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禮畢擡頭時感到驚疑不定。索俄的銅甲上布滿新鮮的血跡,散發出肅殺之意,那雙一貫淡漠的褐色長眸中帶上了某種決絕。在傳聞中,光明神會在拂曉之時從自身的複蘇之地塞因出發,駕馭天馬行過後土各地,朝暉便自他金色的長發尾端傾瀉而出,驅散各地的黑暗。而每當日近黃昏,他又會啓程返回塞因,回收天光,讓大地重回夜色的懷抱。可如今,象征著光明長存的發絲被修剪至耳下的位置,以往純粹的金色中也夾雜了灰調的色彩。索俄望向他們...(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129章 敘情
縱然無法察覺埃弗摩斯微愣的眼神,祂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
但很快,賽蒂啓諾的神情又變得無比溫柔,“在我眼裏,你總是堅定不移,彷彿任何事物都無法撼動你的內心,那曾讓我無比憧憬。”
祂以為對方會像往常一般沉默,也就不再期待所謂的回應。
埃弗摩斯垂眸站立,“......那隻是你過去對我懷有的一點幻想,我並非你想象中那般強大,而你也並非自己所認為的那般孱弱。”
賽蒂啓諾倏地輕笑一聲,很快便又語帶感慨道:“可我每次出現在你眼前時,總是一副狼狽的模樣呢。即使是作為那個懵懂無知的‘啓’時,也是如此。”
果然還是很在意啊,褐發青年如是想到,這一次選擇坦白自己的內心:“我很抱歉——對我在失去本我時所作的種種。”
埃弗摩斯指的是騙取信任的那些行為,他知道塞蒂啓諾最在意的便是信任與誓約。
“請別在意,這於我而言也是一段有趣的經歷,如果不是那時的我同你締結下了神魂間的誓約,恐怕我無法如此順利地喚醒你的記憶。”
“隻不過那時的你,可不會像現在這樣坦誠。”
繁星與殘月俱被烏雲覆蓋,嗚咽的風聲招搖著遊蕩四方,遠方充斥著不安的躁動因子。
祂說罷起身,下意識拍去了衣袍上的灰塵,拒絕對方的攙扶後步履平穩地走向洞口,順道轉移了話題,“你也感受到了嗎?從普內鐸飄散而來的邪惡氣息。看來留給我們休憩的時間不多了。”
埃弗摩斯注視著眼前的賽蒂啓諾,那看似鎮靜的麵容下實則暗含隱憂。
於是他率先說出了自己的顧慮,“索依姆帶走了你作為‘啓’時使用的那具軀體,雖然不知其目的為何,但勢必會橫生事端。”
這卻不是賽蒂啓諾真正在意之事,祂輕聲嘆息,“原來除了珀爾菲之外,你們都不曾知曉,幻神本為人類。”
“罷了,當初就連我與羲君也認為,他的神魂早已被幻神的神格所吞噬。不過無妨,有特裏芬在前察探,我相信他的能力。”
埃弗摩斯正色分析道:“我對戰神的處事風格知之甚少,不過幻神詭計多端,我恐其為之所惑。”
塞蒂啓諾頷首贊同,“你說得不錯,幻神的力量源於萬物的貪婪妄念,因而無比強大的同時也極具迷惑性。”
祂伸出指尖,其上凝聚出一團微小的銀色混沌,那是先前殘存於神魂中的最後一點幻神之力。
“索依姆一直致力於汲取我殘魂中的力量,本身吞噬成性是一方麵原因,更多的則是因為他需要這種力量來幫他穩定神格。”
隨著塞蒂啓諾力量的注入,銀色混沌逐漸膨脹開來,甚至反噬性地想要吞食祂的手指。
不過在即將觸及手指的前一刻,它便已因為無法容納那過多的力量而直接徹底泯滅於塞蒂啓諾的指尖。
祂簡單地演示了一番承載幻神神格所需付出的代價,讓埃弗摩斯很快便抓住了關鍵所在。
“除非加以壓製,否則軀體一旦崩潰,便隻能另尋他者。”
塞蒂啓諾緩緩放下手臂,“不錯,當初也是因此才給了他神格易主的機會。萬物妄念無處不在,使得幻神的力量最接近於毀滅之力。”
這也是真正讓祂感到棘手的原因,更何況對方曾是人類中的一員,而祂們也的確給人類帶去過滅頂之災。
祂的目的是讓一切得以複原,而不僅僅是消滅幻神這般容易。
埃弗摩斯在此番話後沉默了良久,塞蒂啓諾眼前隻有空寂的黑暗,故而以為對方是在沉思以思考對策。
孰料其卻陡然發問道:“你的身軀……可還會如那時一般疼痛難忍?”
