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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漢小說 > 白月光守寡後[重生] > ☆16.故人

☆16.故人

季欽心裏的火就從未熄過。他是想要找徐金翠和季源雪恨,但絕不是在他將將回京、千頭萬緒、諸事難定的時刻,再加上徐金翠剛剛喪子,此事本身就急不得。但心裏頭那股子氣頂在胸膛裏,不上也不下,憋得季欽當真是好難受,所以他不但找了徐金翠、還找了阮碭、遊旌之流,縱是人忙得像個陀螺、接連幾日不睡都覺無甚關係。而這股子氣,在季欽醉酒仍惦記著想讓阮清攸好生歇息,阮清攸卻被人在寒冬臘月裏天不亮就拉上山祭拜時到達了頂峰。所...(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故人

酒醒之後,季欽和林焱兄弟倆就很默契地沒有再提阮清攸,好像那天晚上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離開邊城的最後一日,季欽突然要前往市集。

“你向來不喜歡那些,今兒怎麽轉了性子?”林焱問。

季欽抿唇,沒做聲,自行上了馬。

林焱見狀,當即打馬跟了上去,畢竟季欽不愛逛集市,他林焱卻愛逛得很。

二人逛了一圈,林焱很是買了些大晉少見的小玩意兒,沒什麽用,但瞧著好看,倒是挑起事兒頭的季欽遲遲沒有遇到閤眼緣的。

——阮清攸曾問他邊境如何,他既提及互市,那此番得了機會便想著帶些什麽與他。

但逛來逛去,東西是都送的出手,但他二人這尷尬身份,到底師出無名。

本都打算離開了,一個要收攤的角落裏,季欽瞥見了個花盆,裏頭生著棵半死不活的苗。

“這個怎麽賣?”季欽用西境語問。

攤主回以口音十足的大晉官話,“十兩銀子。”

“多少?!”林焱先跳了腳,“你怎麽不幹脆直接去搶?這玩意兒出市集就能死你信不信?”

攤主擺手,“你去看看,就這一盆。”

“我要了,”季欽利落地掏了銀子。

“你真是不食人間煙火了,十兩銀子買盆快死的草……”林焱心疼地直哆嗦。

“你懂個屁,”季欽寶貝地將“草”護住,“這不是草,這是辣椒。”

打集市回來的第二日,季欽給定北侯林易好生磕了幾個頭,言說過年便不回了。

林焱笑嘻嘻在林易邊上站著,說:“我定然給您將人看好咯。”

如此,才讓林易的臉色稍好了些,揮手將兩個孫子往外攆,“要走便快些,白日多行幾裏,莫趕夜路。”

路經大同時,半夜裏,季欽被一行人找上了門來。

林焱一時間警鈴大作,起身便要拔刀。

季欽按住林焱,整了整衣擺,獨自跟人去了一旁,雖他來回行蹤都未曾告人,但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地頭蛇能得知他打此地路過,也不是難事。

離季欽等人住店約一裏之外的空地上,有人在馬車上等著,見季欽走近才跳下來,“指揮使,好久不見。”

“何事?”季欽開門見山。

這人隻餘下了一隻眼了,餘下的這隻在夜裏閃著精明的光,從懷裏掏出了個信封晃一晃:“就喜歡同指揮使這樣的爽快人打交道,前兒剛得的訊息,指揮使會喜歡的。”

年關將至,許多人的日子想必難過,季欽看著這人手裏的東西,他能確定對方不敢拿些假東西糊弄自己,但這東西,卻未必是自己感興趣的——

“何物?”

那人不直接答,隻輕輕一點,“與貴府那位膽大包天的庶母有關。”

徐金翠?季欽轉頭要走,那確實是不感興趣。

“慢著,”那人急了,上前拉住季欽的衣袖,“指揮使不妨同咱們打個賭,這個東西,您即便不感興趣,也一定會用得上。”

“哦?”季欽挑眉,“賭注是什麽?”

“我這另一隻眼。”

季欽點頭,“開價罷。”

那人伸手比了個數,季欽當即從懷中掏出了銀票,二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下頭人頗有眼力見兒地捧了個桐油燈盞到季欽麵前,季欽抖開紙張,眉頭一蹙,隨即收進了懷裏,拱了拱手,總算是願意同眼前這位“故人”寒暄兩句:”“齊老大,這廂拜個早年了。”

被稱作齊老大的這人也抱拳,“好說好說,也祝指揮使萬事勝意。”

攏共出去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季欽裝束未變、神色未改又回客棧時,林焱還沒睡,焦躁地等著,見人回來當即迎上去,“他們找你何事?可有難為你了?”

今夜來的那一夥子,看著像江湖人士,說不準還是當地野匪,自來軍匪不同路,季欽如何會在大同被這樣一群人尋到門上?

季欽站在衣架旁,開始從容地除衣,“季鈐曾買兇殺我。”

“這事兒我知道,你後來不是躲過了一劫嗎?然後報應不爽,那個季鈐得了急病,死了。”

“這夥子,就是季鈐當時雇的人。”

林焱:“?”

