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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漢小說 > 白月光守寡後[重生] > ☆5.失言

☆5.失言

才登上皇位的人,多疑幾乎刻盡骨子裏。雖然自己當年逼著他同意留阮清攸一命,但心裏的芥蒂他到底是沒放下。如今看自己又同阮清攸走得近了,心裏想必是很不舒服的罷。但又能怎麽樣呢?這事兒,能解決的大抵隻有時間了。季欽可以將命給成宣帝,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但一顆心、一顆近十年未曾變過的心,卻隻能給阮清攸一人。*天可憐見,打邯鄲回京之後,總算沒有積壓在成宣帝案頭的芝麻大小的案子了,季欽並著下一批輪值到的金吾衛俱...(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失言

阮清攸心下發慌,著急從榻上起來,卻起得太猛了,隻見眼前一陣發黑,又伴著金星四散,直直往前頭栽了下去……

周媽媽從旁立著,隻覺眼前一晃,緊接著是茶杯當啷觸地之聲,待人回神,世子卻已安安穩穩將那人護在了懷裏。

阮清攸被人輕鬆托起,又放到了床上,這會兒也從眩暈中緩了過來,支起身子,慢吞吞地說完了方纔那句:“那茶杯,是我用過的了。”

季欽氣笑了,共用個茶杯又如何?當年書院裏,倒不曾見有如此生分過,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張嘴便開始挖苦人:“長嫂如母,又有何拘?”

阮清攸啞口無言,一張廖白的臉登時變成了熟透的蝦子顏色。

周媽媽先看不下去了,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麽,便調和道:“世子,公子這下身子還不爽利呢。”

言下之意,你便嘴下留情罷。

季欽冷哼一聲,他自然是知道阮清攸不舒坦,若不然,何至於這般急火火地進門惹氣,“看來是請了個庸醫來?小小風寒治了這麽些日子,都還治不好?”

周媽媽睇了阮清攸一眼,心說自個兒沒必要搭這話茬。

果真,下一刻,阮清攸便湊過去慌忙地解釋:“不是庸醫,是我自己身子不爭氣,本已調理得大好,但出門一趟受了風,才又不好的。”

季欽轉身過去,盯著阮清攸反問:“這麽冷的天,你出去作甚?”

“今日……”阮清攸的聲音越說越小,“是季鈐的頭七。”

“好啊,我的好嫂子,您跟我那庶兄還當真是情深意篤、感天動地!”季欽噌一下起了身,居高臨下望著病態十足的阮清攸,“既如此,為何幹脆不守在那墓前等化蝶?亦或者在這數九寒天裏待上整日、得黃泉為伴呢?我季欽念在舊情求醫問藥,反倒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了!”

周媽媽此刻看不清季欽的臉,卻也能想象得到他如今是如何的盛怒,倒也難怪,請了京中最好的大夫來,用上了最好的藥,派出了最得力的心腹日夜守著,將將養好的身子卻因一場“頭七”被打回了原形,攤誰身上,誰也會搓火。

但阮公子,他又有什麽辦法呢?他不是金吾衛指揮使,在府上沒有說了就算的本事,即便是身子不適,但徐氏讓他去,他又如何能說得出一個“不”字?

見阮清攸慌張至此,周媽媽也於心不忍,上前將季欽半勸半拉到了門口處,“大天白日的,沒得說這樣的晦氣話,若夫人在,定又要你拍木頭了……”

提起生母,季欽總算是冷靜了些,不再咄咄逼人,一甩袍袖推門而去。

周媽媽沒追去,又坐到床邊給阮清攸蓋上被子,“世子就是說話難聽,人卻是不壞的,公子你定也曉得,可要多擔待。”

阮清攸紅著眼圈,未說“好”也未說“不好”,隻說:“媽媽請回吧,我累了,想歇了。”

“誒,您便先歇著,晚些時辰老奴再來。”

阮清攸雖是說想歇息,也確實該歇息,但季欽方纔所言像是刀子一般刀刀剜著他的肉,又如何睡得著?

