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上用場了。再回頭,身後的請召之書不見了蹤影,客廳裏的擺設也有細微的改變,這裏已經不是原來的屋子。具體是什麽時候,出了臥室門,還是進臥室送水果之前,她就進了“非常世界”?而且請召之書明明還沒有完成,突然拉她進來,是因為其他咒令會對屋子內的存在産生威脅嗎?她一路到臥室,臥室門果然關上了。她輕輕一推,臥室裏空無一人,高中生少女的生活氣息一掃而空,草莓曲奇的被和枕頭、兔子抱枕、小清新的貼紙等等,全都被簡...(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14章 詭畫
王梓哲躲在角落不敢出聲,他看著教室裏滿地嚎都嚎不出來的“躺屍”,眼神呆滯。
石漫姿勢隨意地坐在實驗臺,氣都不喘,打架的時候馬尾鬆了鬆,這會兒懶洋洋地重紮,像一隻進食後舔毛的大貓——俗稱母獅子。
她瞥了一眼角落裏傻掉的受害人:“還不走,怎麽,我請你去醫務室?”
王梓哲陡然回神,立刻慌亂地起身,險些手腳打結把自己絆倒了。
他似乎被石漫的聲音喚醒,腦子終於開始運轉了,頂著被炮仗揍出的大小眼,對石漫連鞠三躬,過年要壓歲錢都沒這麽到位過。
然後活像背後有猛獸,落荒而逃。
“等等。”石漫漫不經心。
王梓哲一激靈:“我什麽都沒聽到沒看到,什麽都不知道!”
“……嗯。”石漫詫異,她沒想說這個,但這小子還挺上道,她不動聲色地沉吟一會兒,給孩子嚇得腿又開始哆嗦,才說,“給林河說一聲,他急地就差撬磚掘地找你了。”
王梓哲小雞啄米點頭,等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漫姐,還有什麽吩咐?”
石漫:“……”
這怎麽好像在叫什麽極道大姐大,她不是清純女神顏嗎?一個兩個叫得她像反派似的。
她懶得看這糟心玩意,擺擺手示意他滾蛋。
王梓哲鬆了好大一口氣,拖著殘軀和殘破的精神,一瘸一拐地滾了,比他一千米測試還快。
一地橫七豎八的男生其實沒暈,但這位大爺沒說話,他們也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出。
石漫搓了搓指尖,幾個未成年也就仗著同齡人裏足夠人高馬大,再加上足夠不要臉,真和專業的打起來,幾招就歇菜,還不夠她塞牙縫。
但她打架之後總是嘴欠。
她隨手拿起一塊破碎的塑料板,是這些小王八嚇唬王梓哲時暴力破壞的塑料板凳,她用塑料板拍了拍炮仗哥的臉:“小火龍,有煙嗎?”
炮仗哥臉繃了繃,生怕塑料板斷裂的尖銳戳到眼睛:“有、有。”
他上道地摸出一盒煙,連打火機一併遞了過去:“漫姐請。”
石漫隻把煙盒當紙陀螺,在指間轉了幾圈,她突然說:“小屁孩好欺負嗎?混社會有意思嗎?”
以為自己拍對馬屁的炮仗哥一僵,石漫都挑顯山不漏水的地方下手,但比誰打得都狠,一聽她這冷淡的話,渾身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覷著石漫的臉色,她麵無表情的時候並不是什麽安靜的百合花,那身早已浸潤多年生死間驚心動魄的靈魂,為了她著上一層抹不掉的漠然,令人膽寒。
她明明在看著你,但沒有絲毫溫度,就連生沒生氣都看不出來。
石漫將七中名混子們哀嚎著滿地爬的可愛視訊發給王梓哲一份,並提醒他備份,又給地上各位主演播了一遍他們精彩的黑歷史。
主演們臉綠到發灰,被狠狠拿捏了。
這玩意傳出去他們混不混了?
