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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9章 公然作死

鄴城私下宣揚袁熙名聲的,絕大多數都是袁譚授意的。甄宓心中一動,卻沒有說話。袁熙好像還有很多事情,瞞著所有的人?是什麼呢?很好奇!甄榮又道:“但我也聽說,有人在傳播對二公子不利的謠言。”“說他不忠不孝,以家族和長輩名義發毒誓,此乃士族大忌。”袁杏嘆道:“我也曾問過二弟,這些事情還真就是他做的。”“他在北新城時候說話口無遮攔,最主要的是,得罪了當地士族,怕就是因為這個,鄴城士族才會編排他。”“有人還說...第939章

公然作死

主持討論的是荀攸,在荀彧主動或者被動邊緣化,專注於天子劉協方麵政務的今天,如今荀攸的地位已經隱隱躍居到首位。

之所以他超過了資格更老的程昱,是因為程昱身體日漸不好,已經連平日正常的事務,都不怎麼能做了。

因為袁熙那一箭的舊傷一直未好,程昱斷斷續續治病,反反覆覆臥床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中途還得了背瘡,雖然靠藥石吊著,但痛楚是少不了的,導致程昱隻得用糖和五石散來緩解痛苦。

就連這次相當重要的聚會,程昱也缺席了,不過眾人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因為曹營的謀士越發壯大了。

除了公開背叛劉協的董昭以外,還有冀州投靠過來的荀諶許攸,以及辛毗四友,有楊修陳琳這些年輕派係,更不用說打下南陽後,投靠曹營的大量荊州投降派士人了。

這些士人之中,不乏荊州八大家族的子弟,甚至還有蒯氏和蔡氏的人,這預示著荊州士人,已經不怎麼看好劉表了。

如今的荊州士族已經四分五裂,蒯越蔡瑁仍然依附劉表,畢竟他們是核心圈子的攻臣,不到山窮水盡,是不會輕易改換門庭的,但受到排擠的其他幾大家族,卻已經開始各自尋找出路。

一部分投奔了曹操,甚至曾和徐庶諸葛亮並稱為四友的孟公威,也在其中,另外一些人去了江淮壽春,這是去依附袁熙的,還有一部分去了江東,這是投靠孫權。

還有一個相當大的群體,卻是去了益州投靠了劉璋,這群人和其他逃入益州的外州人,在後世的蜀國被稱作東州派,李嚴法正,孟達吳懿皆是此列。

總而言之,荊州如今形勢已經近乎崩頹,曹營勝利在望,所以一眾謀士也是心中極為高興。

但曹操是個心思深沉的人,他越是接近勝利,心裡越是謹慎,如今他想不通的是,自己打荊州大半年了,為什麼兇虎隻是從江淮發兵稍稍支援劉備,主力卻是去打併州了?

“所以其思慮之下,決定去救高幹,不僅因為高幹隨時會被滅,而且因為打下幷州後,就能盤活高幹這著棋子。”

辛毗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答案,便站起來道:“我覺得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大家是不是想的太複雜了?”

“最主要的原因在於,兇虎無論從哪裡發兵,都沒有把握能阻止明公奪取荊州!”

“高幹的位置其實很是重要,隨時都能威脅到司隸,事實也證明他發兵攻伐懷城,牽製了明公和馬騰韓遂不少兵力,可謂是雖疥癬之疾,但卻難以根除。”

因為荊州這塊地方實在是重要了,其不僅是連線南北的關鍵要地,還因為少有戰亂而富庶安定,光從人口和財貨上來看,曹操治下所有地盤加起來,比之都稍有不如,如今眼看就要將其納入治下,連上首的曹操,都掩飾不住麵上的得意之色。

“如此一來,他進可攻退可守,退則拒守晉陽,近則威脅懷城,要是懷城一丟,司隸危矣!”

“當初高幹在袁紹授意下,帶兵從常山一帶渡過黃河,攻入幷州,佔據了上黨西河兩郡,但其在北上攻打太原郡的時候,卻被南匈奴晉陽防線擋住,因為地形險要而不得寸進,隻能暫時佔據兩郡,徐徐圖之。”

難道在兇虎眼中,幷州比荊州還要重要?

幷州南匈奴,比自己威脅還大?

他將將這個問題拋給了掾屬們,這自然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很多謀士心裡也沒有頭緒,所以大家隻能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場麵話,誰也不敢下定論。

“其要是在黑山發兵,肯定會被懷城和馬騰韓遂阻擋,若要在壽春發兵,江淮防線必然空虛,明公兵馬若是度過淮水攻打壽春,和江東上下夾擊,兇虎必然抵擋不住,從而丟掉壽春合肥。”

不過這群人終究是天下才智最高的群體,對於袁熙的目的,眾人討論了很久,漸漸也摸出了不少眉目。

“如今他南有司隸冀州的明公兵將威脅,上有南匈奴阻擋,隨時都會被夾擊覆亡,所以兇虎為了救他,不惜在幽州繞道幷州北方五郡,反過來夾擊南匈奴。”

“今南匈奴被包夾在太原盆地,隻要晉陽一丟,兇虎便能打通幷州通道,和黑山徹底連起來,徹底將幽並形勢盤活。”

“且先前其背靠冀州,威脅不小,但隨著明公取得魏郡和鄴城,斷了其出路,其形勢便岌岌可危了。”

“而若是其取得司隸,便可同時進攻西涼漢中,亦或冀州豫州,所以對兇虎來說,取得幷州,不外乎明公取得荊州!”

“而對於荊州的劉表劉備,兇虎名為其盟友,實則再利用他們牽製明公,他真正在乎的隻有自己地盤,可見其是個涼薄之人!”

