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路就是寺廟。沈問津卻沒立即往裏進,而是拉著齊客往旁邊繞過去了。“下午再來吧。”他煞有介事地說,“露絲說得挺玄的,中午發視訊,萬一氣運被影響了怎麽辦?”齊客可能是受到了唯心主義的沖擊,被震撼得有點無語,一時沒接話。等跟著沈問津繞過寺廟,走到一座繞滿藤蔓的石質長廊裏時,他倏然開口:“你很信這些?”沈問津撥了一下垂下來的藤蔓上還未掉幹淨的葉子,回答得含含糊糊的:“怎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71章
周景汀一陣恍惚。
高中時倆人坐了三年同桌都沒能冰釋前嫌——雖然也不知道這前嫌來自何處——現在沈問津纔去了鬆下客一個月,倆人感情就這麽好了?
他旋即想,約莫是好麵子的某人裝腔作勢。
在他對齊客的淺薄認知裏,齊客應當不會慣著這種行徑。
他於是氣勢洶洶地喊:“齊客會搭理你我吃屎。”
然後他就看見,齊客挑了一下眉,側頭瞥了眼自己肩上的那隻手,說“行”:“明天就開始。”
周景汀:???
草。見鬼了。
知道他倆現在關係比高中時緩和了許多,但沒想到竟好到了這種程度。
沈問津笑得很猖狂,指著廁所的方向說:“自助餐,請自便。”
周景汀:……
“咱倆這麽多年感情了。”他不可置信地說,“你居然為了一個男人攆我去吃屎?!”
沈問津看起來比他還不可思議:“你自己的承諾你不願意兌現就算了,你還吼我,有這麽對待發小的麽?!”
周景汀:……
周景汀傷心了,決定一走了之,等改日齊客不在場時,再來探望他那胳膊肘往外拐的發小。
他把脫下來的外套甩到背上,站起來道:“行,我來就是看一下你。看你過得好,為父也就放心了。”
沈問津懶得就“誰是誰爸爸”這個問題展開能扯八百個來回的辯論,把他送到玄關處,貼心地問了他一句“怎麽回去,要不要齊客開車送”,周景汀擺擺手說:
“剛在女朋友家呢,她家就在你隔壁小區。”
“啥時候換的?我咋不知道?”沈問津問。
“……你會不會說人話。”周景汀沒好氣地說,“沒換,這個談了三年了,都準備訂婚了。你別瞎說。”
沈問津下意識“噢”了一下,三秒後反應過來:“不是,你都要結婚了?!”
周景汀瞥他一眼:“25了,結婚不是很正常?”
“不正常。”沈問津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戀愛都沒談過,兄弟竟然要結婚了,這讓我情何以堪。”
“那好辦。”周景汀當即掏出手機準備搖人,“我女朋友身邊有好多單身姑娘,我讓她給你介紹。或者你不喜歡姑娘,小夥兒也行,我也認識幾個,推給你。”
“不是不是周兄淡定淡定。”沈問津嚇得把他的手機摁住了,“我沒說要談呢。說實話,一個人過慣了,感覺單身挺好。”
周景汀把手機收起來了。
“你這……”他嘆了口氣,壓著嗓子說,“說實話,咱倆這麽些年兄弟了,我就沒看你對誰有過想法的。你跟兄弟透個底,你是不是……性冷淡?”
沈問津:……
他把周景汀連人帶包一起丟出家門,揮了揮手說:“慢走不送。”
沈問津和周景汀杵在門口聊天,齊客仍舊坐在沙發上,似乎沒什麽興趣聽他倆胡扯。
他支著長腿,隨意擺弄著手機,手指在螢幕上輕點,也不知在看些什麽。
待沈問津關上門走回沙發旁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齊客拇指點得飛快的樣子。
好像在給人發訊息。
“咋啦?”他問。
“沒。”齊客說,“跟家裏說一聲到青城了,晚上回。”
“晚上?”沈問津愣了一下。
齊客不吭聲,片刻後指了指牆上的掛鐘。
沈問津眯著眼看過去,就見時針已經轉到了“5”上邊,外邊的天愈發黑得厲害。
他才後知後覺室內已然很昏暗,所有人和物都隱在從天邊滿過來的玄色裏,輪廓不甚明晰。
齊客也隱在那片暗色裏,神情看不太清。
原來已經傍晚了。
沈問津抿了一下唇,走到玄關處,啪地開了燈。
他被陡然亮起的光晃了一下眼,再回神時,就看見齊客把手機收進兜裏,擡起頭問:“晚飯吃什麽?”
沈問津沒即刻回答,而是問:“你吃完晚飯就回?”
