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涼，小臉都白了幾度。他還沒開始威脅呢？為什麽要這麽看著他……菟絲臉上藏不住害怕的神情，落在傅言深的眼裏，卻解讀成了另一層意思。菟絲害怕他。因為知道了他的病，所以害怕他。但他知道自己絕無可能在菟絲麵前繼續隱藏，刻意保持距離的每一分每一秒，身上如同成千上萬的蟲蟻啃食，沖動加上瀕死感，讓他幾乎沒法以完全平靜的僞裝麵對菟絲。傅言深更希望菟絲瞭解真實的他，但在對方産生害怕和排斥的情緒時，翻湧的情緒讓他試圖...(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30章 戀綜裏的油膩普信男3
030
第一次約會的物件是節目組隨機安排的，為了增加看點，把cp打亂重組是最有效的手段。
楚馳皺眉，“現在就要選？”
“是的。”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指了指小屋旁搭建的采訪室，“二位需要分開，去不同的房間裏進行選擇。”
聽到需要分開，楚馳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但很快就有助理上前引路。
“楚老師，您請。”
楚馳跟在助理的後麵，走了幾步後忍不住回頭，看著被帶向另一邊的菟絲。
菟絲揹著自己的小書包，頭也不回，走得很堅決。
楚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采訪室。
臨時搭建的房間裏隻放了簡單的卡紙板，一套桌椅，以及拍攝用的補光燈和攝像頭。
房間中央有一張長桌，桌子上放著幾樣不同的物品，代表著不同嘉賓。
楚馳走進去和節目的製作人握了一下手，掃了一眼桌子上，問：“他那邊也是這些東西？”
“對，嘉賓的選擇環節都是相同的。隻要選擇了桌上的任意一件物品，就會自動和該物品所屬的嘉賓組成新的cp。”
這些物品都是本人提供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示職業或者性格。
楚馳當時還在基地訓練，所以隨手拿了一副自己沒用過的新耳機交上去了。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其他的東西，腦子裏想的卻是菟絲會選什麽？
現在節目剛開始不久，比起在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裏開盲盒抽新的cp，菟絲肯定還會選他。
畢竟他外貌和家世放在那裏，菟絲沒有理由不選他。
楚馳的視線掃過長桌，在一顆深紫色、像是中毒了的毛絨公仔處停下。
好醜的蘑菇。
怎麽會有人放這種東西？真的有人會選嗎？
楚馳拿起來，嫌棄地看了一眼，正打算放下來。
製作人在他旁邊非常誇張得哇了聲，笑著道：“楚神，難道這就是天賜的緣分嗎？您這一挑直接就選中了原本匹配的約會物件。”
楚馳想要放下的手忽然就收了回來，再看了一眼那頭中毒蘑菇，細看之下，醜得也挺可愛。
他直接把公仔抱在了懷裏。
製作人一看就明白了，和他做最後的確認，道：“所以您是選擇繼續維持目前的cp？”
楚馳用不耐煩地語氣道：“我隻是覺得換來換去的麻煩而已。”
彈幕都在嘲諷他：
【別裝了哥，你的嘴比死了三天還硬】
【人都沒來齊就想和我寶鎖cp？】
【我突然開始期待寶寶會選什麽了，最好是立刻把楚子哥給踹了，哈哈哈哈我要看他眼紅發瘋】
“好的，選擇完可以先去外麵等著了。”
而另一邊，菟絲也麵臨選擇。
桌子上的東西除了他自己的之外，有耳機、藝術畫、鋼筆和一串通體深色的佛珠。
目前是五位嘉賓，中間可能會有新的嘉賓加入。
係統道：【寶寶，因為我們是花心和拜金的人設，又沒什麽文化，看不出別的東西貴不貴，所以果斷選擇了這裏麵看起來最像珠寶的那串佛珠。】
“哦好……”
菟絲徑直拿起那串佛珠，圓潤冰涼的質地像是鱗片冰涼的遊蛇，滑進他細瘦雪白的腕骨。
佛珠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鬆鬆垮垮地圈在他的手腕，比起原主人佩戴時大了很多。
“選好了嗎？”
“嗯，我選好了。”
