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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現在

宜的腺體病會在考試之後進行,你要是,你們的關係要是敗露了……”顧末握緊拳頭,她閉起眼睛,許久才睜開,“你們的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但是梅拾,這是薑宜唯一的機會,你不要毀了她。”梅拾愣在原地:“你在說什麽?”顧末深深的看了一眼梅拾,撿起地上的書包,她從包裏翻出錢夾,抽出紙幣放在梅拾跌倒壓壞的水果上,“你好自為之。”-薑家。薑震宇的車停靠在別墅外,薑宜下車瞥見,便加快腳步走進屋裏,“爸爸?”薑震宇坐在客廳...(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2章 現在

忽然。

化妝師小聲尖叫了一聲。

瓶身傾斜,水灑落身前襟,梅拾環顧四周,下意識抓過一張遞到手邊的衛生紙,按在濕潤的領口上。

指尖的溫度相互感測,甚至來不及細思,輕觸便分開。一臂的距離,幾秒的寧靜,無聲的氛圍隻有兩人能體會。

梅拾沉下雙睫,手裏的紙巾從幹燥到濕潤,任她攥緊揉皺,於純棉布料上來回摩挲。

像摩挲發皺的心髒。

梅拾:“謝謝。”

薑宜的視線停在梅拾胸口,嗯了聲,道:“不客氣,你喜歡看什麽?”

無數念頭雜糅在腦海裏,梅拾一根線索也抓不到,神情片刻遲滯,她回答:“啊?”

蔣玉成推門而入,身後跟著化妝師來給替薑宜化妝。

薑宜微笑:“國産劇,你一般都看些什麽?”

“我……”梅拾尷尬,說,“就隨便看看。”

蔣玉成站在薑宜身後,正在用手機編輯進組的微博,她敏感瞥向梅拾:“你們認識?”

梅拾擡眸看向鏡麵,薑宜正把玩著腕上的一根紅繩,梅拾道:“不認識。”

沒人懷疑,畢竟一個歸國影後,怎麽會認識一個素人。

同為一個年齡段的人,兩人的境遇天差地別,說認識,難免被誤會有攀舊情的意思。

化妝刷從眼皮掃過,梅拾趁機閉眼,斂去所有複雜情緒。

蔣玉成收起手機,朝薑宜說道:“恭喜你,你的粉絲們很快就會知道,你回國的第一部劇的這種關鍵時期,竟然接了一檔網播。”

梅拾眼皮顫動不停。

化妝師小心提醒:“忍一下。”

薑宜的表情甚至於有些冷漠:“麻煩幫我叫下編劇,我看看劇本改的怎麽樣了?”

蔣玉成嘆氣,轉身離開,餘下閉目養神不再出聲的薑宜。

化完妝,梅拾得到訊息,劇組取消今天所有的拍攝計劃,上午演員們化完妝,開機拜神、拍攝定妝照。

下午則要進行劇本圍讀會。

梅拾被告知這個訊息時,正在艱難配合攝影師擺造型。

“聽說是劇本大改了,影後提供了真實素材,作為改編的依據,聽說是由‘我有一個朋友’這樣子開頭的……”

攝影師調整鏡頭,做了一個托臉的動作,“再來一組,學我的這個姿勢……要不是那個人是薑影後,大家都要懷疑影後在寫自己了,哈哈哈。”

梅拾托起下顎,一身校服裝扮,馬尾高高紮在腦後,她坐在畫麵中心的書桌前,托腮想劇本的事情。

“對了!”攝影師道,“就是這個感覺!”

梅拾:“……”

拍完定妝照,梅拾領到盒飯,在一棵樹蔭下獨自吃飯,頭頂蟬鳴不斷,她脖頸間汗膩一片,omega的資訊素輕微外洩,是如香水一樣恰當好聞的清新葡萄味。

演員和工作人員三兩聚在一起,看著梅拾小聲議論。

“這樣也能和薑宜演cp,我感覺我都能上了……”

“小點聲,是資方點頭要的人,你插什麽嘴?”

“資方?薑影後不是也注資了嗎?難道是……”

“你有病啊,搞什麽不好搞OO戀?兩個omega在一起,發情期無法抑製,就跟吃了□□沒解藥一樣,你以為好受啊?”

“我身邊有這種搭!無一例外!全都出軌了!”

蟬鳴聲忽地嘹亮起來,後話被掩蓋過去。梅拾用力扒飯,點開手機想找個喘息的空檔,誰料網上遠比現實更加精彩。

薑宜工作室配合《雙倍發情》劇組低調宣發,還是迎來了一邊倒的罵聲。

首當其沖的就是薑宜的個人工作室,粉絲譴責其不作為,給薑宜接網播爛劇,不會幹就不要幹,回家種地算了,全工作室除了薑宜全是傻逼,不如切腹謝罪。

哪有前腳剛剛在國外拿獎的影後,回國不到一個月就接網劇的?這不叫資源降級,這叫資源斷崖式下跌!

