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窗外是連綿的山丘,綠意褪了些去,紅色黃色上湧,漸漸能看出些五彩繽紛的趨勢來。沈問津不動聲色地看著,良久,轉回頭,答非所問地說:“其實你人還是挺好的。”男人不吭聲,隻是看向他,挑了下眉。沈問津知道他在問:什麽是“其實”。“高中那會兒……對吧。”沈問津笑道,“你那麽擰巴,我和你說話你總裝聾作啞。”齊客挑著的眉鬆下來了,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以那一貫冷淡的表情靜靜看著眼前的青年,長腿在二等座狹小的空...(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15章
沈問津一愣。
他確實會了,但以求節目效果,並沒有表現得太明顯,權等著之後來個大爆發。
他們這啞巴老闆一聲不吭的,沒想到眼力驚人。
鬆下客老闆放話,月優樂得清閑。她端了杯茶,往椅子上一坐,悠哉遊哉地看起了沈老師教學現場。
沈老師是個好老師。
許是都是男人,多少能夠互相理解些,沈問津三兩下就揪出了對於衆人來說的動作難點,根據這個難點再進行鑽研打磨,於衆人而言很有奇效。
——除了齊客。
這人長胳膊長腿兒,背闊胸寬,看著能蹦能跳,但整個人跟個卡帶的機器人似的,做起動作來擰巴得很。
一個簡單的往右頂胯的動作,他卻把半個身子往外偏。
沈問津:……
沈問津看不下去,叫了停。他走到齊客身前,微微擡了一點頭,說:“你再做下方纔那個動作。”
齊客臉上沒什麽表情,肢體卻挺聽話的,重新擺出了那幅度驚人的姿勢。
沈問津很服氣。
他嘆了口氣:“老闆,不是這麽做的。這個動作隻是頂胯,隻需要把胯的那部分頂出去就好了,不用半邊身子都往外抻。”
頓了頓,他接著說:“知道胯在哪兒嗎?把它稍稍往外頂一點。”
齊客點了一下頭,照做,隻是那姿勢仍不那麽美觀。
沈問津微微蹙著眉,歪著腦袋看了一小會兒。
“其實也看得過去了。”他輕輕說,“但是要是想更精益求精的話……”
“老闆,得罪了。”
沈問津的手伸出過長的袖子,袖口輕輕晃了兩下,滑落到胳膊肘,露出雪白而纖細的上臂。他的右手按住了眼前男人的左肩,左手往前下方伸,按上了男人的右胯。
“這裏,往外頂。”
他垂著眼,左手微微用了點力。
沈問津感覺齊客滯住了,半天沒有反應,左手不禁又加了點力道上去。
“愣著幹什麽。”他問。
齊客終於動了。
他輕輕往外吐著氣,依言往右邊頂胯。
胯部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布料往青年手心渡去,連帶著男人身上的木質香也輕輕淺淺地纏繞而來,令青年的睫毛不自覺顫顫,微不可見地眨了下眼。
“很好。”沈問津擡起頭,右手微微往下壓,說,“這邊肩膀不要翹起來。”
齊客垂著眸,把左肩往下沉,目光沒有落點。
沈問津感覺自己像是在擺弄娃娃。他退開身,上下打量了一打量,自覺娃娃被擺成了漂亮的姿勢,遂滿意點點頭,說:
“繼續。”
他麵上沒什麽多餘的感情,隻是縮回袖子裏的手指在暗處蜷了下。
齊客的體溫似是仍在上邊掛著,他撚了撚,沒能撚掉。
算了。沈問津想。
隨它去吧。
-
一小時後,鬆下客全體成員成功學會了這段舞,動作的協調感與連貫性竟意外地還不錯。
月優感動得險些淚灑當場。
她抓著沈問津的手搖了好幾下,連說幾聲“我封你為上海舞王”,嚇得沈問津變成了表情包,連連擺手說“不敢當”:“還是優姐教得好。”
之後半小時,大家合著BGM錄了幾遍,精神抖擻,狀態挺好。
月優最終拉著衆人升華了一下主題。
“友友們,所以沒有什麽困難是無法克服的。”月優對著相機說,“就像鬆下客一樣對吧,一開始不會跳舞,通過努力,短短三個小時從也能從0到1。”
“對。”向之接話,“這對於我們而言是一次全新的挑戰,而我們確實成功了。感謝優姐!”
