嘆：“你可真會說話，我更崇拜你了。”
涼瓷：年紀輕輕，腦子不好。
小五十分自來熟，嘰裏呱啦地：“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葉飛你可以叫我小五，我知道你叫涼瓷，但是我不知道你多大，我看你好像和我差不多，我19，我可以叫你小瓷麽？”
涼瓷嗤了聲：“小屁孩。”
囂張地撩了下長發：“叫瓷哥。”
“誒，瓷哥，瓷哥你這聽起來不太結實啊。”
涼瓷很想給他那寸頭腦袋來一下子，這人可真不會說話。
小五絮絮叨叨地又拋出個重磅炸彈：“瓷哥，溫醫生是你物件吧，他對你可真好。”
“什麽東西！”涼瓷聲音拔得太高變得尖銳，臉上的表情都崩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說這話簡直是在犯罪該判個死刑。
小五單手撐著臉，一副小八卦的樣子：“昨天我們回來去到溫醫生那，他一聽你不舒服直接就走了。”
“他那是醫生的責任感！你懂個屁啊你！”
涼瓷聽他說得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小五心想好像不是這麽回事，當時明明有一個受傷的就在眼前，溫醫生可是很冷酷。
他再次拿出證據：“昨晚溫醫生還商量著大廚做雞湯麵條呢，肯定是給瓷哥你吃的吧，瞧兒這臉蛋紅潤的。”
他看了下門口方向，擋住嘴小聲道：“好像是拿了一把槍換的，正巧被我瞧見了，不過瓷哥你放心，我不會告密的。”
涼瓷想起那碗麪條，一把槍換一碗麪條，溫別聲你這個敗家的狗東西！
見涼瓷不再反駁小五得意起來，還好他證據齊全沒法否認了吧：“我知道瓷哥你是害羞，不過年紀到了談戀愛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神色間是不加掩飾的羨慕：“我都沒談過戀愛，初吻還在呢，瓷哥你和溫醫生親過嘴吧，親嘴什麽感覺？真得會全身過電一樣麽？”
涼瓷一臉呆滯，腦袋裏全是他和溫別聲親嘴！
溫別聲的嘴唇很薄……
“深吻過麽？”
“真得會拉.絲？”
“你閉嘴！”涼瓷一腳踢開小五，把人踢倒在地直誒呦。
他漲紅著臉指著小五，“你、你你你……你不知羞恥！你不害臊！”
涼瓷拔腿就跑，帶起的風都飄著羞臊的熱氣。
卻在房間門口碰到了回來的溫別聲，涼瓷先一步抓住門把手，小熊貓甩頭漂亮的眼睛瞪著溫別聲：“我是不會和你親嘴的！”
在溫別聲錯愕之際，開門進去，關門鎖門一氣嗬成。
溫別聲迷茫的站在門外，耳邊還回蕩著涼瓷剛剛的咆哮，耳朵尖悄無聲息地變紅，什麽亂七八糟的。
燒傻了？
不應該啊。
“開門，你要打今天的吊水了。”
靠在門口的涼瓷：“我不打針，我好了，你走。”
“你可以不打，但凡你之後再次發燒就是打屁股.針，另外再提醒你一句，發燒時你沒有反抗的能力。”
涼瓷氣鼓鼓地咬緊嘴唇，威脅他，嗬，他涼瓷最不怕——
門開啟，涼瓷臭著臉：“你要再提那3個字我就揍你。”
他回去在紙殼上坐下，看著溫別聲把一個個藥瓶拿出來掛上，最後到他身旁蹲下，拿過他的手，他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你真用一支槍換了一隻雞？”
“3隻。”
“3隻槍換了一隻雞！”
“一支槍換了三隻雞。”
“那你一共換了9隻雞，那麽多。”
“隻有一支槍換了三隻雞。”
“那剩下的兩隻槍呢？換了幾隻雞？”
溫別聲停下動作，疑惑擡眼不解地看向涼瓷，看到一雙清澈的眼睛，他們的對話到底哪裏出了問題？他仔細想了下。
“沒有三把槍，隻有一把槍，一把槍換了三隻雞。”
涼瓷恍然大悟的“哦”了聲，過了兩秒後他反應了下兩人剛才的對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什麽啊，那剛才咱們倆到底在說什麽啊，真是太傻了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後合，甚至還發出了一聲小豬叫。
