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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漢小說 > 偏執美人絕症後想開了 > 第17章

第17章

景臣道謝後,走進小區,順著一排排獨棟別墅往裏找,在蘇清詞家門口駐足,按門鈴。一遍沒人,再按,沒人開,再按,還是沒人,裴景臣很有耐心的再按,同時給蘇清詞打電話。門是沒人來開,電話是無法接聽。裴景臣突然感到有些失措。蘇清詞聯係不上了。這個時間這個日子,他可能在國外旅遊,是處於訊號接收不到的地方嗎?手機是關機狀態,一個正常生活的人不可能任由手機沒電超過二十四小時。難不成他在極其寒冷的地方,因為氣溫過低手...(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17章

蘇清詞又去療養院了。

連護士小姐都覺得新鮮,以前一年都來不了一回,現在一個月內來了兩次。

蘇清詞也說不清楚,就是突然想來了。莫非是時日無多,人之將死,格外想媽?

護士小姐領著蘇清詞進病房後,立即跑回護士站要錢,蘇先生一連三天都來了,她打賭贏了。

“好看嗎?”一連三天,薑瑟如對蘇清詞的開場白還是這三個字。

第一天蘇清詞像往常一樣,沒理。第二天也沒理,第三天“嗯”了聲。

薑瑟如杏眸晶亮,笑顏如花:“小詞快放學了吧。”

蘇清詞坐在女人對麵,她雪白色羊絨衫外穿著療養院的病號服。

每次來,蘇清詞隻是坐著,一言不發,任由薑瑟如自言自語也不搭腔。似乎隻是想找個會喘氣兒的伴,坐兩個小時就走,明天繼續。

這次蘇清詞心血來潮,回了話:“小詞多大了?”

薑瑟如可能沒想到這個“假人”會說話,眼中泛起驚喜的光彩:“六歲了。”

截止六歲半,他也曾是個家庭美滿的幸福孩子。

後來父親“病”了,母親也“病”了,整個世界都變了。

溫馨的家變成了殘酷的地獄,父母變成了惡魔,他經常玩的鞦韆在暴力下粉碎,他喜歡吃的麪包散發著血腥味。

父親把它們摔在地上,用腳踩爛,碾碎,抓著母親的頭發讓她仰臉看自己。逆光中,父親的麵容陰鷙如厲鬼:“什麽時候跟做烘焙的男人勾搭上的?你這個淫/蕩的女人!”

母親會跪地求饒,哭的滿臉眼淚和鼻涕,她的哭求聲是那樣的卑微,她的辯解是那樣的渺小無力。

當父親拎著染血的褲腰帶離去時,母親會大把大把的吸煙,滿屋子都是薄荷味。

她會在薄荷味之中尋找代償,將滾燙的煙蒂摁在弱小的兒子身上,用父親對她的方式對待她和父親生的兒子,彷彿這樣就能報複惡魔丈夫的“一半”。

兒子不會跪地求饒,也不會躲,他站在那裏任由母親發洩,既恐懼又心疼的一遍遍重複“媽媽我錯了”、“媽媽對不起”。

*

“蘇先生要走了?明天還來嗎?”護士小姐笑盈盈的送至樓梯口。

蘇清詞望一眼病房的方向,門敞開著,可以看見站在窗臺前的薑瑟如。她麵朝外,看得出神,好像在期盼有人歸來:“小詞怎麽還不回來呀。”

護士小姐忍不住說:“你媽媽經常唸叨這個,“好看嗎”、“小詞快放學了吧”、“小詞怎麽還不回來呀”、總是這三句話。”

護士小姐的本意,隻是希望傳達一個媽媽惦念兒子的真心。怎料蘇清詞聽了,臉色一白,身體也晃了下。

護士小姐膽戰心驚:“蘇先生,您沒事吧?”

