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更大的深淵。如今,仔細回想自己在海平侯府的這十七年,果真是一場笑話。趙旻恨自己不爭氣。又恨命運不公。他隻是想活著而已。為什麽就……就那麽難?昨夜他就想哭了,可知道自己還有蕭忌這一步棋能走,便咬著手腕忍了下來。他想讓自己拚最後一把,找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換了過來,在雪地裏跪了整整一天才進了攝政王府。和蕭忌說上一句話。可蕭忌那樣運籌帷幄的大奸臣,怎麽會看不穿他的小把戲。‘真世子’是當今朝中最有潛力...(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21章第 21 章
翌日,天色微熹。
海平侯府內院格外繁忙。
趙旻負責座次的安置,他和雲泉一早來了這裏安排,一直忙碌到辰時後座位才安置妥帖。
雲泉跟著趙旻屁股後麵放茶具,餘光掃見趙旻臉上帶著些喜色,不解問:“世子,您怎麽看起來這麽開心啊?”
今日的賀宴結束,京城中‘真假世子’恐怕就要傳開了,他們世子都當了十幾年的世子爺了,今後再出門恐怕前麵就要加一個‘小’字了。
雲泉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今日這麽重要的日子,怎麽會不開心呢,哥哥回來了日後父親母親也能開心一些,”趙旻拾掇完,看著小幾上的茶具還是有些歪,又調整了幾下:“而且,今日王爺也回來。”
趙旻已經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自從做了那個噩夢之後,他寢食難安,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朝著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他很滿足了。
“哇!”雲泉聞言一喜,繞到趙旻身邊,這些日子他們沒少往攝政王府跑,他也覺得王爺對他家世子是真的好,聽趙旻這麽一說,雲泉突然就開心起來了:“世子您是不是準備和王爺成婚啊?”
“……”趙旻扶額,之前帶雲泉去王府的時候,他聽了自己對蕭忌說的那些話,之後他也沒和雲泉解釋,“莫要瞎說,王爺……王爺沒看上我。”
雲泉聞言更震驚了:“啊?”
雲泉覺得不對,但是話還沒說完,就見海平侯和夫人王氏攜著趙墨從正堂出來。
趙墨今日負責迎客,身著一身緋袍,頭戴玉冠,海平侯夫婦穿的也極為華麗,三人站在一起,確實很有一家人的樣子。
“父親,這裏都由我來吧。”趙墨臉上沒什麽喜悅,臉從早上來的時候就板著,海平侯夫婦也知道他是因為王宴的事情憋著火氣。
王氏賠笑:“墨兒啊,為娘與你分別十幾年,你可知這些年娘親都是怎麽過來的嗎?”
“好了好了,今日這麽好的日子,你就別哭哭啼啼了,一會兒還要迎客。”海平侯:“墨兒啊,那你就累些,先隨著為父去門前迎著吧,今日是你的大日子,也好多結交一些人脈。”
“嗯。”趙墨不鹹不淡的情緒讓興致高昂的海平侯夫婦有些尷尬。
說罷,趙墨蹙了蹙眉心走到院內,看到在席間忙碌的趙旻,側目看著身邊的海平侯問:“……阿旻不同我們一起?”
此時,趙旻就在趙墨和海平侯一人遠的距離,聽見他們的談話,放下了手中的茶具上前給兩人行了禮:“父親,哥哥。”
海平侯輕咳了聲:“墨兒啊,今日畢竟是你的賀宴,旻兒心思細膩,這時候還是讓他避一下吧。”
趙旻也上前解釋了一下:“哥哥,阿旻確實不喜歡熱鬧,今日是哥哥的賀宴,萬事以哥哥為重。”
趙墨抿了抿唇,將自己的話嚥了下去:“嗯。”
海平侯:“好旻兒,越發懂事了,你也別忙了,回去休息吧,一會兒父親差人將午飯送到你院子裏。”
趙旻:“……好。”
趙旻本以為自己不去前門迎客,也是可以在角落裏落座。他前些日子答應了蕭忌今日陪他一起用膳的……不過他也沒什麽要緊了事情。
他與蕭忌又不是非要今日見。
趙旻安慰自己。
沒事的。
說完,海平侯帶著趙墨出了門,趙旻有些失落地看了看自己佈置的席麵,好在一會兒蕭忌來了還能用他擺放的茶具吃茶點,也不算白忙活。
趙旻收了收思緒,“雲泉,我們回院子裏吧。”
雲泉方纔一直忍著,這會兒見趙旻傷心了就更氣了,不過這個賀宴他們還不稀罕呢!趙墨一定沒吃過攝政王府的飯菜,比侯府的好一萬倍!!