製作人看了一眼被冷落在旁邊的耳機，因為這不是考驗默契的題目，所以他直接問道：“你現在選的佛珠和約會物件不是同一個人，繼續選擇的話，代表你同意解除已有的cp。”
“嗯嗯，我知道。”菟絲道：“雖然我沒見過這串珠子的主人，但我覺得他很有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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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馳抱著那隻醜萌的紫色蘑菇，站在小屋門口等人，懷裏的東西和他酷拽的風格格格不入。
就像是在學校門口抱著花等戀人下課。
他聽見身後傳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心上似乎被一根線緩緩吊起，在各大聯賽上都鎮定自若的天才電競選手，在此刻莫名産生了幾分緊張感。
他深深吐了一口氣，轉過身。
菟絲是一路小跑過來的，下過雨的天色依舊是陰沉沉的不見日光，他像是一抹亮色，是整個畫麵裏最惹人的一筆。
楚馳的視線在看到菟絲空空如也的手時，頓了頓，想起了什麽，目光又放在了菟絲背的書包上。
“你把耳機放書包裏了？”
“啊？什麽耳機？”
菟絲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楚馳不死心，上前拉開了書包的鏈子，沒有看到耳機，反而臉色陰沉地拿出了一個迷你版的紫色蘑菇。
楚馳手背青筋突起，忍住把這玩意兒丟進泥坑的沖動，道：“你沒選耳機，選了什麽？”
菟絲擡起自己的手。
原本空空蕩蕩的細瘦手腕，此刻被一串漆黑幽亮的佛珠圈著，襯得麵板白淨無瑕，像是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斷。
但楚馳怎麽看怎麽礙眼。
他皺眉道：“你選這個做什麽？我怎麽可能會帶這種老土的東西？是不是節目組騙你選的？”
菟絲搖搖頭，“這是我自己選的。”
楚馳反應過來菟絲的意思，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十分精彩，像是在演京劇變臉。
彈幕都笑翻了：
【哈哈哈哈哈楚子哥寧願相信寶寶是上當受騙選錯了，也不相信人家沒選你。】
【有人破防了，是誰我不說】
【有一說一我爽到了，開始期待這位佛珠哥的是誰了。】
楚馳咬著後槽牙，擠出一句，“挺好的，記得多接觸接觸其他的嘉賓。”
“好，我會的。”
這時，節目組助理給他們遞上不同的房卡。
“房卡上麵有寫房間號，行李箱在一樓大廳，大家可以領完後先回房間收拾，晚飯由節目組提供。”
小屋有前院和後院，都種著一些家常的小菜，後院花園裏還有一個大泳池。
主體是一棟三層半的白色別墅，分佈著不同規格的房間。
單人間、雙人間。
菟絲領到的房卡是雙人間，201。
楚馳手裏則是另一間房的房卡，一樓的單人房。
看到菟絲的卡是雙人後，他腦海裏出現了菟絲洗漱後穿著遮不住什麽的睡衣，麵板都是嫩嫩的粉色，坐在柔軟的床上，用烏潤的眼睛望著，乖乖等別的男人過來睡覺。
像是菟絲這種沒什麽心眼的，估計被哄著哄著，就忘記了對方隻是自己的臨時cp，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完全不會拒絕。
楚馳頓時臉色更難看了。
他好半響才說：“你要是和那邊的人待不下去也別來找我，我不會收留你的。”
“不過，我晚上睡覺不習慣鎖門，你想進來直接推就行。”
菟絲隻聽出了他的嫌棄之意，楚馳果然是討厭他，生怕和他睡在一起，於是點點頭保證道：“好，我會努力和新嘉賓好好相處的，不會給你添麻煩。”
楚馳氣得額頭都突突跳。
菟絲卻已經傻乎乎地往裏走了，發出哇的驚訝，“好大的泳池，都比我租的房間還大。”
他往裏走推開門。
別墅一樓的空間很開闊，除了客房，廚房也在一樓，室內的不同角度都分佈著節目組的攝像頭。
沈時序比他們早到，已經把自己的行李箱提上去了，見到菟絲進來，揮手打了聲招呼。
“小菟。”
看著菟絲手上的佛珠，沈時序露出了很可惜的神色，“我還以為能和你選到一起去。你的房間在哪？我幫你把東西拿上去吧。”
他說完又看了身後的楚馳一眼。
“現在你們不是cp了，我應該可以幫忙吧？”