蘇清詞扶住牆,自言自語道:““好看嗎”,是對保姆說的,那天是我生日。”

護士小姐欣然一笑:“原來如此,你媽媽精心打扮,想給你個驚喜。”

蘇清詞不置可否。

護士小姐又問他明天還來嗎,蘇清詞聽見她跟同事打賭了,點頭。

護士小姐喜出望外,笑著送他離開。

*

裴景臣捧著一盒草莓,走進臨街的私家烘焙坊。

這家蛋糕店在此地開了快三十年,生意始終不溫不火,既賺不到大錢也賠不上本,老闆知足常樂,店名就叫笑口常開,LOGO是一個咧嘴歡笑的男孩子,據說是特意請美工按照他兒子的形象畫的。

老顧客都知道,店老闆裴海洋正直善良,用最好的原材料做甜品,保證新鮮健康,童叟無欺,價格又定的遠低於市場價,這就導致利潤變薄,尤其是一過晚八點,全場五折。

有顧客擔心這麽下去心水的寶藏小店遲早倒閉,便提醒老闆適當提價,並且不要在晚上打折,寧可扔掉也不能破壞了“規矩”。

裴海洋一聽就急了,說怎麽能浪費糧食呢!就算喂貓喂狗也不能喂垃圾桶,不能對不起袁老!

也有同行氣急敗壞的找上門,說他賣得這麽便宜是故意擾亂市場,晚上打折更是自討苦吃,到時客人故意不買,就等著你晚上賣不完打折撿便宜,哼,賠死你!

裴海洋笑臉迎人,根本不急眼,說我喜歡,我樂意,我有兒子補貼。

老子任性揮霍,兒子任命補貼的裴景臣把水果放進冰箱。

兒子資産過億,裴海洋大可以提前退休過上養老生活,但他操勞半輩子,閑不住,擱家裏躺平比坐牢還難受,更何況做了三十幾年烘焙,他一天不和麪就手癢,聞不到黃油味就沒勁兒。裴景臣知道那全是藉口,其實他爸就是放不下老顧客。

有個大高個最愛吃咱家的重芝士慕斯,後來搬家了,但還是經常坐車過來買。有個老大爺可愛吃咱家的蛋撻了,我每晚都給他留倆,就怕他走空買不到!對麵三樓那家閨女每天早上都來買毛毛蟲麪包和藍莓甜甜圈,風雨無阻,從小學吃到高中畢業,昨天還來了呢!

每次說到這些,他爸臉上洋溢的笑容別提多燦爛多幸福了。

“咋就你自己,小詞呢?”裴海洋說,“怎沒帶他一起來,剛出鍋的椰蓉麪包,多香。你走時帶點回去。”

裴景臣道:“他不在家。”

裴海洋順勢問去哪兒了,裴景臣掀了掀嘴唇,剛好有顧客進店,裴海洋去幫忙夾麪包結賬,把這話打岔開了。

裴景臣拿圍裙繫上,再戴上烘焙手套,把新鮮出爐的老式蛋糕端出來。

除了一些正式場合,裴景臣很少穿西裝,比如現在回家了,他穿的就是一身粉藍色連帽衫,十分素淨清爽,就像一名在校大學生。

蘇清詞曾不止一次誇他是衣架子,什麽奇葩的時裝都能穿出T臺的效果。而且在社會精英和接地氣小百姓之間切換自如,各種風格都能輕鬆駕馭。

裴景臣差點被烤盤燙到。好端端,怎麽又想起蘇清詞了,這是這幾天的第幾次了?

