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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漢小說 > 假高四後班任是我前任 > 第3章 校園怪談

第3章 校園怪談

到身後:“機密,你能不能有點編外人員的自覺!”“還能算上‘編外人員’?”孔知晚挑眉,忽然想起什麽,“你這一天不會都在找這些彙總……”石漫直接開啟車窗探頭,對著滿天烏雲感嘆:“今晚月色真美,怎麽都無人欣賞?”孔知晚皺眉,一把拉回她,反手鎖好車窗:“別把頭伸出窗外……你挾持了駕校教練纔拿到的駕照嗎?我看你連坐副駕駛都該考一考。”她邊說邊靠近石漫,石漫就靠著車窗往下滑,蜷縮成一團,孔知晚眼中滿是戲謔:“...(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3章 校園怪談

陳朗再過幾年六十了,在特偵大隊幹了半輩子,身子骨硬朗,很有精氣神,他握著一個中老年通用保溫杯,每天三杯枸杞,往外一站說是四十歲都有人信。

陳隊長一說起話盡是領導風範,用石漫的話說“拿腔拿調的,非常適合推出去糊弄鬼”,可能文書工作做多了,談話時候總喜歡讓人總結核心思想,是特偵大隊有名的“催眠大師”。

這不,他剛開口三分鐘,石漫在車裏眯的覺算是白費了,她手機扔在紅木桌,整個人癱躺在皮椅昏昏欲睡,將“散漫無紀律”展現著淋漓盡致。

陳朗坐她對麵咳嗽半天,反而給她催眠了,他看不過去她這副即將撒手人寰的死樣子,敲了敲桌子:“小漫,石漫!”

“沒死呢。”石漫悶聲,肆無忌憚地打了個哈欠,“你大早上打電話吵醒我,就是為了讓我現在補覺?隊長,你真有創意。”

作為特偵大隊的隊長,陳朗向來在一衆領導酒桌上仍能談笑風生,但一麵對隊內的某位王牌,就止不住婆媽回那虛假的二十歲:“好意思說,我八點打的電話,現在都下午三點了,你坐兒童蹦蹦車來的?散漫。”

“鄭康要是知道你這麽說他的老婆本,明天就能抗議辭職,再說了,放假我就沒見過上午。”石漫撐起下巴,“行了,別扯淡了,說吧,你又要派

我去哪片大洋漂流?”

“咱隊連一個掃院子的保潔都請不起,哪有經費資助你獨自旅行。”陳朗推過一個牛皮紙袋,密封處印有朱紅色四聖獸暗紋的“密”古字,“看看。”

石漫挑眉,指尖輕輕挑開線圈,四聖獸緊閉的眼睛順次而睜,在紙上活了一般,冷漠威嚴地審視眼前人,確認無誤,又一齊緩緩閉上。

檔案第一頁印著一張年輕的臉,以及其詳細資料,她一目十行地掃完,在“學校”那欄停了一下:“市七中……那兩個失足落水的男生也是市七中的學生,這學校挺熱鬧啊。”

“對,當時金銀臺一共三個七中的學生,一個不慎落水被救,一個被影妖抓走藏在金銀臺裏,這是剩下的那個。”陳朗嚴肅了不少,低聲,“石漫,上麵有個任務給你。”

烏城市第七中學是當地的一所市重點高中,建校時間超過七十年,是老古董中的古董,但因為師資力量一般,一直維持在“市重點”的檔位。

好在這所學校和它的歲數一樣隨意,在為升學率無限焦慮的時代,無意加入“卷生卷死”的大軍,除了高三之外,每天下午六點半準時放學,老師跑得比學生還快,絕不加班,被家長投訴過好幾次。

幾十年的校風校訓,遵循了這麽多年,如果一朝收回去,另一部分老師和學生就要鬧了,於是校長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此扞衛老牌學校的“古板和尊嚴”,以及自己腦袋上所剩無幾的毛發。

石漫以己度人:“我看這校長比誰都想早下班,老陳你學學。”

陳朗瞪她一眼:“想清閑你當什麽警察,一天天就你到的最晚。”

“是是,”石漫一聽他開始翻出勤的破賬,立刻端正態度,“這不挺好的,校長裝死,老師同學高興,也就家長有點意見,但這種糾紛也不歸咱隊負責吧。”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