塞蒂啓諾一愣,旋即笑道:“我好像沒有在你麵前提起過這些,看來你依舊保有一貫的敏銳性。”
“放心吧,自我誕生起,疼痛便和我如影隨形,如今早就習以為常。”
祂所言不虛,能如此刻用原本的軀體站在這裏,就已稱得上是一個奇跡。
與略顯苦澀的笑容相比,祂的內心卻被溫暖逐漸填滿,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容易滿足真是自己不改的特性。
可能是因為,祂依舊享有孑然一身的孤獨。
在相持間,埃弗摩斯嗅到了一股淺淡近無的血腥味,他循跡看向塞蒂啓諾的雙腳,發現其上有著明顯被石棱劃傷過的血痕。
出血量雖不多,但卻遲遲無法止血。
“你腳上有傷,在這裏坐著,不要輕舉妄動。”
塞蒂啓諾察覺到其欲走出洞穴的意圖,幾乎是本能反應般不假思索地拽住了他的手臂。
埃弗摩斯對此耐心解釋道: “我並沒有治癒之能,隻是想去尋些水來,為你清洗傷口。”
祂卻不斷搖頭,“我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根本無法用尋常的方法治癒,你不必為我費心費力。”
不等對方作答,祂又忽然拋出另一個話題:“我希望自己能在世上留下羈絆的痕跡——所以我們現在這樣,算得上是人類說法中的‘朋友’了麽?”
唯有此,祂希望埃弗摩斯不要沉默以對。
“……或許不該這麽簡單地予以定義——失禮了。”
他略略施力,將塞蒂啓諾重新抱坐於石床,然後如其所言步入深沉的夜色去尋找淨水,徒留對方在洞穴中沉思。
塞蒂啓諾對疼痛的感受在經年累月的忍受中變得麻木遲鈍,即使現下處於雙目失明的狀態,祂對疼痛的敏銳感依然沒有絲毫長進。
坐在那張由自己臨時打磨出的石床上令祂的雙腳微微離地,能吸引對方的注意力,那麽說明傷口也許已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
但塞蒂啓諾隻是不甚在意地前後擺動了一二,縱使延緩不了軀體衰敗的趨勢,祂也大可用力量僞造出治癒完成的假象。
最後之所以沒能成功阻止對方,是因為祂心中那顆隱秘的種子又開始重新發芽。
對方不多時便用樹葉所做的容器帶回了所需的淨水,因著塞蒂啓諾對其力量再度失控的擔憂,他選擇了徒步前往。
洞穴位於山腰處,像是仿照他過去在瑪薩時的居所。於是他依聲辨位,成功找到了山泉所在之處。
待他回到那依舊充滿光亮的洞穴,便看見塞蒂啓諾在石床上維持著縮躺姿勢,似乎想從這個動作中汲取溫暖,亦或是消解孤獨。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網羅著法陣內的殘餘力量。先前被自己所收集而來的諸神神力也在此時與毀滅之力進行融合,不斷削弱著其所具有的狂暴性。無盡的痛苦頓時湧入祂的腦海,毀滅的力量大部分源自生靈存於世間所産生的惡念,而非隻是輪回之際求之不得的執念。因而賽蒂啓諾需得在化解封印這些力量的同時,承載每一個生靈曾經遭受過的痛苦。一息的時間卻被無限延長,如果沒有堅韌的心性去抵禦這一沖擊,那麽迄今為止的一切努力都將前功盡棄。祂深知自己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