齊客沉默一陣,撚了下太陽穴,站起來說:“‘晚上’所指的範圍挺廣的。”
這句話很模糊。然而沈問津莫名很肯定他就是在說:可以晚點回。
不知怎的,他聽了這話有點高興。
或許是能逮到人陪著自己的緣故。
沈問津其實不太喜歡熱鬧,嚮往的還是一個人無拘無束的生活。
說到底還是懶——懶得和人磨合,把所剩不多的精力花在不甚必要的人和事上。
但是偶爾能有人陪著走上小半段路也不錯。
可能因為齊客不愛講話,自己和他向來不必客套,想如何就如何,還挺……自由的。
他縮在袖子裏的手指蜷了一下,片刻後,狀若無事地應了聲“嗯”。
家裏的冰箱挺空,沒放什麽菜;這時候去超市買菜再回來燒又有點太麻煩。沈問津思索一陣,擡起頭問:“要不然去一中門口那家餐館?吃完剛好去江邊走走。”
一中傍山而建,山旁邊又有條江。他們在高三教學樓裏晚自習的時候,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山頂亮起的燈塔。
有一陣子上頭不知發了什麽瘋,給塔上的燈搞成了會變換七種顏色的呼吸燈,而後就收到了一中管理層的投訴:學生晚上光顧著看塔了,沒心思上自習。
這個投訴挺扯淡的——誰會魔怔地盯著燈塔看幾小時?
但中國人在教育這方麵一向吹毛求疵,力求排除任何有的沒的的幹擾,於是投訴還真成功了。那燈塔隻當了一週別出心裁的變色龍,此後仍舊換回了暖色的黃光。
可惜那一週臨近藝考統考,沈問津晚自習都出去上專業課了,沒在現場。
他倆正在驅車前往餐館的路上,沈問津想起這幕又有些好笑又有些嘆惋,等紅燈時往後癱了一點,開始追憶往昔。
“誒。”他開口,“你還記得高三那年的變色燈塔麽?我當時去培訓了,都沒趕上,可惜了的。”
齊客把著方向盤,直視著交通訊號燈,沉默片刻,忽然說:“不用可惜。”
“嗯?”
“我拍了照片。”
“你還帶手機去教室?我咋都不知道?”沈問津坐直了一點,朝他臉上看去,“真夠勇的啊,不怕被抓?”
齊客不吭聲,可能不知道該怎麽回,沈問津接著感嘆:“這都七年了,你照片還留著呢。”
齊客“嗯”了一下:“記憶體夠,沒清過相簿。”
說話間紅燈閃了幾下,這個話題便這麽輕飄飄翻篇而過。沈問津究竟隻是隨口的一句話,並沒放在心上,以至於翻齊客的手機相簿已經是好幾個月之後的事了。
於是直到那時他才發現,齊客的相簿裏不止有燈塔。
還有七八年前某幾個時刻的自己。
那幾個時刻他們離得很遠,譬如一個臺上一個臺下,一個走廊一個班裏。
照片裏的自己眉眼彎彎,可能是被回憶打上了濾鏡,抑或是光影角度很好,又或許是因著別的什麽緣故,看起來格外……
溫柔。
-
吃完飯,他們去江邊走了走。
或許是想打造旅遊點吸引外地遊客,近幾年的青江修得越來越漂亮。江岸上的燈帶蜿蜒數千米,水麵偶有遊船,漁火與星光交相輝映。
帶著潮氣的夜風吹開了倆人的額發。沈問津盯了齊客的發際線一會兒,問出了一直想問的一個問題:
“你為啥熬夜也不掉頭發?”
齊客的眸光從江對麵石壁上掛著的燈帶轉到了沈問津臉上,沉默了會兒,反問:“你不也不掉?”
“我一直用生發液來著的。”沈問津上下掃了他兩眼,說,“但是看你不像是會用這些的樣子。”
齊客想了會兒:“我體質好。”
沈問津:……
他怒喊一聲“齊客”,很自然地去勾某人的脖子:“我發現了,你就是欠打。”
按照經驗,齊客這會兒應該任由他勾脖,然後拖車似的拖著他往前走一段路。
但今兒好像有點不一樣——拖車沒走兩步就停下了。
“怎麽了?”沈問津問。
沒等齊客說話,他就自己找到了原因——
不遠處靠近江岸的水麵上立著什麽東西。
燈帶的光射程不遠,無法令他們看清那東西具體的樣子,隻能說從輪廓上看來很像個人。
但不可能是人,因為它一動不動。
沈問津差點沒叫出聲。
他抿著唇,緊緊攥著齊客的袖子,料想現在自己已然麵露慘白。
“沒事。”他聽見身側人輕聲說,“你鬆手,我去看一眼。”
……此時此刻,呆在齊客身邊纔能有安全感。
於是沈問津拒不鬆手:“不,你也別去看了,咱們回頭吧。”
“不走了?”齊客確認。
“再走我就死了。”沈問津抖得像是篩糠。
齊客聽話地往回邁步,身邊掛了一個沈問津。
他雖然不擅長安慰人,但見青年怕成這樣,還是絞盡腦汁擠出了一點話。
“可能是棵樹。”他說。
“放屁。”沈問津咬著牙,“樹能種水裏?”
“那就可能是新建的什麽裝飾。”齊客說,“這地方一月一變,好久沒來,也不知道變成什麽樣了。”
“能有這麽突兀的裝飾?”沈問津並不買賬,“我不管,我要回家,要怕死了。”
齊客驀地沉默了。
他們肩並肩走過了一盞路燈。沈問津看著小道上自己的影子從身後轉到身前,忽聽齊客說:“回家,你一個人呆著,就不怕了?”
沈問津想起他那空蕩蕩的家,“嘶”了一聲:“是個好問題。”
“所以……”
齊客偏過頭,眼裏映出了不知哪處的光。
沈問津聽見他問:“要不,去我家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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