楚馳：“……”
彈幕一片毫不留情的哈哈哈哈，
【楚馳看起來正常，實際上人已經走了一會兒了】
【尊敬的使用者，您的老婆體驗卡已過期，請記得及時續費。】
【楚狗我勸你早點滑跪，不然等人都來齊了，你見老婆都得搖號。】
所有人的行李箱統一放在了一樓的樓梯口。
菟絲的行李很少，因為他衣櫃裏隻有幾件能穿的衣服，就算都帶上了，也才堪堪裝滿一個24寸的行李箱。
菟絲走過去找自己的行李箱，忽然眼尾的餘光注意到沙發上坐了個人，一動不動，嚇了他一跳。
係統：【寶寶別怕，他是嘉賓之一，叫梁森。是個很出名的青年畫家，一副畫能賣上百個w，但就是性格有點古怪，很孤僻，不喜歡講話。】
梁森悶不吭聲地坐在角落的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麽，過長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眉眼，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非常陰鬱。
他的手裏好像還拿著什麽，好像是速寫本。
菟絲走過去時産生了好奇，悄悄瞥了一眼。
本子上是空白的。
梁森手裏握著根炭筆，深色的碎屑沾在修長的指節處，他長了一雙非常漂亮的手，指節清晰，骨節分明，手背的青筋如同小河一樣蜿蜒。
菟絲正想和他打聲招呼，忽然見他轉了過來。
在對上視線後，菟絲後背泛起了涼意，有種被盯上的錯覺。
大概是常年不見日光，梁森的麵板有種病態的蒼白，瞳仁又偏偏很黑，像是一灘死水，發生任何事情都無法攪起波瀾。
彈幕又是一陣震驚不已：
【我去節目組牛逼！這季的嘉賓種類夠豐富的啊，梁森這種超級孤僻的藝術家都能請過來！】
【有種次元壁破了的感覺。】
【之前在展會上看過梁森的畫，絕對是當代印象派畫家裏最頂尖的那批了。】
【不過好像聽說梁森最近狀態很差，被拍到好幾次去醫院精神科看病，原本計劃去年開的個人畫展也延後了。】
菟絲看不到彈幕，卻聽到了係統的聲音。
係統道：【因為你不瞭解上流的畫家圈子，把梁森當成了那種在公園裏擺攤給人畫肖像，窮困潦倒的畫家，拜金的你從心裏瞧不起他，不打算列為自己的目標，所以選擇了無視他。】
本來已經打算開口問他為什麽拿著本子不畫畫的菟絲：“……”
他隻能當做沒看到梁森，板起小臉，轉頭去找自己的行李箱，盡量忽略那道灼熱一直黏在他身上的視線。
像是無數根黏糊糊的觸手。
菟絲壓下那種渾身發毛的感覺，找到行李箱，轉頭上了二樓。
而原本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梁聲，緩慢地眨了眨眼，視線落在了麵前一片空白的紙上。
沈時序替菟絲拿行李箱上去，而楚馳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大廳空空蕩蕩的，非常安靜，隻有一點沙沙的聲音。
是炭筆劃過紙張的聲音。
而沙發處正好架設了一個固定機位。
可以清晰地拍到他此時的動作。
梁森落筆的速度非常快，彷彿在心裏已經描摹過無數遍，或輕或重的筆觸有了生命般，眨眼間，一個漂亮的少年躍然紙上。
他的表情漂亮鮮活，笑起來的時候眼睫翹著，眉眼彎彎的，像是棉花糖一樣格外甜。
菟絲剛才沒有笑，這顯然是梁森夾帶私貨，給他加了一層粉色的戀愛濾鏡。
親眼見證梁森畫畫的彈幕沸騰了：
【這是什麽仙品！我吃吃吃！】
【我最喜歡的畫家畫了我的老婆，簡直是雙廚狂喜！！】
【梁聲不是從來不畫人物肖像的嗎？但這張畫得是真的好驚豔，情緒表達好飽滿！】
梁森的筆停下後，盯著畫看了一會兒，想要用指尖去觸碰畫中人的眉眼，卻在快要碰到時，像是被無形的高溫燙到般，縮回了手。
“不，還不夠……”
他的聲音是沙啞的，小心翼翼地將這張畫翻過去，在空白的紙麵再次提筆。
這次畫得速度比上次更快，梁森的呼吸卻莫名跟著急促，發沉，像是在發洩一直憋在心底的情緒。
過長的頭發遮住了他的具體表情，卻可以看到熱汗沿著他蒼白的下頜，從脖頸流進衣領。
筆停下來的時候，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畫麵裏展現了一個神情截然不同的菟絲，微微揚著下巴，眉眼間是矜嬌和不屑，似乎世間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睛。
