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欽正扒拉著一筷子鱖魚, “這玩意兒做得真沒家裏好吃。”緝風: “……”雖然這話是真,但如此嚴肅的問題之下,哪兒是討論鱖魚的時候他又催了催: “指揮使”季欽換了道菜吃,方纔懶懶地道: “聖人都格外恩準我不上朝,如何不會格外恩準我不上值”這話他敢說,但緝風不敢接,妄揣測聖意可要了邪命……緝風端起盤子,也走了。最後一日,陳四來了,這回連盤子都沒端,開口就是: “指揮使……”他雖然不是季欽從邊疆帶回...(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番外(2)
雖季欽連事前藥都備下了,但那夜晚上到底是啥事兒沒成。
倒也不是因為旁的,主要是因為幾個小菜實在開胃,阮清攸好酒好菜,一不小心就有些飲多了。
且他醉酒一事十分突然,上一刻還摸著酒杯呢,下一刻便就趴桌了。
季欽不巧正見著他往桌麵上沖的樣子,忙伸手過去給墊了一墊,哐嘰一聲,砸得他手生疼。
於是便就更慶幸,幸得是他伸了手,若非如此,依著小郡王這細皮嫩肉的嬌貴身子,明兒個定得額頭發青。
早年來此地打尖或者住宿時,季欽來此地飲過酒,雖烈是烈點,但也不至於這麽點兒就趴桌啊。
“等下講你,你又生氣,”季欽無奈起身,繞過桌子去,從阮清攸手裏扣出來酒杯放到桌上,後輕輕發力,將人扛在自己那未曾受傷的肩頭。
他另一邊的傷還有得養,這般大的動作,已經牽扯到了,繃著勁兒地疼。
這一路同行有好手無數,也都一起聚在大堂內,隔壁桌,正吃得起勁兒呢,此刻聞見聲響紛紛瞥頭瞧了過來。
按說是該有幾個有誌之士上前給搭把手。
但縱觀大堂諸位,竟無一人動作。
——季侯是爺們兒中的爺們兒,跟普天下的男子自然是一樣的:一句麵子大過天,不爭饅頭還得爭口氣呢。
自己的夫人,哪還有讓旁人搭把手的道理
弟兄們還是散了罷,莫上趕著好心找呲兒。
季欽咬著牙,夏夜裏都沁出了半頭的汗,對自己這些有眼力見兒的好兄弟是說不上感激也說不上惱火。
還好走了兩步便適應了許多,季欽看了看眼前橫岔在大堂正中的木頭臺階,輕輕嘆氣,回頭招呼了句: “大家玩兒著,我先回房了。”
每一步臺階都走得無比艱難,季欽感覺自己貼身的寢衣都濕透了,黏糊糊地貼到了後脊梁上。
便如此,他在將阮清攸放到床上時,都未曾捨得哪怕稍微粗魯些,輕手輕腳的,像是在放個月娃娃一樣。
去了鞋襪,脫了外衫,扯過薄衾蓋上……季欽看人夾著被子自覺地朝裏睡了些,方纔騰出功夫好生喘口氣。
至此,他仔細地琢磨了一下自個兒的身子狀況,發覺肩頭的傷隻是一個小原因,他上樓喘成這模樣,根源大約還是幾個月的昏迷間水米不進,虧了根本。
直白點說,便就是虛。
“季鈞希啊,季鈞希,才二十郎當歲的年紀啊。”
季欽擡袖子擦擦汗,忍不住自嘲了一句。
往後年月可還長著呢,便就虛了可如何是好
他痛定思痛,從懷裏掏出來熟悉的藥瓶子,先給自己來了一粒神龍丹。
*
打那日之後,季欽就沒有再夜夜笙歌,聲色犬馬了,一整個偃旗息鼓,老僧入定般清心寡慾。
每每入夜之後,郎君相對,一個不情不願地當麵兒吃著神龍丹,另一個假借方便之名,偷偷摸摸地吃著神龍丹。
完事兒上床,相擁而眠,小兩口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素淨又和諧。
但是好像又沒有那麽和諧……阮清攸看著直挺挺躺好的季欽,心裏偷摸想著。
當然,似阮清攸這般愛麵子的人,會說許久不搞,自己竟有些想念那檔子事兒了嗎
那必然不會。
但他並非癡兒,很是懂得迂迴行事。
這會兒天也不早,季欽早已洗漱完畢,正倚在床頭看一本兵書。
上兵伐謀,他已經有快一年的時間沒有靜下心來好生學學帶兵了,眼見著就要回邊疆,且不說等到外祖父問起來應對不當的事情,他自己心裏頭也虛著呢。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自打過了晉城,他一直在抽空讀書。
阮清攸湊過去, “鈞希,我這神龍丹也吃了好些時日了。”
說實話,他當時是真不想吃,他自覺外腰不錯,若不是使得太多,是一點毛病沒有,所以一直很抗拒吃藥。
但是季欽是何人
用他自己的話說“打小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不入流的點子他是一套又一套。
阮清攸臥在車裏,正舒坦吃著碗糖蒸酥酪,翻過一頁書,吃到最後一口,發覺味兒不對的時候,那神龍丹已經隨著半勺子酥酪一道進了肚。
就這樣的,都屬於是“小兒科”,他到現在也沒明白過來,季欽是如何將那神龍丹藏到葡萄粒兒裏的。
好生生的葡萄,聽聞還是打最西邊兒産的,又大又甜汁水豐富,平白就被人挖了籽兒去,填上了丹藥。
不說阮清攸自己,他都替葡萄委屈。
除此之外,還有旁的更加上不得臺麵的損招,比如什麽湊過頭來親他一口,舌尖一動就嘴對嘴送了個藥丸子……
阮清攸想到,都臊得臉麵發燙。
