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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漢小說 > 白月光守寡後[重生] > ☆53.喚魂

☆53.喚魂

這般急火火地進門惹氣,“看來是請了個庸醫來?小小風寒治了這麽些日子,都還治不好?”周媽媽睇了阮清攸一眼,心說自個兒沒必要搭這話茬。果真,下一刻,阮清攸便湊過去慌忙地解釋:“不是庸醫,是我自己身子不爭氣,本已調理得大好,但出門一趟受了風,才又不好的。”季欽轉身過去,盯著阮清攸反問:“這麽冷的天,你出去作甚?”“今日……”阮清攸的聲音越說越小,“是季鈐的頭七。”“好啊,我的好嫂子,您跟我那庶兄還當真是...(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喚魂

木桑瞧不得他這樣的哭法,也蹲身下去, “誒誒誒,你先別哭,我叫你喚魂好不好”

“能喚得回來嗎”阮清攸擡頭。

“我不騙你啊,”木桑撓頭, “我看不清他的因果,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他換命的時限已到,但是我們現在隻能是試試,萬一成功呢是不是。”

阮清攸本來是想說,若不然還是算了,他本來這條命也是逆天而來,還回去便就還回去。

但張了張嘴才又回過神來:如今安然無恙的是自己啊,反倒是季欽纔是前路未蔔那個,他憑什麽決定季欽的死活呢……

“請姑娘教授喚魂之法,多謝。”

*

半個時辰之後,阮清攸手上懷抱著一隻公雞,公雞腳脖子上用紅繩拴好,後被一群人簇擁著上了房頂。

他已經連著好些日子不曾好生用口人糧食了,方纔在下麵兒時還不覺如何,真到了房頂上,一眼竟瞧見了山腳下勞作的佃農,還沒小指頭大呢,沒來由的,就是一陣腿腳發軟。

這人站得高了,就覺得吹麵的風也格外大了,夜風呼過來竟像小刀子剌一般帶上了些刺痛。

他懷裏抱的這隻公雞三歲往上了,威武得很,雞冠子抖索一下似乎都能扇風。

恍惚之間,阮清攸好像又回到了被人藥倒了塞進花轎,進泰寧侯府沖喜的那天,那日的公雞也同今日這隻一樣,那麽沉,那麽大勁兒。

隻是那時,他不曾想到過季欽可能會回來。

一如現在,他不曾想到過季欽可能會離開。

他定了定心,蓄了蓄力,開始朝著南邊兒聲聲地喚,喚“鈞希”,也喚“季欽”,說“回來罷”, “快些回來罷”。

從日頭高升一直喚到明月高懸,他喚得累了,便清咳幾聲緩緩,站得累了,便直接坐在了屋脊上。

夜間的風較著白日又更催人許多,忽的一陣吹來,連公雞帶阮清攸都一道打起了擺子。

阮清攸很少說話,但聲音好聽,像溪水擊石一般好聽,但是現在他已經足足喚了半日,聲音沙啞地已不成樣子,饒是如此,還在堅持地喚著: “鈞希,天都黑了,回罷,該回了。”

林焱在下頭急得跳腳,這小同窗身子如何虛,他是親眼見過的,莫到時候這頭還沒醒來,那頭先倒下了,著急忙慌地扒拉木桑, “木桑啊,祖宗啊,我的親姑奶奶,成了嗎這下總喚夠了罷”

“這樣的事兒,大約都是多多益善的,”木桑也在下頭候著, “當年我師父也主持過這樣的法事,那家的小子在屋頂上呆了兩天一夜呢。”

“祖宗,我麻煩你睜眼瞧瞧,上頭那位跟旁人家身強體壯的小子能一樣嗎別到時候魂喚回來了,他倒下了,”林焱叉起手來, “我那表弟可不是什麽善茬,他的心肝兒肉若是有點損傷,咱倆怕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莫說要遊歷大晉,你怕連這門都出不去了。”

木桑聞聲一凜, “真的假的”

“騙你有什麽好處你給我錢嗎”林焱“哼”一聲。

“那怎麽辦啊”木桑犯了難, “我瞧你這弟媳的模樣,若你表弟醒不來,他可就要跟著一道去了,他生得這樣好看,我很是捨不得……”

“……你倒是會憐香惜玉,”林焱很是無語, “不若這樣,你先叫他下來,若過幾天還醒不來,咱們便再叫一回。”

“也行,”木桑點頭。

她從南邊的小國跟著自己師父一路往北走,在大晉的西南討生活,這一身占蔔,做法事的本事說來說去也隻是為了賺幾個子兒,倆人是一脈相承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稀鬆”。

是以,很多法子,木桑可能知道,但是卻不一定精。

稀裏糊塗的,能混過去,那便混過去了。

聽到林焱這樣建議,便點頭應了,大聲朝阮清攸喊著: “房頂那位哥哥,下來罷,可以啦!”