雲泉跟著趙旻,討好道:“世子,今日的飯菜都是江南的師傅,咱們吃不習慣,改日帶著雲泉去王府蹭飯好不好。”
“好……”趙旻無奈一笑,帶著雲泉匆匆離開。
回到院子後,趙旻將自己的衣服換了一下,穿的舒服一些,在院子裏繼續研究蕭忌教給他編蛐蛐的辦法。
約莫午時,前院禮樂聲傳來。
聽著聲音大概是宴席已經開始了。
趙旻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小蛐蛐,準備帶著雲泉去小廚房弄些吃的。
不料趙旻剛剛拾掇完,院子門前傳來了敲門聲。
趙旻:“大約是父親送飯菜來了,雲泉你去看看。”
趙旻本以為父親隻是說說而已,畢竟前麵現在肯定忙的熱火朝天,送飯菜這樣的小事,應該沒記在心上。
沒想到,父親還是在乎他的。
雲泉嘴上說著不喜歡江南菜,但一聽飯菜送過來了就屁顛屁顛跑過去了:“好!”
雲泉小跑著過去開門,甫一開啟,卻見夫人帶著王宴和一衆小廝過來了,再細看他們手上,連食盒都沒有,哪裏像是過來送飯菜的意思。
雲泉:“夫人,您怎麽過來了?”
王氏正眼都沒給雲泉一個,示意小廝將他拿下,“捂住他的嘴。”
說完,王氏帶著在侯府憋屈了多日的王宴進了門。
“姨母,你弄的生子藥靠譜嗎,別一次搞不上。”王宴因為王家的事情被海平侯關在後院多日,別提多氣了,不過現在姨母幫他搞來了生子藥,還答應把趙旻送給他。
而且姨母還告訴他,隻要趙旻懷上她的孩子,以後趙墨這個僞君子就不能拿他怎麽樣。
“姨母做事,你還不放心?”王氏淡淡道:“此藥藥性極大,就算一次懷不上,今日你同他圓房了,日後他也夜夜離不開你。”
說著,王氏覺得有些話難以啓齒,俯身靠著王宴小聲道:“這藥性隻有誕下孩兒才能消退,怕什麽。”
王宴聞言一笑,“阿宴謝過姨母。”
說話間,王氏帶著人已經到了趙旻的寢房,雲泉被兩個小廝按著手捂著嘴巴,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少頃,門從裏麵被開啟。
趙旻以為是雲泉回來了,手裏拿著書開了門:“怎麽這麽慢……”
趙旻甫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先是王氏扭曲的五官,她的身後是多日未見的王宴,後麵雲泉被幾個人按住手腳不能動彈。
趙旻的書從手中滑落“啪”地跌在地上。
剎那間,青天白日趙旻卻出看滿身了汗,口鼻像是被無數雙手捂住一般。
好像,不能呼吸了。
這是他的夢中畫麵。
王氏冷冷看著趙旻,譏諷道:“怎麽,不請母親進去坐坐?”