“媽耶,好正能量。”費列萊雙手撐著膝蓋喘粗氣。
木子在旁邊毫無感情地配畫外音:“正能量,剪進去,求你了。”
在場群衆除了齊客都笑癱了。
話音剛落,三點半的鬧鈴恰好響起,月優帶著滿滿當當的素材滿意離去,留下了累得倒地不起的鬆下客衆人。
木子咬著牙說:“我超,這三小時敵我三星期的運動量。”
“月優這一來還是好事。”費列萊拍了拍木子的肚子,“喏”了一下,“就這運動量,你今晚可以加頓夜宵。”
“算了算了。”木子擺擺手,“我還是得管住嘴,這鍛煉一會兒就累成這把相,以後更不得了。”
沈問津在吵嚷中把目光放出了窗,不知在想些什麽,有點呆,被向之在肩上拍了一巴掌纔回過神來。
“還得去上班呢。”大塊頭搭著他的肩說,“別愣著啦。”
沈問津很輕地眨了一下眼,將眸光轉了回來。
他慢半拍地說好,跟著向之往門口走。
走到玄關處時回了下頭,他便看見,牆上掛著的鐘指向了三點五十。
而他們那老闆沒跟上來,卻轉了個身,往臥室方向挪去了。
晚上八點,上弦月挺著肚子掛上了樹杈,鬆下客衆人踩點準時下班。沈問津回房打了把遊戲,準備看看視訊資料的時候,忽地接到了家裏打來的電話。
“你回家一趟。”沈父說。
“爸媽都想你了。”沈母說。
倆人聲音此起彼伏,像是在唱二人轉。
明兒週六,鬆下客不上班。沈問津坐在椅子上想了會兒,給老闆飛微信。
沈問津:明天打算回趟老家。
他正等老闆回信,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扶手,沒聽見手機響,卻聽見房門被敲響了。
“誰呀?”沈問津坐在椅子上轉了半圈,沖門口喊。
他邊問邊走到門邊,拉開門,迎頭撞上了微信裏那人。
沈問津:……?
啥事兒不能微信上說?跑來跑去不累?
心內腹惻,身體還是乖乖讓了條道兒給齊客。青年坐上了床沿,把椅子讓給他們老闆了,開門見山地問:“怎麽了?”
“你明天……回青州?”齊客問。
沈問津點點頭,說對。
“我也回。”齊客說。
“啊?”
“我老家也青州。別忘了我們一個高中。”
這句話的語氣與措辭其實不太像齊客。這人平日裏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很不愛解釋,最多說一句是或否。
沈問津沒深究,點點頭,問:“那一起?”
這句話出口,他忽地一愣。
月亮慢吞吞爬到了樹頂,他轉過頭去,看著那隻露了半邊臉的圓盤,沒等到齊客的回答,又轉了回來。
他發愣不是因為覺得說錯話了,而是有些意外——
三天前,他還覺得和這冰雕相處很費勁。
沒想到三天後的如今,他已經能夠邀請他那啞巴老闆同行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不住,扯著嗓子替人回答了:“在的,帥哥都在。優姐你來唄,咱老闆請客。”“我打電話來就想說這事呢。”月優道,“我想請你們吃頓飯。”“那今兒我們請你,明兒你請回來唄。還得是咱優姐,心有靈犀。”月優嗑cp正上頭,也不化妝,套了個衛衣蹬著馬丁靴就去了。她風風火火趕到現場一看,六個人喝趴了四個半。剩下的一個半是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起來特別清醒的齊客,以及雖然紅了半邊臉,但見她來便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