似乎是時辰過去不久,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是季欽的手下緝風,扔下個嚴絲合縫的食盒到床邊,“府上廚房已熄竈了,指揮使給你找了口吃的來。”說完這句,便撤到了一邊。

此時,阮清攸才發現緝風後頭還跟著個老叟,他仔細辨認了一會子,纔不可置信地喊出了故人名姓,“張院正……”

前太醫院院正張遼,最得太皇太後信重。

阮清攸小時常住宮內,有些小災小殃的,都是張院正親自看診。

“早不是院正了,現在就是個鄉野郎中,”張遼擺擺手,托著阮清攸瘦弱的手腕放到了迎枕上。

自當年受牽連離開太醫院後,他就帶著家小到了京郊的村子裏,這些年過得也算滋潤,方纔被一隊金吾衛“請”進馬車時,著實是嚇了他一大跳,卻沒曾想竟是來與故人問診。

他把上阮清攸的脈,臉色越發凝重,收了迎枕時便是一聲長久的嘆息,但往事無追,說來徒惹傷心罷了,他也沒再提,隻是囑咐道:“公子,老朽現在去煎藥,一定要按時服藥,日後要好好養護身子。”

阮清攸點頭應了。

張遼出門後,緝風催促:“快些吃,吃完好用藥。”

阮清攸移食盒過來,頷首道謝:“緝風,多謝你。”

緝風雙手交叉,轉身要出去,“哼”了一聲:“謝我做什麽。”

要謝,便謝我們指揮使罷,除他之外,哥幾個可沒閑情冒著風雪策馬到城西買一碗小餛飩,這皇城根兒裏多少餛飩攤子,就近買一碗如何就不行了?

屋內再無人,阮清攸開啟了食盒,熟悉的鮮香撲麵而來——是他少年讀書時,最愛吃的那家城西的小餛飩!

眼淚吧嗒吧嗒落入濃香的雞湯裏,蕩出散開又聚合的油花。

*

當夜更鼓過三,方纔換值的緝風正抱劍立在廊下,耳尖忽動,看向院牆,緊接著拔出了劍。

秋風院靠近後座房,又偏又冷,值守也弱,若有歹人意欲入府行竊行兇,這兒確實不失為一個絕佳的入口,隻是來了這好些日子,還是頭一次見有蝥賊之流敢來。

長劍在月光下閃出道鋥亮的光,緝風綰了個劍花活動了下關節——不跟著指揮使,便鮮少有亮出武器的機會,此番正手癢,亟需砍上一個二個的舒舒筋骨!

來人顯然也不是等閑之輩,不過錯眼的功夫就已到了廊前。

緝風提劍就沖,卻被來人搶先一步製住了他持劍的肩骨。

“別出聲,是我,”季欽扯下黑布麵罩,輕聲開口。

緝風:“?”

“看什麽看,”季欽鬆手,自顧自地往窗下行去。

緝風緊跟上去,用著氣聲問季欽:“大晚上的,您不睡覺來這裏作甚?”

季欽眯著眼,扒著一點窗戶縫往裏瞧,“這話說的,此處乃是我府上,夜間回家還需要理由?”

“既是自家府上,那你蒙麵作甚?”緝風嘟囔,簡直是梁上君子之行徑。

裏間熄了燈,季欽什麽都瞧不見,心情不佳,語氣也不好,“我樂意。”

湊頭又看了會兒,實在是什麽也瞧不清,隻猜著那人大約是落了帷子,季欽終於捨得回頭,問緝風:“他身子如何?”

緝風如實回答:“傍晚才退了燒,前半夜咳得厲害,這會兒倒好多了。”

季欽皺眉,“那你們可與他進去倒杯水過?”

“?”緝風搖頭,“沒有啊。”

憑什麽啊,他們說破天也就是侍衛,保護著人不被傷了不被害了便已是盡責,進去倒水算什麽事兒啊?事兒倒是不麻煩,就怕把人嚇得睡不著覺。

“要你們何用……”季欽揮手,“滾回去睡吧,這兒不用你守著了。”

這天兒實在冷,但凡是得了恩典,傻子纔不領旨謝恩……緝風拱拱手,一臉諂媚,“那就有勞指揮使大人啦。”

“等會兒,”季欽薅住緝風的後領子,“去尋些梨來,要甜一些、汁水多一些的,洗好了送來。”

緝風不解,“指揮使,這大半夜的,要梨子作甚?”

“我餓了,偏想吃這一口。”

“哦,”緝風領命,直接躍上牆頭離開了侯府。

不多時,季欽就揣了個好鮮亮的梨子在懷裏,想必一會兒就能烘熱乎了。

大半夜的要梨子作甚呢?有人嬌氣,夜間咳嗽時,總愛吃這一口壓上一壓。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阮公子這慣來體弱的主兒,穿得可著實是有點兒少啊。但季欽的臉色實在太差,進屋的人都沒多耽擱,一起發力將季欽從阮清攸懷裏擡了起來,幾個大漢七手八腳挪動之間,阮清攸特意給季欽搭的那件外衣終是掉在了地上,一座小丘猝不及防闖入大家的眼簾!在場的四五個兄弟: “……”指揮使這是……爽暈了追霧輕咳一聲,也是臊得不行,又搭了一把手,便對緝風道: “你們先將指揮使安置,我出府去請大夫。”“追霧兄弟……”阮清攸突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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