當時林焱離得遠,鴿子腿上綁竹筒,紙條子裏寫不了幾個字,信裏交代得到底不清楚,當然也不知道這段。

“這人在第一次對上我的人時,就落了下風,寨子裏妻小都在,拿刀抵著脖子,他們就招出了季鈐。我最後出了雙倍的價格,讓他們去殺季鈐。”

再後來的三次刺殺,一來是為了麻痹季鈐,二來是為了助齊老大拿到季鈐的錢罷了。

隻是最後一次刺殺,驚動了成宣帝的暗樁,那次齊老大人馬損失慘重,想來現在日子難過,也有這原因。

林焱:“?”

不是,你殺人都這麽麻煩嗎?刀一抹脖子完事兒了,還許得季鈐多饒那麽些日子作甚?

季欽背身對著林焱,卻像是看見了林焱臉上錯愕一般,“死得輕易亦是福氣,他母子二人還不配享這樣的福氣。”

被病痛折磨那些日子,季鈐與徐金翠都也不好過。

但是,再不好過,又如何能有母親纏綿病榻時,他們母子的日子難過?

林焱聞聲點頭,“倒也是這麽個理兒。”

那既如此,季欽與這些綠林好漢相熟,便沒什麽好擔心的了,林焱外袍一脫,緊隨著季欽的後頭上了床。

客棧屋子緊張,他二人共住一間地字號,一屋雙床,靠著兩牆。

燈已熄了,但兄弟二人都沒有落床帳,躺了片刻,林焱聽見季欽很是落寞的聲音從屋子的另一頭傳來:“若我當時一刀了結了他,那他是不是就不用進泰寧侯府沖喜了?”

那他是不是就不會成為自己的寡嫂了?

自然,季欽是斷斷不會介意他曾嫁娶過,但,嫁與季鈐那樣的草包,讓季欽很是難過,像是見到自己日日養護、束之高閣的白玉上,驟然生出了烏雞點子。

他覺得沖喜這事兒,已是辱沒了他的阮清攸。

更不要提,進府之後被徐金翠磋磨的那些鬼日子了……

季欽這一句裏頭兩個“他”,但林焱聽得懂。

不止聽得懂話中所指,還聽得懂季鈞希字裏行間難掩的後悔。

話到嘴邊轉了幾圈,林焱最終還是開口:“鈞希,你從前可不曾這樣瞻前顧後。”

*

從邊疆回來之後,林焱就一直隨著季欽住在了指揮使府上,也由此見識到了季欽的忙碌。

頭一天抵京,季欽帶著林焱出去下了頓館子,然後就鑽進了書房,一連二三個時辰都沒有丁點動靜。

再出門時已快要淩晨,林焱還以為表弟開竅要帶自己去吃宵夜,結果他換了身紅袍打馬就進了宮,再回府就是三日之後了。

林焱覺得這日子有點待不住,雖說得了祖父的命令要好生看著季欽,但以季欽這日程來說,自己想來是看不住的。

不光看不住,還顯得自己在府上太閑了……

說來,季鈞希不愧是比自己年輕上幾歲,可真能熬啊!

於是,在季欽回府的時候,林焱鼓起勇氣,提出要求:“若不然,我搬去侯府住?”

聽聞那位小同窗在府上也很閑,日日吃茶養花的,大約是可以同自己玩得到一處去,如此,自己這個外鄉人,在年關將近的好日子裏,也不算是太寂寥。

季欽瞥他一眼,“好吃好喝供著你還不成?如今侯府沒落了,一應用度還不如此處。”

不如此處嗎?林焱變了扁嘴,他怎麽聽說有人能品內供的果子、飲明前的龍井、吃滇南的茯苓呢?

“沒事,我不挑,”林焱笑嘻嘻地回。

“想也不要想,”季欽扔下這句就走了。

手下人立馬小跑跟上。

季欽打從邊疆回來就一直心緒不佳,手下人都猜測是不是在外頭遇見了什麽不順心的事兒,稍微有點眼力見兒的都夾著尾巴做事,輕易不找到指揮使的頭上,全府上下,也就隻有這位表哥敢跟指揮使多說上幾句了。

而這位表哥隻當表弟是因為幹活多了累的,脾氣差些便差些了——那蒙著眼拉磨的驢叫得也不歡實呢。

其實季欽並非是在邊疆遇見什麽事兒了,在大同與齊老大見的那一麵也不值當的他掛心,他一直心緒不佳,隻是因為母親的忌日也要到了。

舅父林荃和母親林妗,忌日隻差不到一個月。

每年冬天到了這時候,滿身是刺且都外放的季欽,都會變得低調寡言起來。

原因無他,思唸作祟。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聽後麵的話是什麽,季欽聽完這一句,心就已經軟了,疼了,他的手緊緊抓住身下的錦緞被單,想要跟阮清攸說“夠了,不要說了”。但是又想到這件事,阮清攸肯定是吃了虧,吃了苦的,既如此,這件事就絕不能像阮清攸自己對待的那樣輕易翻過篇去。便如遊旌,便如阮碭,便如徐金翠……所有欺負了阮清攸的人,大約可以逃得過阮清幽的追懲,但絕不可能逃得過他季欽的尋仇。所以,縱使萬般不忍,季欽咬緊了牙關,還是靜靜地等待著阮清攸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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