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一提醒,宿瀧想起了那是什麽時候了。那次是三年前的世界冠軍杯,當時XY正值巔峰,而當年的韓國戰隊END,是唯一一支打進半決賽的海外戰隊。當時的宿瀧在聽見挑釁後並沒有過多的反應,溫和的臉上笑容不改,隻留了一句,“我很欣賞你們。”最後他們零封了END,在總決賽時對戰到國內的OP戰隊,以四比一的戰果成功奪得冠軍。那次世冠,宿瀧拿到了他的第二個FMVP,英雄給到了“鯊魚”,而當時那句聽起來並沒有殺傷力的...(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十章 小老婆
門口,還有零零散散的人。
night看見身影,揚著手臂向兩人晃著。
他拉了一把宿瀧,刻意避著周應星,小聲問:“你這袋子是什麽?”
他記得剛剛明明是周應星拿著的。
“不告訴你。”宿瀧無賴地擡眼,不再理他,轉身招呼周應星雙雙上車去了。
night無語,翻了白眼,在心裏罵了宿瀧好幾遍。
小白眼狼。
淮寧的海風吹過路人的心中。
外麵已經落了日,車行駛在橋上,橋下是望不到邊的瀧海。
這座城市是《HONOR》電競比賽的主賽場,宿瀧在過去的時候來過太多次。
好奇,喜悅,遺憾,淚水,似乎都鎖在了這海上城。
副駕駛的night突然開口:“墜兔以前來過淮寧嗎?”
不知道是不是沒話找話,宿瀧撐著臉看著窗外,耳畔等待身側人答複。
入耳的是有些別致的清冷嗓音,“沒有。”
night感慨道:“這樣啊...這次的夏季賽定在了淮寧,這是你第一次以職業選手的身份參加比賽吧。”
“嗯...”
night還在說著。
宿瀧回憶起了他第一次上場的時候,也是在淮寧。
當年他比現在的周應星還要小,也是隊裏最小的弟弟,帶著他滿腔熱血,踏出了一大片水花。
已經過了很久了,久到他都有些忘了那種感覺。
感受到了熾熱的視線,宿瀧轉過頭,撞上了小孩直勾勾的目光,滿目的無懼,似乎在向他訴說些什麽。
隻是片刻,周應星率先移開視線。
一路無言。
餐廳包間。
裏麵坐著的都是聯盟的選手,基本上都是宿瀧熟悉的人。
night瞬間融入了所有人的話題裏,嬉笑聲傳遍整個屋子。
淺淺打過招呼,宿瀧帶著周應星入座。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帶著親戚家的小弟弟,無時無刻都要注意著身旁人。
他算是真沒閑著,害怕小孩不好意思,一直幫忙夾菜,盤子裏堆成了小山。
CCG的中單羽落見狀笑了,調侃道:“群哥像是帶小老婆來的。”
一瞬,宿瀧的臉色變了變。
night坐在羽落旁邊,迅速地出了一拳。
羽落吃了痛,終於反過勁來,悻悻閉嘴。
在場的人有不少是知道內情的,無聲間互相給眼神。
周應星把這一切收入眼底,默不吭聲地夾了一隻蝦放在嘴裏。
場子有點尬住。
宿瀧很會處理交際,他揭起笑臉,笑出貓紋,擡手把身邊人摟進懷裏,“怎麽,你羨慕我啊?啊——也是,畢竟這麽好看的射手是我們家的,那沒辦法了。”
話題圓了回來,大家也就找著臺階下。
“哈哈哈哈群哥你太不要臉了。”
“就是,你們家墜兔同意了嗎?你這叫強打強賣啊群哥。”
“沒辦法沒辦法,這是正兒八經,實實在在的大帥哥,比不起比不起。”
一群人又變得嗚嗚泱泱起來。
宿瀧被吵得頭疼,心累地向後倒去。
微微側目,眼尖地發現周應星紅了臉,耳朵也像是可以滴血了一樣。
他忽然來了興趣,手臂虛虛搭在那人肩上,身體主動靠近,打趣道:“你怎麽不喝酒?”