阮清攸抱著公雞,被一群金吾衛護著,從梯子上下來,離著地麵還有三磴的時候,直接摔了下來。

大公雞落地,狠狠撲騰著翅膀,拖著一雙被綁緊的腳行遠了。

阮清攸一腳還未落地,身子一晃,就直直地暈了過去。

“壞了壞了,真壞了……”

林焱感覺自己頭皮發麻,一麵著人速速去請太醫,一麵背起阮清攸,一路狂奔進了全別莊上下最暖和的主屋臥房裏,將渾身冰冷的人塞進了季欽的被窩裏。

*

成宣帝接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從金吾衛地牢裏審完罪犯出來。

陰暗潮濕的地牢散發著一股子常年不散的黴味,一旦沾染在了身上,半天都驅趕不去,很是惱人。

因著這個,成宣帝心情很是差勁。

聽到蘭時別院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嗤笑: “阮珣如今已這般上不得臺麵了”

張福全聽著,心裏頭不太是滋味,他雖是個無根之人,但在內宮中也算見足了悲歡離合,至親之人病急亂投醫,那是人之常情,論不得一句“不上臺麵”。

但他臉色未變,也沒說旁的,隻上前伸著手臂扶持了一把, “夜深了,陛下當心腳下。”

出地牢,上轎攆,一路回到養心殿,成宣帝由人伺候著洗漱完畢,時辰已過了醜正。

張福全照例封了半壺烈酒上前,躬身問: “陛下,可要小酌幾杯再安歇”

自打四月初三指揮使重傷之後,成宣帝忙於穿梭各個牢監,已四十日未曾開朝,也是從那日開始,一向精力充沛,龍體康健的他,患上了失眠多夢的毛病,夜夜須得藉助半壺烈酒,方能入睡。

“不必,”成宣帝自己落下了明黃帷帳, “明日開朝,便不飲了。”

這些天裏,他基本上將肅,榮二王的朋黨審了一個遍,今夜的院正,是最後一個了。

這一夜成宣帝並未睡著,翻來覆去的,兩個時辰難捱的像是兩個日夜。

四十日內,他瘦了不止一圈,冕服再度穿上,寬大得像是旁人的衣衫。

隨著張福全一聲“上朝”,成宣帝明臺高坐,透過冕冠之上的十二琉往下看去,在京五品以上官員,打第一位的超一品指揮使並著唯一一個在京藩王始,從前往後已少了不少人。

有的是已經死了,有的是在地牢中等死,總歸都是該死之人。

太祖皇帝光封藩王的弊病已經綿延百歲,活像一根生在大晉心髒之內的肉刺,時至今日已不得不除。

不管是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胤亓願意作這個剔除肉刺之人。

成宣帝看著下頭,緩緩開口: “今日朕開朝會,叫諸位愛卿齊聚於此,為的是宣佈一事。”

他頓了頓, “從今日起,收回各處藩王封地,所有賦稅收歸國庫。”

這意味著各地藩王之後隻有歲祿與食邑,與藩王府邸的巨額開支相比,簡直杯水車薪。

此番重壓之下,必定有人要反。

但成宣帝要的,就是這些人反,他要將各地藩王一下打壓至底,要將大晉至高權力穩穩握在手中。

今日開朝,並非商議,而是通知。

“祖宗禮法,焉可廢之!同宗血脈,焉可傷之!”很快便有老臣涕泗橫流地跪下,揚聲道: “臣請陛下收回成命!”

一語既出,便有其他人跟著一道跪下: “請陛下收回成命!”

成宣帝早知道有人會反對,隻冷冷道: “朕意已決。”

“那老臣……”那人驀地起身, “隻有以死明誌了!”

旁邊一同跪著的人忽聽得“嘭”一聲悶響,再擡頭,就見殿前白玉石柱上蜿蜒出一朵畸形的血花,屍身橫陳,死不瞑目。

衆人愣在當場,既忘了請命,也忘了起身。

成宣帝卻好似沒看見一樣,起身便走,隻扔下了句: “此事無需再議,退朝!”

*

退朝之後,成宣帝換上了一身便袍,策馬來到了蘭時別院。

四十日,他已經有整整四十日未曾見過季欽。

他已日夜兼程地將所有致季欽重傷的賊人發落,但季欽,仍舊沒有醒。

雖嘲笑阮清攸屋頂喚魂乃是“上不得臺麵”,但他也不是未曾漏夜前往大佛寺,隻為給季欽點上一盞長明燈。

被人一路迎進主屋臥房,季欽靜靜躺在床榻外側,若非是臉色實在難看,竟像是睡著了一般。

阮清攸麵色潮紅,見他來也未曾施禮,隻是咳嗽著坐起身來,看著他,不曾說話。

成宣帝看著阮清攸,心裏頭湧起一陣歉意——畢竟季欽,是因為保護自己而重傷。他的歉意,來源於,他覺得自己贏了阮清攸。

於是,他未曾過分在意阮清攸的禦前失禮,隻說: “若鈞希醒來,那你因家族而落罪一事,我自會同他再行商討;若鈞希醒不來……”

他喉頭一哽,半晌才壓著聲音說: “那前塵往事,便就一筆勾銷了罷。”

阮清攸撐著仍發著高熱的身子聽著,聞言虛弱一笑,低頭看向了季欽,眉目間是無限柔軟, “若他醒不過來,便同族人一般,將我早早發落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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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他拿起片大些的碎片往自己胳膊上狠狠劃了幾道。殷紅的血珠漸漸打傷處溢位又連作一線,密集的疼痛終於讓季欽的理智有了些許回籠,他深呼吸幾次,嘗試著用了些內功心法壓了壓體內躁動。執行一個小週天後,察覺起了效用,季欽起身,頗是尷尬地頂著分身挪到了阮清攸旁邊。阮清攸還在不停幹嘔著,腳凳上聚了一小灘酸水,這讓季欽感覺到心疼,難過,又難堪——男子的尊嚴像是被人踩到了泥濘裏頭一樣。身體的反應做不得假、騙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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