#內娛不配擁有薑宜

#薑宜出演網劇

#薑宜歷來資源一覽,工作室降級接網播,腦子裏裝大糞了是嗎?

梅拾咀嚼的速度慢下來,她指尖朝下滑動,更見熱門第七是有關她的。

竟然有人猜測她是何方神聖,能和薑宜組cp拍戲。

於是扒遍全網包括但不僅限於從政的、行商的、混黑的、混白的,更將內娛幾家公司扒了個遍,懷疑她哪位大佬要捧的人……

不然怎麽一夜之間就多了一個姓梅的人,搭上影後這趟便捷列車了?

梅拾:“……”

以及粉絲各種不堪入耳的辱罵聲,質疑梅拾演技和履歷,畢竟翻遍網際網路,也沒見她有過甚至一部,甚至於是爛劇的代表作。

素得不能再素的素人,水煮白菜都比她有料,加之開機照糊的不行,即不調色也不修圖,模樣也看不清。

似乎又側麵佐證了這是一個三流劇組的攝像水平。

粉絲罵得更兇了。

機身發燙,梅拾按滅手機,將盒飯包裝投進垃圾桶,按照手機裏的群訊息指示去編劇室。

恰巧在路上看到編劇郭小潔。

郭小潔戴著半框眼鏡,厚重鏡片架在鼻梁上,隨時都會掉下來似的,眼底是深且重的黑眼圈。

不到一個月不見,郭小潔憔悴了很多。

梅拾猶豫問:“那個……”

郭小潔:“是你啊,要去圍讀是嗎?走,我帶你去。”

路上,梅拾問:“郭老師沒休息好?”

郭小潔打著哈欠:“修劇本啊,每天撐死睡四五個小時,我是不是老了十歲?”

兩人下了樓梯,穿過長廊,拐彎轉去辦公大樓的大會議室。

梅拾不知這些幕後,問:“要修到什麽程度?”

郭小潔推開眼前的門,冷笑一聲:“修到我進醫院。”

梅拾:“……”

會議室拉著厚重窗簾,黑黢黢像是無人的幽境。門開啟的剎那,一陣冷風吹來。

空調開得很足,窗簾也閉著,粗一打量不見人影,郭小潔納悶,伸手去拍燈。

燈光驀然亮起,一下照亮長桌最末端的角落趴著偷閑睡覺的人。

那人臉朝下趴著,肩上批著劇組準備的二中校服外套,蓋著整個腦袋,隻露出半拳空隙,留作呼吸的餘地。

薑宜的定妝照先拍,拍完之後生圖在工作人員的小群裏傳開,郭小潔已經私下翻來覆去看過許多遍,流了好幾行口水,自然認得那個在這睡覺的人。

郭小潔顫顫巍巍的伸手想要關掉吊頂的大燈。

梅拾:“……”

人已經醒了,撐起身,支著一臂,托腮打著哈欠,“到時間了?”

郭小潔:“……”

“還沒有。”梅拾邁進會議廳,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怎麽睡在這?”

郭小潔:“……”

薑宜:“不想再跑一趟,就提前過來了。”

兩人的對話藏著熟稔,郭小潔納悶朝薑宜打招呼,喊的是薑老師,姿態語氣都透露著尊敬兩個字。

梅拾後知後覺,補了一句稱呼,“薑老師,”她一頓,又補充問,“沒去吃飯?”

薑宜一笑,不知是笑梅拾欲蓋彌彰,還是笑自己竟然也配合她表演,回答:“我食慾淺,不餓。”

梅拾和薑宜坐成了對角線,在這空蕩會議廳裏顯得距離很遠。差點以為她們是舊識了。

郭小潔擺弄著印表機,列印朝外吐著新劇本的前三集內容,郭小潔先列印了兩份,交給薑宜和梅拾“薑老師,小拾,你們先看著。”

梅拾翻過劇本頁,新劇本和她大半個月前看的第一版內容大相徑庭。

原作的第一集應該是九月開學時,主人公葉檸轉學入校,和遲到的顧歡相遇。

現在,時間背景卻換成了盛夏七月,學校放假,顧歡和葉檸初識在顧家的水果攤。

梅拾逐漸瞪大雙眼,電視劇三集的內容,落在文字上約莫四到五萬字,兩百多個景別,近千句對話……

一幕一幕,像逐幀拚湊而起活動的畫麵。

翻頁的手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紙頁拂動,發出聲響。

會議室已經進來了不少人,郭小潔正將每人的劇本逐一發放,除卻主角,其餘人隻拿到薄薄幾頁,正專注於自己的戲份。

突然,梅拾將劇本摔在桌上。

所有人詫異看向梅拾。

薑宜端正而坐,她捧著劇本,像入戲的葉檸,雙眼從善如流打量著梅拾。

“誰改的劇本。”