他是獨一無二的。
如同坐在無上的王座，令人仰望，渴望觸及，甘心情願地臣服。
彈幕：
【...天啊這張，老婆玩我跟玩狗一樣簡單。】
【我真的要母愛變質了】
【該死我已經被釣成翹嘴了】
【“可憐的觀衆們，被玩弄於鼓掌之間”】
【梁森我求求你！一定要誤入歧途啊！老婆的本子再貴我都買！】
菟絲來到小屋的二樓，二樓有兩個房間。
他刷開201的房門。
裏麵也裝了很多個攝像頭，甚至還有對著床的。
菟絲一陣尷尬，特意走到浴室去看了一眼。
還好。
節目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
沈時序替他放下行李箱，“我就在這一層的隔壁房間，如果有什麽需要直接來找我就好。”
菟絲點點頭。
雙人房是兩張單人床，他選擇了其中一張，直接摔進柔軟的被子，他舒服地打了個滾。
這比出租屋裏的木板小床舒服太多了！
現在是到晚上吃飯前都是嘉賓的自由活動時間，菟絲決定快點整理好，先在床上睡一覺再說！
他起身把行李箱裏的衣服掛好，加上身上的一共就三套，完全不占衣櫃的空間。
睡衣也不是什麽正經睡衣，就是一件買大了的上衣，不能穿出門就留下來當睡衣了。
菟絲走進浴室，發現除了淋浴外居然還有一個大按摩浴缸，可惜今天時間比較趕，他用節目組自帶的洗護用品洗了個熱水澡。
熱水的溫度調的比較燙，菟絲的身上都是白裏透著粉，沾著晶瑩的水珠，渾身上下都香的要命。
他濕著頭發出來的樣子像是一朵初綻的雨荷，臉頰泛粉，眼睫上掛著濕潤的水汽。
寬鬆的上衣下，是兩條又細又直的腿，粉意從薄薄的麵板下透出來，像是關節處會粉的更明顯一些。
偏偏他沒什麽自覺，直接這麽穿著就走出來了，走動之間總讓人想看更多的風景。
菟絲吹幹頭發後，窩進了小床裏，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擡起濕潤的眼睫，看了一眼床頭上的攝像頭。
這檔綜藝是實時直播和剪輯上線兩個版本，所以現在鏡頭後應該是有觀衆在觀看的。
但到底有沒有人在看他，菟絲也不確定，猶豫著湊上前一點。
鏡頭裏漂亮的少年忽然靠近，清晰到可以看清他每一根卷翹柔軟的眼睫毛，甚至是濕濕熱熱的唇。
而原本就寬大的上衣隨著他的動作往下墜，隱約可見纖細鎖骨下白皙的麵板，以及淺粉色的弧度。
彈幕迎來了一陣噴發：
【啊啊啊啊老婆！！】
【救命，用平板看的我代入感實在是太強了，已經在和老婆接吻了。】
【老婆的嘴巴看起來好軟好濕，趁其他嘉賓不在，偷吃一口。】
菟絲不太熟練地和攝像頭互動，聲音很軟，“我有點累了，先睡一下，大家可以晚點再來。”
【捨不得走】
【老婆睡覺我也要看，四捨五入就是我和老婆睡了。】
菟絲原本以為自己在攝像頭的麵前，應該會緊張睡不著，但事實是他想多了。
連日來上班加上出租屋的條件簡陋，對從來依賴其他植物成活的菟絲來說，太不容易了。
他幾乎是沾床就睡，半張小臉陷在枕頭裏，嘴巴擠出一點軟軟的弧度，潔白的貝齒後是一點濕潤的舌尖。
睡著的模樣特別乖。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房間裏也被黑暗給籠罩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伴隨著一陣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緊閉的房門滴滴滴響了幾聲，伴隨著哢的輕響。
門被開啟了。
走廊上的燈光落入昏暗的室內，照在菟絲的小床上。
他對房間裏的聲音一無所知，呼吸均勻，身上的香氣在混在房間的暖氣裏。
男人身穿定製的西裝，剪裁完美貼合身形，深色調彷彿吸納了周遭的光線。
似乎是剛結束了會議匆匆過來，身上還帶著無形的磁場，能讓人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與敬畏，彷彿天生站在權力的巔峰。
他推開門的手腕上，是一串幽暗的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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