市七中在互相扯頭花搶生源的省市重點裏,堪稱與世無爭的小白花,因為擺爛的放學早問題,更是不得家長們歡心,存在感不強。

但從市局和分局派出所送來的檔案可不是這麽回事。

作為恐怖片兩大聖地之一的學校,市七中一直有一些玄叨的傳聞,比如建在墳堆上鎮陰的“標準學校選址”,比如有時老師和同學會反應自己的東西第二天會變換位置,再比如夜半經過學校教室還亮著的燈,或是從校園深處傳來的鋼琴合唱曲,還有什麽隱藏的第十三階梯,畫室裏會動的雕塑和變幻的畫作等等。

都是些老掉牙的“校園怪談”,幾乎每個學校都要有點這樣的傳聞纔算合格,隻是七中的夜晚從不屬於學生們,所以被傳得更加“猖獗”。

按照鄭康的話說,純純是小瓜蛋子們身在福中不知福,編恐怖故事八卦玩呢。但特偵大隊的工作就是幹這個的,於是也派人去調查過,還不止一次,最後發現果然是小崽子們沒事閑得,豐富課餘生活,也就不了了之。

但此次的落水案並不簡單,當時在場一共三個市七中的學生。一個學生不慎落水,被好心群衆撈上來,另一個學生是影妖聲東擊西的真正目標,被隊裏救出金銀臺。

而最後一個“最幸運”的學生受到了驚嚇,不知道晃蕩到哪平息去了,晚上沒回家,家長急地報警,民警巡邏的時候正好在電玩城找到了,家長在警局把人領走,熊孩子被扇了一道後腦勺拎回家。

孩子找到就行了,隊裏之後全力追蹤影妖的下落,但去負責金銀臺的梁山道派出所詢問案件發生時的具體情況,偶然聽到那兒的民警唉聲嘆氣聊天——最後那個學生的家長不知怎麽突然瘋了,纏上了所裏,非說領回去的人不是她兒子,又是撒潑耍賴,又是舉報投訴,天天到門口來鬧。

所長沒有辦法,隻能讓家屬看好她,但那女人魔怔了似的,一見她兒子就大喊打罵,說他是頂替附身的惡鬼,讓他把她兒子還回來。

鬧了好一陣,女人見沒人相信,警察也不解決,一頭紮進玄學偏門裏找方法,去寺院請佛超度,念誦經文,又不知道哪請的大仙,桃木符咒、驅鬼除妖來了一整個豪華套餐,結果屁用沒用,氣得女人當場瘋了一樣大打出手。

中年婦女的戰鬥力不容小覷,兒子也沒法對自己媽還手,隻能忍著捱打,青紫一片,要不是被特意支走的丈夫發現不對回來,這孩子現在享受的就是住院豪華套餐了。

這事成了最後一根稻草,她丈夫和她大吵一架,徹底忍受不了,帶著兒子離開和她分居了。

“現在市麵上的‘大仙’可都不便宜,冤大頭啊。”石漫說,“既然特意找我,那迷信詐騙團夥之類的概率不大,這位母親就是這次任務的苦主?”

“沒錯,這起案件是你此行的任務之一。”

“‘之一’,這壓榨的味道也太濃了,看來這也有一個套餐等著我呢。”

石漫往下翻看,與市七中有關的邪門事件顯然不止一件,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去年市七中的一起案件,也是失蹤,而且有些地方很相似。

去年冬天,一個學生去圖書館借書,太累了靠在頂樓緊裏側的角落睡著了,那天正好校區那片停電,又突然下了暴雨,管理員著急回家,沒仔細檢查,把學生鎖裏自己走了。

兩個點過去,家長還沒等到孩子回家,才急忙給老師打電話,回到校園找人,結果找遍學校都沒找到,家長急地報了警,孩子能去的地方都找過,忙活一晚上毫無收獲。

第二天,學生從圖書館醒過來慌了神,一頓敲門給家長老師打電話,才知道原來是被鎖在裏麵了。

整件事就是管理員的失誤,老師和管理員一起上門賠禮道歉,也就過去了。

但梁山道派出所的民警記錄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細節——他們當晚調取了學校內所有的監控,並沒有發現學生出現在圖書館,但第二天重新翻看的時候卻看到了。