他的話音一落,幾名潁川派謀士便大聲喝彩道:“佐治目光如炬,當真了得!”

辛毗也是頗為得意,他看到上首的曹操也麵露讚許之色,不由更加春風得意,但他眼光一瞟,卻看到一旁的許攸麵露嘲諷之色。

他和許攸的關係本就不好,如今看到許攸還是如此看輕自己,辛毗也很是不快,畢竟在冀州的時候,他屬於被打壓的潁川派係,而現在在曹操手下,潁川派則是當仁不讓一枝獨秀,你許攸還能神氣起來?”

想到這裡,辛毗眼珠一轉,對著許攸冷哼道:“我看子遠神色,似乎認為我說的不對,看來子遠是有高見?”

許攸本來在自斟自飲,沒有想到辛毗擠兌自己,見眾人目光紛紛投了過來,他本不想出頭,但不知為何心裡總憋著一股火,便仰頭將酒一飲而盡,嘲諷道:“我哪有什麼高見,話都讓仲治說完了,佩服佩服。”

辛毗見許攸語帶嘲諷,本來想要反諷幾句,卻聽許攸冷冷道:“我隻是覺得,當初佐治在本初公治下時,起碼稱呼一聲使君,然而人一死,便直呼其名,還真是坦蕩啊。”

辛毗沒有想到被許攸抓到這個把柄,一下子便漲紅了臉,他確實有為此諂媚曹操的用意,但直呼的前主公的名姓,確實是無禮之舉,尤其是袁紹還是他的舉主的情況下。

這事情說大不大,往小了說,便隻是表示袁紹是曹操敵人,他藉此劃清界限,但說小不小,往大了說,便是屬於忘恩負義,背棄舉主,類同呂布行徑,為士族間所不齒。

他看到其他人雖然沒看自己,但多有互相對視,麵露譏諷之色的,不由羞惱起來,心道許攸不知道好歹,真以為憑藉和曹操的關係,就能口無遮攔嗎?

前陣子死在獄中的審配,沒有警醒到你嗎?

想到這裡,辛毗也不想和許攸一般見識,悻悻坐下道:“我還以為之遠有什麼高見,隻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

“聽聞兇虎在鄴城的時候,和子將見過幾次麵,想來子將和其惺惺相惜吧。”

辛毗說這話其實也沒多想,隻不過噁心許攸一把,沒想到許攸此時已經喝得微醉,其本來就酒品不好,聞言便抬頭望向心裡,出聲道:“在攸看來,兇虎這人雖然詭計百出,但稱得上心懷坦蕩。”

“按仲治說法,其不管荊州,是對劉表劉備不管不顧的話,那其攻打南匈奴,孟德不也沒有派兵救援?”

“你還能說孟德涼薄?”

此話一出,場上頓時安靜下來,連坐上的曹操也露出了意思複雜難明的神色。

荀攸等核心圈子裡麵的人才明白,許攸這話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卻是說中了事實真相!

曹操確實和南匈奴左右穀蠡王私下承諾了些條件,但這大半年南匈奴被袁熙攻打,曹操卻遲遲沒有出兵援助。

按道理說,曹操怎麼也該讓司隸的鐘繇和馬騰韓遂出兵攻打高幹後方,牽製袁熙軍的攻勢,但曹操偏偏沒有做,這導致南匈奴內部分崩離析,其私下大罵曹操騙人的也不乏其人。

究其原因,是因為曹操擔心袁熙會調虎離山,若自己出兵攻打高幹,袁熙在黑山的伏兵出來趁機攻打懷城,然後趁勢佔據司隸,那曹操後方便會全麵起火,不僅兗州豫州會受威脅,甚至會影響到攻取荊州的計劃。

所以權衡利弊之下,曹操選擇了對南匈奴見死不救。

這種內情,其實頂級的謀士稍微想想,便能猜測個七八分,荀攸覺得許攸肯定是能猜到的,但這個場合他說這種話,除了得罪曹操外,還有什麼好處?

辛毗也明白過來,心裡暗罵許攸作死,每次喝多了就這樣!

他趕緊道:“子遠這話就沒有道理了,明公誌在天下,解民倒懸,怎麼會為了幷州胡人,而放棄將荊州士民拯救於水火?”

他看在以往的情麵上,這話其實是暗暗替許攸打圓場,暗示其不要亂說話了,而且馬匹拍得的極為高明,當下掾屬們都紛紛稱頌起曹操來。

正當辛毗鬆了口氣,以為自己成功岔開了話題,結果許攸又灌了一杯,喃喃道:“嘿,解民倒懸,誰倒還不一定呢,裝什麼傻。”

他周圍幾人都聽到了,皺起了眉頭,辛毗心想如今曹操手下當掾屬可不容易,不謹言慎行的話,隨時會有禍端,自己還有家人,你想作死,我也不攔你了,隨你去吧。

此時一直不說話的荀彧,卻突然出聲道:“彧曾聽說,劉景升遲遲沒有決定誰兩子誰繼承基業,導致兩子相爭奪位,可有此事?”

此話一出,眾人都瞬間回過神來,這話明為問的是荊州派,但好像意有所指,隻怕是暗指當下吧?

(本章完)熙想了想,心道郭嘉這想法還挺超前的,這不就是勞動改造?但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不然再來幾萬老幼,非把北新城吃垮了不可。他開口道:“便依先生所言,我讓官員將其妥善安置。”他見郭嘉神情疲憊,便道:“先生且就此休息,我帶人去追擊黑山潰軍。”郭嘉一怔,“昨晚公子不是打了一整晚仗?”袁熙擺擺手道:“無妨,我已經睡了兩個時辰了。”“要是我不帶人過去,隻怕子龍和子義不一定攔得住逃跑的黑山賊。”郭嘉聽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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