溫別聲嘴角小幅度地挑起，自兩人接觸以來，這是涼瓷第一次在他麵前笑得這麽開心，像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孩子。
涼瓷好半天才停下，溫別聲開始給他紮針，他不敢看地挪開眼。
“好了。”
涼瓷意外地看過去，還真紮好了，有兩下子啊他都沒感覺到疼。
“別睡覺看著藥瓶，沒有了就換，這本書你可以用來打發時間，我還要出去給別人檢查。”溫別聲遞了本故事集給涼瓷。
涼瓷連連應聲。
見溫別聲要走了，他猶豫了下：“那個，昨晚我說了些過分的話……”
溫別聲等待著他的下文。
涼瓷忽然提高音調：“但是我不會和你道歉的，你昨晚也說了些過分的話，我們扯平！”
道歉很難。
向溫別聲道歉格外難，他暫時還做不到。
溫別聲開門走了。
涼瓷：“喂？你到底跟不跟我扯平？”
溫別聲：“抱歉。”
門關上留下傻眼的涼瓷，溫別聲剛才說抱歉？為什麽要說抱歉？他都沒說，結果溫別聲說了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沒有素質，不夠大氣。
涼瓷翻看故事集，你等著，等一會兒我就和你道歉去。
故事集很沒意思，涼瓷翻著翻著就眼皮發沉，眼珠打轉。
門開啟，抽空回來的溫別聲就看到靠著牆壁睡著的涼瓷，以及一個滴下最後一滴藥水的藥瓶，他就知道，過去把藥換好，拿過被子給涼瓷蓋上又擔心他睡倒了磕到，輕手輕腳地把人放下。
“溫別聲……”
“嗯。”他還以為涼瓷醒了應了一聲，再一看人還是閉著眼睛的，他今天看樣子心情不錯，不知道他最終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如果昨晚那種程度還是無法讓他清醒，那隻能——
“對不起。”涼瓷咕噥著往被子裏縮了縮，“謝謝你……我不吃雞了，太貴了，我不饞……”
連夢裏都是對一支槍三隻雞的怨念，不過如果他不咽口水，溫別聲說不準還會相信他。
晚上
涼瓷看著再次出現的雞湯以及一隻完整的雞，已知一共有3隻雞，他昨晚吃了一隻，這是第2隻，怎麽說也是溫別聲的槍換來的，自己吃2隻不大好。
“雞你吃吧，我喝湯就行。”
“不用，我吃過晚飯了。”
“那你留著明天吃。”
溫別聲放下手裏的故事集：“吃雞是為了讓你的身體盡快好起來，我們在一個房間，你感冒太嚴重很容易傳染給我。”
“這你放心吧，我打算明天再待一天就走了。”涼瓷盤腿坐在紙殼上，左搖右擺像是個小熊貓不倒翁，笑嘻嘻的，“你聽到這個訊息是不是很開心。”
溫別聲沒否認。
“以後沒有我礙事了，溫大醫生馬上就要抱得美人歸了~”他又一秒變臉，“但你要是敢欺負蘇蘇，我一定殺回來揍你。”示威地晃了下拳頭。
“所以你是打算一個人離開。”
“不然呢？”
涼瓷心想自己就來這麽兩天，也沒認識什麽願意和他仗劍走天涯的朋友。
溫別聲拿起故事集：“吃飯吧，既然要走了這隻雞就當給你送行了。”
“你要是這麽說那我可就吃了。”
涼瓷沒再和他謙讓。
他吃得太飽：“我去溜溜彎。”
“10點熄燈。”
“知道了。”
涼瓷忽然覺得溫別聲挺爹係的，他去外麵走廊遛彎，一樓住的人有些多怕打擾到人家，他就溜達去了沒人住的4樓，無意間經過一間房間時，透過窗戶發現外麵的夜空很漂亮。
他走進去，裹緊圍脖和帽子，悄咪咪地把窗戶開啟了點，還好沒有那麽冷。
雙手托著臉望著繁星璀璨的夜空，他很久沒見過這麽幹淨的夜空，這麽多的星星了，可能是因為最近開上路的車子少了，工廠也停止了生産。
真漂亮啊。
這麽美的星空值得他許個願望，他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希望自己可以順順利利的開始旅行，可以結交到一些好朋友，希望蘇蘇和溫別聲也可以平安，兩個人可以幸福，希望這場災難可以盡早結束，希望大家都能夠活下來。
他剛睜開眼睛燈就關了，看來是10點了，自己也回去吧，以免回去晚了被溫別聲唸叨。
他剛要走。
“天哥，不是說了最近別找我了。”
涼瓷停下腳步，好像是蘇蘇的聲音，他是叫天哥？盛天？
“有了溫醫生就不要天哥了。”
“誒呀你胡說什麽啊，咱們本來可就沒什麽關係。”