因為當晚小吃街有械鬥,派出所剛加完班又都出警了,隻留了兩名民警留守,後來又被拉走支援,過程匆忙,看漏了監控,也是一個失誤,被所長訓了一個多小時。

石漫翻遍,關於市七中的案件像學校流傳的怪談一樣,很多在明麵隻是茶餘飯後的扯淡,但接二連三串到特偵大隊的辦公桌,就是另一個概唸了。

“局裏的意思,讓你打入敵人內部看看。”

“整臥底那套?”石漫興致缺缺,很有自知之明,“你看我是當老師的料嗎,我要是去了,市七中的家長投訴恐怕更多,再說都是一群毛沒長齊、心比天高的小鬼,想想都煩。”

沒想到陳朗贊同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石漫一頓,警惕地看向他。

陳朗露出他去市局開會的專用笑臉:“所以經過局裏的慎重考慮,石漫同誌,組織決定安排你以轉校生的身份潛入市七中,查明真相,還百姓一個安心,還社會一個安穩。”

“……”

辦公室安靜得針落可聞。

許久,石漫確認狗領導沒開玩笑,猛地掙脫了散漫的狀態,挺直了腰:“……您喝了幾瓶?”

石漫很少叫尊稱,一般隻有諷刺人的時候才“您”“您”的,她不可置信地指向自己的臉:“我,芳齡二十六,正常都到被父母催婚的年紀了,雖然是個絕世美女,但你讓我去裝未成年女子高中生?我看起來像是什麽沉迷青春疼痛文學的中二少女嗎?”

“別扯淡,搞得催婚你就嫁似的,我都怕你未來一個不高興把物件錘進地裏。”

陳朗不吃她這套,拍板決定:“二十六怎麽了,十八歲一朵花,你現在不過一朵半,裝什麽大家長,上次出去吃大排檔,誰被老闆娘當成未成年不讓喝酒,你心裏沒點數?基因遺傳的東西,知道多少人羨慕你這、叫什麽,對凍齡臉,不知足,就這麽定了。”

“誰要這福氣你找誰行不行,”石漫抓了把黑發,將檔案袋往臉上一扣,“長得年輕怪我麽……又不多發我未成年保護基金,哪有二十六還回去讀高中,你不嫌沒臉,我還嫌丟人呢。”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陳朗慈祥地捧起茶杯,開始趕人,“檔案已經在調了,市局林副局親批,我這小胳膊小腿哪擰得過人家大領導,行了,趕緊回去好好休息,還沒我有活力,年輕人。”

“就您返老還童,你怎麽不去,站著說話不腰疼。”石漫越想越氣,直接癱那耍賴,“我不管,你趕緊換人,否則我現在給靜姨打電話,說你眼鏡盒裏藏零花錢買煙抽!”

陳朗遊刃有餘一輩子,就對老伴和石漫遊不起來,氣急敗壞:“誒你這死丫頭,多大了還告狀,你這不是小學生是什麽?”

石漫油鹽不進:“有種你就給我安排進小學去,十一歲以上我還瞧不上呢。”§

僵持了半天,誰也不讓步,最後還是陳朗先妥協:“你不去也行,但我有一個要求。”

石漫想不出有什麽要求比她裝未成年讀高四更離譜,她什麽牛鬼蛇神沒見過,遊刃有餘:“你說。”

陳朗突然沉默片刻。

“我和你爸搭擋了半輩子,年輕時候也吹過牛,頂天立地,幹一輩子的警察,七老八十了也上街抓鬼去,但非常之人也非神人,死亡是‘尋常’和‘非常’都忤逆不來的老流氓,所以他走了,時間同理,我也沒幾年退休了……我本來早該退居二線。”

陳朗緩緩嘆了口氣,聳下的皺紋將藏起的二十年滄桑全都抖落出來,他到底是快六十的人:“小漫,特偵大隊隊長的職位,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肯接?”

“……”

石漫也遊不出來了。

她抿了抿唇,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恍若未聞地起身,順走檔案袋擺了擺手:“檔案調好了告訴我,走了。”

辦公室的門輕輕合上,阻隔了背後無聲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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