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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齊客和向之對接了好幾個商單,給鬆下客每人分配了一個。有些商單要得急,於是原先已經剪輯好準備發的視訊不得不回爐重造,重新拍攝並剪輯些沒什麽違和感的植入型廣告進去。週一集體放假,週三直播,留給衆人的時間本就不多。再加上沈問津不像其他人一樣有庫存,視訊都是現拍現發,這周的視訊還沒著落,急得像竹林裏的蜜蜂,看上去忙碌了一整天,卻沒幹出什麽成果。當他第五次經過費列萊敞著的房門口時,被費列萊一把拽了進去。“咋...(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3章

沈問津闔了會兒眸,又睜開了,躺在床上和天花板上的頂燈大眼瞪小眼。他一腦門子黑線,隻感覺現下的自己就像在大冬天被潑了十盆涼水,清醒得能直接穿去古代上朝。

再也睡不著了。

高中那會兒,齊客頂多不愛說話,問他點什麽事兒不如去問校園裏的野貓;現在倒是會說點話了,但一開口就讓人想把他的嘴重新縫上,巴不得不認識他。

誰家好人踏馬早上六點鐘打電話?!

洗漱完,沈問津正準備下樓買早飯,忽又一滯,盯上了昨兒那小青年拎來的兩大袋東西。

常洛昨兒把它們全塞冰箱了,他記得裏頭似乎有雞蛋……?

果不其然,拉開冰箱門,隻見裏頭整整齊齊碼著一疊雞蛋。沈問津手指動動,捏了顆看著順眼的出來,另一隻手摸出手機,開始搜尋“如何做雞蛋羹”。

至於半小時前齊客發來的崗位說明——

媽的,害得自己少睡了仨小時的東西,鬼纔看。

-

沈問津不是鬼,所以他看了。

但這純屬意外。

他把這事兒當成笑話講給了常洛,狠狠控訴了那人擾人清夢的惡劣行徑,不想對麵隻是淺淺順著他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而後直言:“哥,你沒看他發來的那檔案對吧?講真,麵子在錢麵前沒有那麽重要。”

沈問津:……

“不。”沈問津咬緊事實不鬆口,“男人的麵子大過天。”

“那您至少看一眼嘛。”常洛嘆了口氣,“不然您這故事少了個尾巴,我心總癢癢的,真的好奇他會給你介紹啥工作。”

很要麵子的沈問津懷著“可不是我自己樂意看的是常洛那小子非要看我拗不過”的心態點開了齊客的對話方塊,對著那標題為“崗位介紹”的pdf瞪了半天眼,終於還是戳了進去,一目十行地往下讀,心理別扭得地像是在看前任分手一年後突然發來的長篇大論的小作文。

然後越看越懵。

他沒想到,崗位是自媒體公司的出鏡藝人。

更沒想到,稅後工資零零總總加起來能有一年七八十萬。

不是,這啥公司?咋這麽有錢?剛入職的新人就給這個數?!

他方纔滿心別扭,看得很快,究竟隻是走馬觀花似的瀏覽了一遍,除了“自媒體”和“八十萬”啥也沒記住。他於是就“是啥有錢的公司”這一命題開始在文件裏抓關鍵詞,抓到了令他更懵的九個字——

鬆下客文化有限公司。

自媒體,鬆下客。

倆詞連起來,沈問津腦子裏自然而然浮出了處理結果——

喜音平臺上那一粉絲數高達千萬數量級的,名為“鬆下客人”的賬號。

臥槽,這麽牛。

他記得,鬆下客團隊常出鏡的藝人共有四人,除去“鬆下客人”這一總賬號外,也分別有各自的賬號,做不同型別的視訊。

四個人裏頭並沒有齊客,所以齊客是……

善用百度,“鬆下客” “齊客”倆關鍵詞打進去,他搜出了一個令他瞠目結舌的結論——

齊客是鬆下客公司的創始人和法定代表人。

換句話說,他踏馬的居然是老闆。

難怪電話裏的他聽起來那麽有底氣。

沈問津把檔案裏的內容轉述給常洛的時候,介麵上方掛了半天“正在講話……”,最終飛過來一個空的語音條。

沈問津:?