涼瓷這次聽真切了，真是這倆人，想起那個盛天，他可還記得對方惦記蘇蘇，這是在騷擾蘇蘇？
“沒關係？沒關係你之前成天和我打情罵俏，連屁股都給老子摸。”
剛要跑出去的涼瓷停了下來，臉上滿是震驚錯愕，他甚至撓了下耳朵懷疑是自己聽錯了，腳步不自覺地放輕向著門外走去，順著聲音來到隔壁房間前。
門虛虛關著，他幾次想要擡手都沒有把手擡起來。
“誰給你摸了。”
分明是嬌嗔的語氣。
“那老子就硬摸。”
房間裏傳來調情的笑聲，刺著涼瓷的耳朵讓他産生反胃的感覺，他不敢相信裏麵的人是蘇蘇，好像隻要他不推開這扇門，不親眼看見就可以不承認。
“你要是有了那個溫別聲就不和老子好，可別怪老子把咱倆的事兒抖摟出去。”
“你傻啊，咱們這麽偷著來不是更刺激。”
“就喜歡你這騷勁兒，來，讓我親親。”
涼瓷聽不下去地推開了門，房間內兩個摟抱在一起互啃的身影簡直要讓他長了針眼，每個人都會有一點小毛病，他有，溫別聲有，蘇蘇也有，但是絕對不可以是這方麵的毛病。
門撞上牆發出聲響。
心虛地蘇蘇匆忙回頭，看到涼瓷的霎那嚇到打了個晃，盛天沒有什麽反應，這事兒誰知道了會吃虧的都不是他，或者說他巴不得那個牛.逼哄哄的溫別聲能知道，你的人已經讓老子摸了個遍。
涼瓷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他想不通，蘇蘇為什麽會做這種事？即使他和溫別聲暫時隻是相親的關係，但他們還沒終止這個關係，就不應該……
身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小瓷，小瓷，小瓷你站住！我求你了小瓷！”
蘇蘇眼看著追不上涼瓷，更叫不住他。
故意裝作摔倒的叫了聲，涼瓷果然停下了，他眼底盡是得意，在涼瓷轉身後又在一瞬間淚如雨下。
“小瓷你聽我說，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是、是他威脅我的，我是被強迫的，我不願意的。”
他抓著涼瓷手臂，焦急又迫切地解釋著。
涼瓷看著眼前的蘇蘇，第一次意識到或許自己真得從來沒瞭解過他，他們在一起生活的這些年，兩個人都是假的，誰都沒有露出自己的真麵目。
真是太可笑了，他們的情義真得是太可笑了。
“蘇蘇，我不是傻子。”
蘇蘇表情僵住，眼淚止不住地落下，哭得傷心又可憐：“我也是沒辦法的，這個世界這麽危險你們又不在，為了活下來我才、我才……我們還沒真得做過什麽，我發誓。”
“我們說過要來找你的。”
“可是你們很久都沒來！”
蘇蘇抱住涼瓷是從未有過的卑微姿態：“我求求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好不好，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和他有瓜葛，小瓷你說過你會永遠站在我這邊的，你要背叛我麽？”
涼瓷蹙眉，他居然把自己對他的承諾用在這件事情上。
惡心。
惡心至極。
他冷著臉拽開蘇蘇的手，這雙手剛剛摟抱著盛天，他覺得髒。
“沒錯，我要背叛那句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的約定，明天我就會離開，在這之前我要你把這件事告訴溫別聲。”
“你要走？”蘇蘇沒想到涼瓷居然會選擇離開自己。
“你要去哪裏？外麵有人在等著你？”難道他已經找到了另一塊糖果，他再次向涼瓷抓去。
涼瓷退了個臺階，躲開他：“外麵沒有人等我，我是為了我自己離開。”
這個涼瓷讓蘇蘇陌生，他居然會說為了自己。
如果他走，那就對自己再沒有任何幫助了，也許他們直到死都不會再遇見，不過現在這種情況走了也好。
蘇蘇擦了下眼淚：“我從沒想過你會離開我，我今天才替你要了張床。”
涼瓷想提醒他，他要的第一張床是要給溫別聲而不是給他的，不過說出來好像在嫉妒，他沉默著。