“我對你們沒什麽興趣,也不愛管閑事,大道理誰都懂,但你們這群不要臉的能聽進去,也不會躲在這欺負那細胳膊細腿的軟柿子了。”
石漫踢了踢炮仗哥作痛的肩膀:“那就用你們聽得懂的話說,你能以暴圖樂,別人就能以暴製你,下次伸手打人的時候,記得別閃了腰。”
別人看不出來,石漫自己清楚,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難得多說了一句:“這裏是學校,不是菜市場,守規矩明白嗎,我都得守規矩……”■
她臉色突然扭曲一瞬:“學生規範第一條,不許抽煙喝酒染頭,你們,頂風作案是吧?正好,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我記得官網有校規,抄個十遍不過分吧。”
她對著欲言又止的躺屍們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笑。
“……不過分。”
石漫學著孔知晚的冷酷語氣:“明後天我會抽查。”
將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她心情好了一些,走了。
但她沒有離開實驗樓,她還沒有忘記自己的真正目的。
她猶豫片刻,但一想到孔知晚的冷臉,還是不甘不願地把煙扔進了衛生間的垃圾桶,然後看到通往頂樓紀念館的路都被電子鐵柵欄堵住後,她去了三樓的美術社。
門上掛著鎖,如收發室大爺所說,沒人。
但石漫湊近門縫,去聽屋裏的動靜。
“同學們好,歡迎收聽《午間七中》,今天的主題是‘仲夏之夜’,由廣播室精心挑選,為同學們朗讀幾篇美文……”
響亮的廣播聲霎時充盈在整個校園,實驗樓三樓的一個廣播喇叭正好在美術社旁邊,正對著石漫的耳朵輸出,石漫皺眉,揉了揉耳朵,瞪了那破喇叭一眼。
早不播晚不播,偏偏這時候播。
而且美術社窗戶外麵好像還有一個喇叭,裏外對著吼。
這誰選的教室,用噪音激發藝術靈感?
林河的感謝資訊這時候蹦出來了,洋洋灑灑一片,寫大考作文似的,石漫翻了兩頁,在最後終於看見一句有用的話。
……就是不是一句好話。
【林河:你報了化學實驗組?那可是閻王殿啊】
【林河:不愧是你,漫姐】
石漫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我什麽時候報了化學實驗組?”
“化學”和“閻王殿”兩個詞,她突然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立刻在論壇搜尋各部和社團的指導老師表。
然後在化學實驗組旁看到了“孔知晚”三個大字。
石漫:“……”
她心情急轉直下,調頭就走。
查什麽查,她現在就要去和那個自作主張的控製狂對峙!!
安靜的美術社裏,餘婷婷輕巧地合上窗戶,正好避開石漫出實驗樓時突然回頭的一瞥。
她隱在窗簾後等了一會兒,看著石漫氣勢洶洶的背影,聲音輕飄得像隨時要散:“她好像很生氣,因為校園暴力?她是這麽正義的人嗎?”
沒人回答,她自顧自地回到畫布前,沾了沾顏料。
厚重濃烈的色彩鋪陳在畫布,扭曲凝結的色塊堆積又分離,旋轉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雜亂線條,隻看一眼就能激起人的生理性不適。
勉勉強強能看出是一名少女,正低頭看書。
就算石
漫本人站在畫布前,也不一定能認出這位團塊組成的人形是她自己。
她肯定會感嘆一句,哪來的仇人還有這種抽象藝術天賦。
“你不該來找我,她差點發現我了。”餘婷婷又在石漫的臉蛋塗下濃重的一筆,她腳邊還散落好幾張諸如此類的神作。
精神病的“神”。
畫中少女的頭突然擰過九十度,像在肩膀放了一個隨時會掉的舊皮球,餘婷婷那筆因此從臉頰落到嘴唇,掩蓋原本的淡粉,抹上一層死人般的灰色。
“石漫”張開那張死人嘴:“你以為你特意開啟三樓的窗戶,讓她聽到四樓的聲音,引她上樓,她察覺不到嗎?”