那邊改打字。

常洛:不是,哥,我太震驚了。

常洛:我超,鬆下客一年八十萬請你你還不去。你不去,這機會給我,我替你去了好不好[大哭][大哭]

沈問津:行,我問他一聲,把你推過去。

常洛:不是哥,我就這麽一說。

常洛:誒話說鬆下客的視訊我經常看誒,超愛。

常洛:哥您去那邊幫我要個簽名唄。

常洛:[可憐][可憐]

沈問津:……

沈問津看著網線那端屁股歪得沒邊的小青年,很想給人拉黑。他正準備隨便發個什麽結束這段對話,便見那頭繼續一陣陣往外吐字。

常洛:話說,齊哥現在都不咋出鏡了。

常洛:當初吸了那麽一大波女粉,可都盼著他重出江湖呢。

沈問津看著這句話蹙了蹙眉,打了幾個字過去。

沈問津:他以前還出過鏡?我咋不知道?

常洛:大概四五年前吧,那個時候他們團隊隻有三人,才小幾萬粉絲。哥你不知道很正常,我也是最近愛上他們的視訊,去考了個古才知道。

沈問津對著螢幕眯了會兒眼,視線又從手機上挪開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窗外的鳥雀停在枝頭擺尾,三短一長地唱曲兒,歌頌初秋涼薄的日光裏慢慢閑下來的日子。

沈問津聽了一陣鳥鳴,把目光轉回手機上,闔了半晌眸,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突然敲了幾下鍵盤。

沈問津:行,我去。

常洛:???

常洛:哥你咋就改變想法了?

沈問津:我覺得你說得對,麵子沒有錢重要。

常洛:欸嘛哥,您能這麽想真是太好了。

沈問津不說話了。

沈問津沒說謊,隻是隱藏了一部分真實目的。錢固然重要,但真正讓他下定決心的,是他腦海中突然浮起的,四五年前的元旦前一天。

說齊客和他自高中畢業以來再沒聯係其實不太準確。他們打過一個電話。

大二的十二月三十一日那天,院裏聚餐,每桌人都抱著酒侃天侃地,喝出了半個學院的醉鬼。

沈問津酒量不太好,本隻想著淺淺嘗一點,但他經紀人剛幫他談成了一部戲的訊息不知從哪兒洩了出去,一時全學院都知道了,關繫好的挨個兒過來和他碰杯。

他隻得半推半就,把自己喝得如踩雲端。

眼瞅著已然四五杯酒下肚,後頭還源源不斷湧人過來,沈問津心裏暗暗叫苦,恨不得從沒接下過那部戲。兜裏的手機在此時恰到好處地響起,喜從天降,他趕緊藉口接電話腳底抹油開溜。

溜到清淨處摸出這救命的寶貝,卻見介麵上跳著的是“齊客”倆字。

沈問津像是不認識這倆字似的,瞅著它瞪了會兒眼,才按下了綠色的接聽鍵。

“齊客?”他叫了一聲。

那頭靜了三四秒,說嗯。

“怎麽了?”沈問津問。

那頭不說話,沈問津倒也不催,半倚在燈火闌珊處,看著不遠處觥籌交錯的人群。他們擠擠挨挨地碰杯,又挨挨擠擠地說小話,陣仗大得像是在參加什麽典禮。

就這麽靜了許久,久到沈問津以為那人不會開口時,忽聽得順著網線傳來的低低一聲。

“沒事。”齊客說。

沈問津:……

許是因著喝了酒,消極的情緒被酒精麻痹掉了許多,或是因著成年後曾經恩怨便顯得沒那麽重要了,沈問津忽然覺得,電話那頭其實也沒那麽討人厭。

細想來,高中時他倆也沒什麽實質性的過節,隻是一個是藝術生,一個是正兒八經文化生,可能氣場不太合。沈問津覺得齊客一天到晚板著一張臉,跟誰欠他八百萬似的;再加上這人總不樂意開口,錐子紮不出來一聲,屢屢讓自己感到萬分挫敗。

某次沈問津聽著了一八卦,想逮人分享。好巧不巧他的好哥們沒了人影,於是乖乖坐在位置上的同桌齊客便成了他的新目標。

“誒,跟你講一事。”他拍了拍齊客的肩。

齊客此時正擰著茶杯,準備倒水喝。這人動作不停,旋開了杯蓋兒,而後就這麽麵無表情地掀起眼皮,一聲不吭地看著他,像是在說:“有屁快放。”

沈問津被這似是不耐煩的視線一盯,分享八卦的熱情當場被盯沒了一半。他張張口,把去藝考培訓機構裏上課時吃到的瓜刪了幾個,隻留了倆最精彩的,一股腦兒往外倒:

“你知道吧,我們那一塊兒的學生裏有個人穿aj,他說是他女朋友給他買的,結果後來發現他女朋友就是機構老師,但這aj是另一個女生送的……”

齊客支著腦袋聽完,什麽話也沒說,自顧自往小杯子裏倒了冒著白氣的水,開始一小口一小口地抿。

沈問津:……

齊客並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和他說話,十次裏有八次得不到回應。

沈問津在位置上兀自坐了半晌,散了會兒冷氣,直挺挺起身,往辦公室拐去。他站在班主任桌前,擼了下袖子,開門見山:

“我要換座位。”

“為什麽要換?”班主任問,“是在最後一排看不清黑板麽?”

“沒。”沈問津說,“和齊客坐同桌,我會折壽。”

班主任是個年輕小姑娘,笑起來像是夏日裏的風鈴響。旁邊的數學老師是個禿了一半的大叔,笑起來像是冬日裏的鴨子叫。

“問津,你走藝考,但文化課不能落下的。我本想著,齊客這個班級前三在你身邊,你有啥題還可以問問他。”班主任笑意還沒完全收回來,彎著眼問,“怎麽就能折壽呢?”

沈問津想說他踏馬的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又覺得因為對麵少說了幾句話就跑去辦公室嚷著換座位的自己多少有些矯情。

“沒事。”沈問津對著桌子又散了半天冷氣,最後嘆了口氣,“算了老師,當我啥也沒說。”

他走到辦公室門口,一頓,又轉回來,撐著桌子說:“老師,您別和齊客講。”

他自認不是什麽小心眼的人,思考了會兒,覺得自己可能和同桌氣場不太合。於是此後的兩年間,他盡量控製住了自己的嘴,能不講的話就不講,實在要講的也先做一百遍心裏建設,保證自己不會被那鋸嘴葫蘆氣到,再朝身邊開口。

他覺得自己已經被齊客修煉成了木魚,廟裏的和尚都沒他情緒穩定。

可能是大學裏來來往往的人讓他有些疲於應付,這會兒的齊客反倒令他生出了幾分久違的親切感,像是名為生活的布袋子裂了一條縫,讓他恍惚間回到了除學習外諸事不必管的高中,得以在日複一日的疲於奔命中喘息幾口。

沈問津又看了會兒遠處吵嚷的人群,而後低下頭,晃了晃手裏的酒杯,突然想說點什麽。

“你最近在幹嘛?”他問。

那頭又是沉默。

沈問津習以為常,自顧自往下說。

“我最近忙死了。”他蹙著眉道,“我倆月前簽上了星峰傳媒,經紀人給我接了一部戲,我現在被他們輪番敬酒,快喝死了。”

“你知道的,我本來酒量就不好。”

這會兒,那頭倒是即刻有了動靜。

“我不知道。”齊客惜字如金。

“啥?”沈問津腦子被酒精麻痹了大半,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隨即他便聽懂了那邊在反駁自己的那句“你知道的”,於是輕輕“啊”了一聲。

“對,你確實不該知道。”他說,“你又不是周艇京。”

那頭靜了一小陣,忽問:“誰?”

“周艇京啊,曾經拉著你跳舞的那個。”

齊客似是想起來了,短促地“哦”了一下。

“這下知道了吧?”沈問津問。

“嗯。”齊客說。

齊客“嗯”完靜了一小會兒,沒靜太久,趕在沈問津說話前補充了“嗯”的意思。

“知道你醉了。”他道。

“你胡說。”沈問津蹙著眉,“我沒醉。”

“是嗎?”

沈問津被問得一愣,張口就想說“當然啦”,隨即聽見電話那頭似笑非笑地輕哼一聲,接著一字一字地往外吐:

“第一,他叫周景汀。”

“第二,從沒人拉我跳過舞。”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對,前方左轉。”齊客的速度陡然慢下來了。“說了沒事了。”沈問津盯著手機螢幕,嘴上唸叨著,“你隻管騎去,不用管我。”齊客不贊同:“摔了怎麽辦?”“摔就摔了。”沈問津頭也不擡地說,“又摔不死。”“你摔不死,相機呢?”“相機……”沈問津又是一愣,隨即猛地擡起頭笑道,“你他爹的,我還以為你關心兄弟呢,原來是心疼相機。果然,人有錢了都會變成黑心資本家。”齊客不知是被這話嗆著了,還是看見了前頭的什麽東西,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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