周應星隻覺得耳側養養的,也看了一眼飯桌上唯一的一杯橙色果汁,玻璃杯隱隱反射出兩個人歪曲的模樣和近似依偎的身形。
他微微愣神,身邊人沾了些酒氣,清冽的氣息被壓了些。
見周應星不吭聲,宿瀧又說:“哦,忘記了,小孩子不能飲酒。”
周應星忽然冷笑,幽幽道:“哦,那你醉了?又要罵我一頓了?”
“......”
宿瀧吃癟,他早該知道的,這纔是周應星的真麵目,懟他痛處的時候哪裏還有半分靦腆乖巧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小魔王。
他道:“那是意外。”
周應星冷哼一聲,擡了擡右肩示意宿瀧拿走他的胳膊。
宿瀧收了回來,“真沒意思...”
酒精上頭,他又不死心地找到突破口,再一次貼近周應星,“你沒喝酒你臉紅什麽啊?”
周應星忍無可忍,“你是不是有病?”
這話一出,宿瀧雙手投降。
-
晚間。
XY基地內。
複盤結束後,嚴雲霄滿意地伸了個懶腰。
他看了看一邊哼著小曲的宿瀧,這人今晚是肉眼可見的心情好。
今天的訓練賽意外的順利,雖然還是有很多決策上麵的失誤,不過相較於前段時間,五個人配合已經開始好起來了。
平日裏令他最發愁的兩個人,今天也一反常態地好說話。
周應星不會那麽一意孤行,會在遊戲中偶爾詢問宿瀧的意見,而後者則是主動幫周應星找機會,時不時化身誇誇怪。
雖然稀奇,不過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宿瀧被嚴雲霄叫了住,問:“怎麽了嚴教?”
嚴雲霄拍了拍他的肩,嚴肅道:“今天打得不錯,不過還是有一些你自己習慣上的問題。”
“第一局對麵撤退的時候你猶豫不決,白白給了人家一個機會,第二局對麵撤退你又莽著沖,結果落了人家的陷阱,這些都是你自己應該琢磨清楚的。”
宿瀧虛心點頭,“明白。”
“XY換了那麽多次人,我知道你很懂得如何變通處理,但是小宿,你為什麽越來越對自己沒有信心了呢?”
宿瀧一訝,想要否認,“我沒有...”
而嚴雲霄一雙鷹眸彷彿已然將他看清。
這不是突然出現的情況,所以他無話可以辯解。
氣氛有些壓抑。
嚴雲霄扯了個溫柔的笑,輕聲安慰道:“盡管你是隊長,也不要給自己那麽多的壓力,小周那邊倒是在狀態了,看得出來,他應該是慢慢接受了現在的打法,你也別想那麽多了,去休息吧。”
“是。”
宿瀧出了賽訓室,長長撥出一口氣。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的身邊再也留不住人。
從最初的老隊友,一個接著一個轉會退役,再到後來的night,最後是光月,等等。
每個人都在告訴他,“錯不怪你。”
他們隻是到了花期,隻是為了那個夢想,不得已分道揚鑣,走向另一個方向,隻能留下宿瀧一個人在原地等待下一個陌生人。
他無數次不在疑惑,不解,沒有人留給他答案,到最後隻能給自己洗腦,吸收所有的質疑謾罵,獨自消化。
因為你不夠強,因為你無法擔當,所以他們都離你而去。
這是宿瀧強大的外殼下最深的烙印,今天,嚴雲霄第一次挑明地揭開了它。
心裏空蕩蕩的。
宿瀧走回二樓的訓練室,裏麵是陣陣嬉笑聲。
他嘆了口氣,勾起淺笑,壓下把手,迎接他期許的盛大光景。
程雨看見他後一個箭步湊了上來,“阿群!你可回來了,嚴教又拿你開刀子了?”
宿瀧裝作痛苦的模樣,“是啊,我可替你們吃了不少苦,怎麽補償我啊?”
“那當然是請我們的好隊長吃飯,來來來,想吃什麽?我快餓死了,就等你呢。”
宿瀧笑了,他擡手輕捶了一下程雨,“少來了,哪有你們請的道理,我請你們吃。”
程雨一聽樂開了花,轉身一把撈起歸途,搖晃那人表達自己的喜悅,誇張地大叫:“wow!阿群萬歲,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群門。”
阿泉已經習以為常,但還是忍不住懟了一句:“你又不記得幾個小時前你是怎麽罵群哥的了?”