梅拾問。

郭小潔納悶:“我啊。”

“唔,是我。”薑宜發聲。

梅拾抿唇,她攥緊本子邊緣,她知道不該詫異,也該知道,能將劇本改到這個程度的,在場當然隻有薑宜。

“我覺得……”梅拾咽喉發澀,“我覺得還是第一版更好。”

郭小潔:“……”

其餘人:“……”

薑宜哼笑,以手中劇本輕叩桌麵,將劇本一推,好整以暇看著梅拾。

會議桌圍了二十多個人,全都屏息看著梅拾,好大的膽子啊……

郭小潔出聲打圓場:“當然是這版更好了,你懂什麽?”

杜淩峰推門而入,年僅三十多的年輕導演,平時不茍言笑,目光掃過會議室便威壓十足,“到齊了?用不著介紹了吧,直接開始。”

-

圍讀結束,梅拾忍不住朝角落裏的人投去一瞥。

薑宜正在喝水,比之六年前的她,即便外表看不出變化,氣質也有了些許改變。

劇本圍讀告一段落,薑宜起身,緊上麵前空掉的礦泉水瓶瓶蓋,她臺詞最多,讀完所有臺詞,喝掉了三瓶水。

一行人陸續撤出會議室,梅拾落後幾步,一手拿著劇本,另一手捏扁手中的礦泉水瓶,找到幾米外的空置垃圾桶。

扔掉水瓶,梅拾轉身,腳步頓住。

薑宜擡手示意自己手上:“我也來扔這個。”

梅拾側身讓開,繼而邁步準備離開。

“緣分真奇妙,”薑宜笑著感慨說,“誰能知道幾年後回國,還能這麽巧的遇上你,和你一起拍戲?感覺,我們認識好像還在昨天。時間過得真快,是不是?”

梅拾腳步一頓:“原來六年時間算過得快嗎?”

梅拾攥緊拳頭,指尖幾乎陷進肉裏。她以為自己會氣憤會極怒,但從頭至尾,心底隻有怨懟。

薑宜拿出手機,朝梅拾示意:“加個微信是為了工作方便,沒有別的意思。”

梅拾沒有動作,將抗拒寫在了臉上。

薑宜便道:“你沒有助理,如果工作上有問題,我該聯係誰?”

那掃碼嘀的一聲響起時,梅拾能清晰感知到心髒有剎那……像被驚嚇般的顫動。

“你最好不要把之後的故事也寫進劇本裏。”梅拾猶豫著問,低頭通過薑宜的微信。

薑宜的微信頭像是一串葡萄。

梅拾按滅手機螢幕。

薑宜展演一笑:“你問哪些?”

梅拾:“……”

“別太過火了,薑宜。”梅拾皺了皺眉,“那些不能拍。”

薑宜晃了晃手機,繼而收起揣在校服外套的包裏,她的笑容帶著得意,一步步逼近梅拾,“哪些不能拍,什麽又是過火的?”

omega的資訊素被走廊上的熱風送進鼻腔,梅拾朝後退步,直到後背抵上牆壁,無路可退的看著薑宜。

薑宜垂眸,呼吸驀的加快,她伸手,想拈住梅拾的下頜,被後者輕輕避開,“小拾,你沒打抑製劑嗎?都是葡萄的味道。”

梅拾:“是你身上的葡萄味吧,收斂點,薑影後,萬一傳出去,你的粉絲會把我撕了的。”

薑宜一愣,後退,目光複雜的看著梅拾,她眼底沒了笑意,問:“梅拾,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沒忘掉你?”

梅拾:“……”

“無所謂,那是你的事。”梅拾拿開薑宜的手臂,邁步離開。

熱風吹拂在臉龐,梅拾低頭,拇指輕滑翻動薑宜的朋友圈,空空如也,是被拒絕訪問的訊號。

梅拾挑眉,用力呼吸,她攥著手機,一行字已經編輯好,隻要發出去,說不定就能辭演。

“一杯拿鐵,謝謝。”梅拾進了咖啡店,她沉眸,等餐之際,

一位挑擔從外路過,詢問路人是否要些水果,“葡萄,甜的嘞——”

梅拾一怔,無法抑製的陷進回憶裏——如果早知道搭戲的人是薑宜,她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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