“不過你如果想離開，我不勉強你為我留下，我希望你能幸福哪怕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畢竟我們一起長大，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所以就當你最後幫我一次，不要告訴溫別聲，好不好？”
他淚眼婆娑的哀求著。
涼瓷恍然大悟，說了這麽多原來是為了這個，一起長大這幾個字開始讓他厭惡了。
“必須告訴溫別聲。”
蘇蘇的哭聲一頓，這一次他的眼淚沒換來涼瓷的心軟。
“你這是要我死！”蘇蘇激動起來，“被人戴綠帽子他會怨恨我，他是受重視的醫生我又是什麽，他一定會找我麻煩的。”
“他不是那種人。”
“你憑什麽這麽說！你別太單純了，涼瓷！”
“他為了你不顧危險到這來了！”涼瓷緊握著拳頭剋製著自己的憤怒，如果不是蘇蘇他早已經打過去了。
回想到這裏的這一路，以及溫別聲那個安全，物資充足的家，他不該被蘇蘇這麽對待的，蘇蘇可以拒絕他，可以不喜歡他，但是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在知道他們要過來後，在他還是溫別聲的相親物件時做這種事！
更不可以在他們已經到了後，揹著溫別聲做這種事！
盛天出現在上麵的轉角，抱著手臂聽著熱鬧。
蘇蘇一時啞口無言，誰知道你們真得會不顧危險跑來這兒，是你們蠢！多少人死在路上！你們既然是為我來的就該聽我的！為我所用！
“你如果沒辦法自己說，我去和溫別聲說，我會求他別把這件事聲張出去，別為難你。”涼瓷轉身就要離開。
蘇蘇咬著牙，眼底閃過一抹狠色：“我去說。”
涼瓷停下腳步，回身看他，訝異他態度轉變之快。
蘇蘇扶著護欄站了起來，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倒也是我見猶憐，他柔聲哀求著：“可不可以給我一天的時間讓我做下準備，我保證明晚一定和他說，在這之前你幫我保密好不好？”
涼瓷現在有些無法相信他說的話，這讓他覺得悲哀，他以為他們至少還會是朋友的。
早上時他還這麽想，但現在……他明白他們不會成為朋友，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有著不契合的屬性。
不過也不至於因為這件事恨他，最多，以後的日子裏再也不會想起他。
蘇蘇情緒平靜了些：“就當你最後幫我一次，這麽多年你不是一直在幫我對付那些欺負我的人，我一直裝作不知道，對不起，是我太懦弱了。”
他羞愧地低下腦袋。
涼瓷在他的這番話中徹底釋然了，自己沒冤枉他，他果然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然後再一次次利用自己並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不需要對不起，做那些事是我自願的，我也有我的私心，其實你的演技沒那麽好，善解人意的蘇蘇什麽都能注意到，卻唯獨注意不到我總是受傷實在是太奇怪了。”
7、8歲的他察覺不到這些，13、4歲的他已經看得清楚明白了。
話說到這裏，好像已經無話可說了。
涼瓷：“我隻給你明天一天時間，你如果不說我去說。”
他不再逗留，腳步堅定地離開了，這是他第一次把背影留給蘇蘇，他不會再在原地等他了，這次是他做出選擇，他要離開蘇蘇，永遠的。
蘇蘇擡起頭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羞愧早已消失：“恭喜你考上法學院，隻是可惜在這個世界沒什麽用了。”
涼瓷腳步沒停地離開了，是啊，沒用了，就像這句遲到的恭喜一樣沒用，他不需要再為了誰想在第7區站穩腳跟，就拚命學習想要出人頭地給他買大房子了。
盛天從樓上走了下來。
蘇蘇臉色鐵青陰狠，那張秀氣的臉都變得猙獰：“如果你想我們能繼續下去，有個人就該在明晚之前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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