程雨立馬變臉,嘚瑟道:“你別管,那你別吃,我一個人吃兩份。”
“雲風你就是豬。”
“宋清泉你這個白眼狼!”
屋內吵吵鬧鬧的,宿瀧心底的空缺忽得被填滿,暖暖的。
他看了一圈,沒有見到那個清瘦的身影,問了句:“周應星呢?”
“他剛剛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宿瀧瞭然地點頭,把手機放到桌子上,“拿我手機點吧,我去找找他。”
“那你們兩個吃什麽?”
“一會我倆再點吧。”
“成。”
剛剛在樓下的時候宿瀧並沒有見到周應星,他猜測這人應該是回宿舍洗澡了,這段時間他已經摸清了周應星的作息習慣。
怎麽有人這麽愛幹淨,一天能洗八百遍的。
他想著,臉上的梨渦若隱若現,收回了上樓的步子,隨後換了個方向。
廚房。
周應星才掛斷電話,他點到了備注為“討厭鬼”的微信裏,糾結要不要說些什麽。
一擡頭手機裏麵的“討厭鬼”就出現在他的麵前,周應星立馬摁了息屏,把手機藏在身後。
結果人家壓根沒看到他,臉上沾著笑意,徑直跑到冰箱前,從裏麵拿了東西。
周應星眯了眯眼。
牛奶......
下一秒那人和他來了個對視,臉上的笑意還沒完全收回去,溫溫和和的,是任何人都沒辦法抵抗的那種溫柔。
宿瀧被嚇了一跳,問:“周應星?你站在那做什麽呢?”
“...我在煮麪。”
宿瀧挑了下眉,他走了過去,低頭看著眼前人,“你還會煮麪啊。”
感受到清冽的氣息,周應星閃了閃視線,回道:“嗯,我胃不大好,以前在PNP的時候,我就經常自己煮麪...不過也就隻會煮麪。”
一本正經地說著話,宿瀧不由得被他逗笑。
原以為小孩是個繡花枕頭,沒想到還是有點東西的。
“你拿牛奶做什麽?你不是不喜歡喝嗎?”
聽到這話,宿瀧一愣,臉上浮過一絲不自然,“我餓了,想喝不行嗎?怎麽,小孩官威大了,都管到隊長頭上了。”
周應星眉心一動,“誰會管你......”
宿瀧忍著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頭發很短,卻意外很軟。
“行了,你煮麪吧。”
他轉過身,有些可惜,手裏的牛奶看來今晚是送不出去咯。
就在他要邁步的一瞬,身後傳來聲音。
“你......”
不知道周應星想說什麽,但宿瀧起了壞心眼。
他轉回身,頭頂著燈光,臉上掛著如沐春風,一雙桃花眼泛著星星笑意,“對了,你一個人害怕嗎?害怕的話,哥可以過來陪你吃飯。”
可嘴裏卻是欠揍的話。
視線裏,周應星很明顯地臉色一僵。
接下來便是意料之中的答複。
“宿瀧,你真的有病。”
宿瀧得逞地大笑一聲,貓紋露了出來。
自從在淮寧回來後,他就發現了周應星的這個隱藏的心口不一的傲嬌屬性,他要是不逗著玩,心就癢得難受。
宿瀧點到為止,晃了晃手,邁著長腿離開了這一片溫情。
直到聽不見腳步聲,周應星才洩了力氣。
如若宿瀧剛剛沒有立馬離開,隻需要一個轉頭,他就可以見到周應星紅得要命的臉。
向來清冷慢熱脾氣又大的小射手,僅僅隻是被這個看不清情緒的人挑逗了幾句,就心亂得要命。
安靜的廚房裏,隻剩下那個漂亮少年,捂了捂自己發燙的臉。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於忍不住,側過頭,與身邊人撞了視線。宿瀧要高一些,他的眼睛微耷著,輕輕擡了下右眉,無聲詢問。回響一時間躲不開,神色慌張地解釋,“你領子翻了,我有強迫症,就多看了幾眼。”宿瀧卻沒說話,懶懶地盯了他幾秒,隨後把臉轉了回去。回響懵了,以為他沒聽清,“我說你領子翻了...”“孟雲嘉。”“...啊?”被叫大名,回響一愣。“你覺得我今天,高冷嗎?”宿瀧單手將領子正好,動作在旁人眼裏顯得極其做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