這些事兒,不光他記得清楚,那始作俑者,必定是記得更清楚的……
季欽擡頭, “為了讓你吃著這兩口藥,我可真是用盡了渾身解數,如今我還沒煩呢,你就煩了”
“倒不是煩了……”阮清攸越說,聲音越小。
季欽來了興致,阮清攸茲要是這幅模樣,那必定是心裏頭存了什麽自己也有些瞧不上的打算,正心虛著呢。
現時間月上柳梢頭,不難猜他想到了什麽。
季欽的兵書也看不下去了,向來是由奢入儉難,這過慣了日日交公糧,得獎賞的好日子,乍一素下來,隻覺是抽煙膏的斷了貨,簡直是小蝌蚪害頭疼了,覺得自個兒渾身是病。
果真,人得到些什麽,便要失去些什麽——
得到了禁慾康健的身子,便失去了人間究極樂趣。
季欽這陣兒,快把自己熬成和尚了,實在有點悟透人間的感覺,腦瓜子裏的大道理像雨後春筍一樣哐哐往外冒。
他清咳一聲,反手扣下在床側小幾上,問: “那是如何”
“你……”阮清攸話到嘴邊又打了個轉, “我覺得療效似乎尚可,你要不要來瞧瞧成效”
“瞧,自然是要瞧……”
季欽努力維持著自己說話聲音的穩定,卻擡起掌風滅了外頭的燈,僅留了床邊一盞。
坦誠相對的次數越多,他便越是習慣看著阮清攸。
愛看他嗚咽地啃上自己的喉結,明明已得趣得不行,卻還紅著眼圈的委屈模樣。
也愛看他雪白的皮子之上,星點紅梅綻放的旖旎模樣。
最是愛看他雙目放空,狠狠抓著自己的脊背,說“季鈞希,我不成了”的模樣。
哪兒會不成呢,分明哪哪兒都成。
季欽想著以往,下身已然石更,手上慢條斯理地解著衣衫,下身卻開始不管不顧地胡亂沖撞。
這會子,阮清攸又緊張了,很小聲地說: “你且輕些慢些……”
“我曉得了。”
季欽的聲音已經口亞得不行,手上漸漸也失了條理,最後實在解不開那夭壽的襻扣,便索性用了蠻力扯爛了去。
“好哥哥……”
阮清攸一聽這動靜,不自覺哆嗦了一下,但同時,身子卻不受控製地泥濘。
季欽粗糲的大手輕輕碾過蜜蕊,笑了, “既前頭路已妥了,那今日便就走水路”
“你這混賬……”阮清攸羞得要死了。
現下已經進了陝地,今兒夜裏住得是個窯洞,夏日裏也十分涼爽,但這涼爽卻隻是好處之一,更大的好處卻是……
不論如何折騰,裏頭砌著土炕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季欽滿意得很,一邊埋頭苦幹,揮汗如雨,一邊還能再啃齧相思的空擋裏問阮清攸: “好哥哥,日後咱們也在家裏頭砌這樣一方土炕如何”
阮清攸還能不知道這渾貨存的是什麽下流心思,說實話,他真想罵他一二。
但偏偏正趕上要緊的時候,他空生了一張巧嘴,卻難言如同啞巴,嗓音溢位,隻有忍耐不住的“嗯啊”。
長虹貫日,銀槍入巷,翔龍潛淵,巨蟒奔穴。
真是,好生酣暢淋漓啊!
阮清攸有些日子沒嘗到這樣的好處了,嗓子都快要喊啞了去。
季欽出了滿身的汗,卻像是當年入邊關甫上戰場時一樣,橫沖直撞,愈戰愈勇。
這客棧地處略偏僻,大約許多好料子也進不來,天字號房裏鋪的也不是錦帛,雖也論不上是粗布,但到底不太舒服。
經二人這樣一番酣戰,人與床單不斷摩擦,剌得阮清攸渾身不得勁兒。
“季欽,這料子太粗了……”
他早先細聲細氣的,沒得到人回應,想這色胚子也是上了頭,蒙了感,便狠狠抓了他一下。
“喂!我說這床單粗糲,磨得我好生難受……”
季欽確然是在埋頭苦幹,被撓了才擡頭,憨厚一笑,隨後低了頭, “還以為你是,咳,那裏磨得難受了……”
瞧你這模樣也不難受啊,可是好受得緊哩!
阮清攸一腳就踢到了季欽的胸脯子上,硬邦邦的,似踢到木板了一樣, “滿口胡言!”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季欽捉住阮清攸的腳,隨後將人烙餅似的翻了個個兒, “我打下頭總成了我不怕磨。”
阮清攸“哼”一聲,似乎還算滿意。
季欽忽然又笑了。
“喂,你又笑什麽!”阮清攸直覺這個人就沒存什麽好心思,語氣也不耐,可狠話沒說完半句,後半茬就化作了蜜糖水一般粘的呻吟,還是打嗓子眼兒裏活生生溢位來的。
季欽“嘖”一聲,卻滿意極了, “我忘記看到哪裏的書上寫的,似咱們這般倆男子樂意一處歡好的,喚作個兩麵煎,就方纔看來,果真有理……”
阮清攸聽了不樂意,抓住自個兒腳脖子,卻不動了。
“好哥哥,我錯了……”
季欽嬉皮笑臉,坐起來將人抱到了身上。
夏夜漸短,這廂卻長,半盞燈油都焚淨了,滿屋黢黑,人卻未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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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欽:第一我不叫喂,第二我叫……(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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