餘婷婷沉默了片刻,毫無生氣。
“石漫”刺耳地笑了:“她的五感,並不是一直都能保持高強度地捕捉一切動向,她是人,不是機器,更不是神。”
“但也很嚇人,我還記得第一天,她一路追著我,要不是……”餘婷婷頓了一下,“她很危險,你讓我引她來,就是為了讓她見義勇為,日行一善的嗎?我倒不知道……你這麽善良。”
“石漫”又怪異地笑了幾聲,像石磚反複摩攃陶瓷的刺聲,一看就不像什麽好東西,但她貴在不要臉:“當然……她是僞善,我是真神。”
藏在畫中的怪物宣告道:“……神自然會保佑衆人。”
然後就消失了,徒留畫中那張被扭曲的人臉,冷冷地注視著執筆人。
餘婷婷靜靜地與之對視了一會兒,小聲嘆了口氣:“又毀了我一幅畫,上次林河的畫就是,我改了好久。”
她重新為少女著色,胡亂的顏色更加冗雜,她也學著溜走那怪物的調子,輕飄飄地說:“……遺像還是要好看些。”
·
學年辦公室的門虛掩著,石漫推門而入,撲了個空。
不對,都不在還不鎖門?
石漫聽到腳步聲回頭,孔知晚靠在紅木門,西裝袖子挽到小臂,漂亮的小臂正半環著一打表格:“有事?”
“你心情好像不錯,”石漫一把抽走最上麵那張她的申請表,手腕一振,豎到孔知晚的麵前,“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孔知晚輕巧地取走,坐回位置,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有什麽問題?”
“……你別和我裝傻,”石漫冷笑,“篡改學生的申請表,校規隻規範學生,不規範老師是吧?”
孔知晚指尖點著紙張,在桌麵上輕輕一推:“上麵寫得很清楚,你選的社團滿員了。”
“我自己沒長手,不會選別的?”
“除了化學實驗組,其他都滿員了。”孔知晚見她不信,“我沒有騙你的必要,近幾年上麵重視學習外的興趣開拓,激發學生的多項才能,已經實行兩年左右了。除去高三.退社專注學習,學校鼓勵所有學生參加社團,會留實踐結課報告,你可以當成選修課來看。”
“美術社音樂社這類大熱社團,每年都是爆滿的狀態,其他社被退而求其次,也能填滿,剩下就是各學科的社團和小組,社團相較來說輕鬆,好混,於是隻剩各科老師親自帶的小組。”
“那我選數學,”石漫立刻,“實在不行物理生物也行。”
孔知晚繼續:“而小組一般都是留給搞競賽的學生,隻有幾個同科的其他小組,門檻低一些,就是老師開著玩的。”
石漫聽出她的意思:“……開著玩,你這麽閑?”
“化學競賽社最初定的指導老師的確是我,不過後來換人了,”孔知晚慢條斯理地笑了一下,“申請都交了,不開有點浪費。”
石漫看她笑得雲淡風輕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垂死掙紮:“我就不能什麽都不選,鹹魚躺平嗎?”
“沒有特殊情況都得參加,很多學生高一就弄完了,但你是轉校生,還不是轉高三,規則如此,沒有辦法。”
“而且剛才開會,你提前溜走,恐怕沒聽到,”孔知晚似乎笑了一下,翻起舊賬,“校長特意留下幾名班任問了社團實踐的情況,我恰巧帶了表,就給他過目了,包括你那張選了化學實驗組的申請表。”
她那雙總藏在鏡片後的冷銳眼眸,莫名有點無辜的意思:“你有意見,可以去找他。”
“我不是嚇大的,”石漫深覺被挑釁了,她纔不想看孔知晚得意,轉身就走,“去就去,不就是校長麽。”
“‘不就是校長’,”孔知晚笑意深了一些,“你要報到的時候,呂主任特意囑咐我,多多照顧你,看來我的新學生的確不簡單,校長也得給你幾分薄麵……石漫,我和你在烏城相知相識這麽久,還從未聽你說過有這樣的人脈啊,同桌?”
石漫一僵,她頓時反應過來,什麽狗屁的社團,鋪墊了一堆,孔知晚就在這等著她呢!
她回身,氣勢仍然很足,然後……麵無表情地推回申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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