裴海洋從前廳進來後廚,問他發啥呆,裴景臣搖頭說沒有,給父親遞了裱花袋,看父親做老式奶油卷。

才完成一半,店外有鄰居叫裴海洋,裴海洋大聲應答,屁顛屁顛就去了。裴景臣撿起裱花袋,把剩下的奶油擠完。

他爸是個熱誠的老好人,左鄰右舍誰需要幫助了,保準第一個上。這種活雷鋒的品質,並不受他媽待見,小時候父母一旦吵架,九成原因是裴海洋多管閑事的毛病又犯了。

其實也不能算作吵架,因為全程都是他媽在吵在訓,他爸要麽悶聲不吭,要麽嬉皮笑臉的哄老婆高興,逐漸變成了方女士口中的“又爛好心又沒本事又不求上進又怕老婆的窩囊男人”。

不出意外,他們早早離婚。

隻是年少的裴景臣不知道這些內情,曾以為裴海洋犯了男人的通病,跟住在別墅裏彈古箏的漂亮女人不清不楚,母親一氣之下才怒而離婚。

大人們總是高高在上不讓小孩瞎打聽,問就是大人的事你少管,全靠小孩自己腦補。腦補對了,算你早熟;腦補錯了,黑鍋自己背。

裴海洋去而複返,到水池前洗手,裴景臣已經將奶油卷裝盒了。

裴海洋憨笑幾聲,調侃說這是用“敲1.88億美金程式碼的手”做出來的蛋糕,隻賣五塊八是不是虧啦?

裴景臣要走時,裴海洋裝了一大袋子甜品給他:“裏麵有奧利奧毛巾卷,草莓千層,抹茶慕斯什麽的,你帶回去給小詞吃。”

裴景臣想說蘇清詞不在家,但沒說,下意識接過來。

裴海洋:“還有冰山熔岩,夢龍卷,黑森林,小詞最愛吃巧克力了,你可別偷吃啊!”

裴景臣無奈一笑:“知道了。”

“別嫌我嘮叨啊,我心疼那孩子。”裴海洋目光一下子遼遠了,裴景臣知道他爸又想起往事了。

裴景臣說:“蘇清詞不在家,這些我不拿了。”

裴海洋急忙問去哪裏了,裴景臣頓了兩秒,說:“客戶的臥室吧。”

裴海洋:“啊?”

裴景臣回神,語氣輕飄飄的:“他去給客戶畫肖像。”

裴海洋可不懂這些藝術圈的事兒,就是聽裴景臣的語氣有點奇奇怪怪,咬字發音都很怪。

裴海洋把裴景臣送到門口,欲言又止,但不說又不放心:“甭管咋說,小詞是你的救命恩人,當年要不是他給你輸血,你哪來的今天?所以小臣,做人要知恩圖報,尤其是救命的恩,無以為報知道嗎?再說小詞是個好孩子,爸看得出來,他不壞。”

“爸。”裴景臣拍拍父親的肩膀,“我知道。”

告別父親,裴景臣坐回車裏,順勢把袋子放到副駕駛。

袋子?

不是說不拿嗎,怎麽又拿來了?是走得急,忘了放下。

副駕臺上貼著的“蘇清詞專座”沒有撕,黏黏糊糊的保持原狀。

被各種回憶沖擊著大腦,裴景臣有些頭痛,卻控製不住自己越想越多,越不想想越想。

裴景臣看向袋子,裏麵有慕斯蛋糕,需要冷藏。毛巾卷用的是動物奶油,很快就會融化。甜品要抓緊時間吃,不能放冰箱,隔夜就不新鮮了。

裴景臣握住方向盤,踩下油門。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然得提前告訴你啊,不然你買了蛋糕我再做,不是重複了嗎,哪吃得完?還有啊,你過生日我得按照你的喜好做蛋糕啊,無論款式種類還是中間夾層總得投其所好吧?蘇清詞無言以對,簡直沒處說理。*蘇清詞被裴景臣拉到桌邊坐下,生日蛋糕很精緻很漂亮,漂亮的都不忍心插蠟燭破壞造型。蘇清詞十八歲生日的蛋糕也很精美好看,但要比個高下的話,那還是麵前這個更勝一籌。當然了,快十年了,裴景臣還能沒點進步嗎?裴景臣點燃蠟燭,讓他快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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