“好阿旻,這些日子想沒想表哥啊?”王宴恨不得直接上前把趙旻拴起來,但他知道急不得,他帶來的好東西還沒給趙旻喂進去呢。
“母親…母親孩兒今日多有不便……”趙旻忙不疊的想關上門,卻不想王氏身後的小廝上前將他按在房間的桌子上。
王氏不徐不疾的進了門,吩咐身邊的丫鬟將藥給趙旻灌下去:“動作麻利點。”
丫鬟:“是,夫人。”
趙旻的胳膊被好幾雙手按在桌上,白瓷茶具被掀翻在地引起劈裏啪啦一聲響聲。
這個夢中宛如鬼魅的場景糾纏趙旻許久,但現在發生在他身邊,他卻腦中一片空白。
甚至,他沒本能去喊人。
無力感席捲全身。
趙旻宛如一個提線木偶,有人捏住了他的下頜,苦澀的藥汁順著他的咽喉滑進腹中。
等丫鬟灌下了藥,抓住趙旻的小廝才鬆了手,趙旻順勢跌在地上,猩紅的雙眸看著麵前的王氏。
趙旻的聲音不知為什麽就啞了,他不明白,看著這個做了自己十幾年的母親,問她:“為,為什麽 ?”
王氏緩緩蹲下身,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趙旻臉上,她狠狠道:“為什麽?沒有為什麽,這世界上的事情哪裏有原因,這就是你的命。”
王氏扭曲著五官,“你和你的母親一樣,卑賤至極!”
說完,王氏擠出來一個滲人的笑,拍了拍身邊的王宴:“阿宴,別讓姨母失望。”
“姨母放心。”王宴笑著半跪在地,手背輕輕撫過趙旻的臉頰,少年滑嫩的肌膚媲美上等的綢緞,分明是要膩住他的手,“旻兒表哥,你好美。”
王氏帶著小廝出了門,雲泉已經哭成了淚人,被幾個小廝按著不能發聲。
王氏吩咐道:“看好時間,一個時辰後放他去前麵喊人。”
小廝們應道:“是。”
王氏出了門,王宴在趙旻身側蹲著,欣賞趙旻因為藥性發作,身上開始泛粉的模樣。他勾著趙旻尖尖下頜,曖昧道:“旻兒,你可知你今日為什麽會落在我手裏?”
王宴清笑一聲:“其實,現在告訴你也無妨,”
“因為你爬錯了床。”
“你以為你和蕭忌那點事兒姨父姨母不知道?他們什麽都知道,隻不過之前是想利用你拉攏蕭忌。那你知道為什麽他們改變主意了嗎?”
王宴:“因為你的好哥哥趙墨啊,他站太子黨啊,他不僅自己站太子黨他利用我王家逼著姨父站太子這邊,所以姨父姨母一不做二不休,把你這個小/婊/子給我了。”
“蕭忌操/你/操舒服嗎?”
“嗯?”
趙旻的身子越發越熱,像是有人將他從水裏撈出來又將他扔到焚燒骨血的火海裏。
他好像不能呼吸了,但比起生理上的難受來說,王宴對他說的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劍,直接插在他的心口。
為什麽?
趙旻無數次夢到過眼前的畫麵,有時候像是一擊命中的箭簇,有時候又像是將他押上刑場,用刀在淩遲他的骨肉。
他的命,憑什麽因為寥寥數語定下?
王宴把自己這些天的狠話都說給了趙旻聽,說完,趙旻已經軟成了一灘水,任君采擷的模樣撓的他心癢癢。
就當他準備抱趙旻去床上的時候,隻見方纔還眼神空洞的趙旻手中多了一片白瓷碎片。
趙旻揚起手。
下一瞬,滾燙的鮮血撒了滿地。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訥的點了點頭:“確實。”趙墨擔心之餘又鬆了口氣,母親生前最是記掛趙旻,他進京後又聽了海平侯府不少傳聞,正是為趙旻的處境擔憂。既然他有一位這麽厲害的朋友,也剛好解了他的憂心。趙墨起身將門關上,趙旻以為他怕冷想動手幫忙,卻被趙墨攔下。趙墨確認自周遭沒人,拉著趙旻的手重新坐下,正色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世子,接下來我所說的事情,還請你務必將其放在心上。”(adsbygoogle = window.ads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