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陸燃不敢要。下一秒,沈星卓手機上收到了轉賬退回的提醒。沈星卓一滯。他擡頭朝櫃臺後看去。少年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他。咖啡店昏黃的燈光,灑在少年的發絲和眸底,平白多了一種無法觸碰的距離感。“錢我退回去了。”陸燃說,“目前的工作我做得挺好,不太想換。”沈星卓胸腔裏驟然抽痛了一下。錢被退回來,無異於在打他的臉。但沈星卓半點想發火的沖動都沒有。他甚至連開口的力氣都消失了。隻默默點了點頭。伸長手臂,將桌上...(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51章 利用
一樓的大廳內。
沈鴻源正和熟人聊著天。
他臉色不算很好看。
因為這個場所的規矩簡直莫名其妙。
他的兒子沈星遇是高階會員,可以進二樓。
而他這個老子竟然隻能在一樓呆著。
就算現在沈氏是沈星遇在打理,這種差別對待還是讓沈鴻源很惱火。
更別說,今天他受不了小兒子的央求,特地帶了沈星染過來。
結果進場的時候,卻被沈星染非會員,給攔在了外麵。
說隻有高階會員以上才能帶人進來。
現在沈星染隻能呆在車裏等著。
沈鴻源站在二樓的電梯外。
他不想讓別人看出自己是想上二樓被人堵出來,於是拿著酒杯,假裝在欣賞旁邊視窗的景色。
身邊一些朋友在討論:
“今天紀家那位過來了是吧?”
“聽說是和國外的一家企業接洽。”
衆人心思湧動。
如果真有什麽大的專案,這對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好處。
搏不到什麽大頭,跟著喝湯就是好的。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
談起了紀旻,有人便問了一句:
“那位身邊是不是跟了個少年?”
“好像是,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長得挺不錯。”
沈鴻源聽了一耳朵,突然心思一動。
紀旻……
不知道是什麽性格的人。
有時間可以讓星染接觸一下。
他那個小兒子在人際交往上,可謂是無往不利。
這時,一個熟人看向沈鴻源,問道:“你今天不是說要帶染染過來,怎麽沒來?”
這一句話差點戳到沈鴻源的肺管子。
他當然不可能實話實說。
隻道:“小孩子一時興起,這會兒有嫌吵鬧,說不想來了。”
他答完之後,剛剛問話的人又湊過來了點。
手肘戳了戳沈鴻源,問:“你老婆最近怎麽回事?我聽我兒子說,你還有個親生兒子流落在外麵?”
上流圈子裏那點八卦最惹人注意。
這人一開口,周圍人的注意力便都從紀旻轉移到了他身上。
甚至沈鴻源一位老朋友都道:
“聽說還不是私生子,既然是親生的,怎麽會流落在外麵?”
沈鴻源的心一提。
最近,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被人這樣問了。
沈夫人上次衆目睽睽下去抓“私生子”,無意間將陸燃的身份捅了個對穿。
再加上陸燃之前便鬧過幾場。
像陳家、林家這些在場的人家,早就知道了陸燃的身份。
傳言一傳十,十傳百。
上次沈鴻源去公司,在董事會內部也隱隱有了傳言。
沈家家庭成員的變動都是十足惹人注意的。
沈鴻源麵色微沉。
這一瞬,他眼底甚至閃過一絲狠厲。
沈鴻源不允許任何人真正意義上破壞沈家的安寧和利益。
看來陸燃是留不住了。
需要找個機會送走,看管起來才行。
沈鴻源大腦裏想著托詞。
正準備想辦法,把傳言搪塞過去。
突然。
二樓電梯口的侍者麵色緊張起來。
而後“滴”的一聲,電梯停駐。
這一聲提示音比什麽都管用。
先前興致勃勃看著沈鴻源的人,均齊齊扭頭,若有若無地盯住電梯口。
能上二樓的人,均比一樓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無論是不是最引人注目的那幾個,能搭上話總是好的。
一片神色各異的目光之下。
電梯門悄然滑開。
站在外側的負責人率先走了出來。
他躬身在外側候著。
然後便是紀旻的輪椅輕輕駛出。
有人還記得最開始的傳言。
下意識擡頭往輪椅背後看,想看看究竟是誰能去推紀旻的輪椅。
看準了是那種風格。
說不定他們也能投其所好。
可目光一投過去,衆人便徹底愣住。
隻見紀旻寬闊厚重的輪椅上,窩了個少年。
少年偏瘦,團在身材寬厚且高大的紀旻懷裏。
像隻乖巧的貓。
他正靠在紀旻胸膛上熟睡著。
渾身被一張藏藍的羊絨薄毯蓋了個嚴實,隻露出小半邊白皙的臉頰,還有毛茸茸的細軟黑發。
又眼神好的,還能看到,少年奶白色的臉頰壓在男人胸口的鑽石領夾上。
硌紅了小半邊臉。
沈鴻源也伸長了脖子看過去。
目光觸到紀旻懷裏的人時,霎時頓住。
陸燃?
竟然是陸燃?
這一瞬間,沈鴻源完全沒辦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早聽說最近紀旻身邊跟了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家境似乎不怎麽好。
不知怎麽竟然入了紀旻的眼。
紀旻竟然還破天荒的允許這小孩碰自己的輪椅。
可沈鴻源萬萬沒想到。
這個少年竟然是自己那個走丟了十五年,一無是處的親生兒子。
就算現在紀旻懷裏抱得是外麵等在車裏的沈星染。
沈鴻源都不會震驚。
可怎麽會是陸燃呢?
或者說……
怎麽能是陸燃呢!
沈鴻源對自己這個兒子的印象還停留在最初。
半年前,沈夫人一腔不耐地打電話通知自己,讓自己去做個親子鑒定。
沈鴻源以為這人又胡思亂想。
等過去了,才發現是自己走丟的那個兒子找到了。
當時沈鴻源是有些驚訝的。
那麽小的孩子,竟然沒死在當年那場山洪裏。
沈鴻源下意識覺得有陰謀。
可能有人知道了當年他們有個孩子丟失,於是故意找了個孤兒來攪混水。
可惜親子鑒定做了幾遍。
的確是他兒子。
沈鴻源還記得陸燃回到沈家的第一天。
他站在沈家那個寬敞明亮的客廳裏,顯得侷促又格格不入。
在外十五年,隻有一副貧窮磨出來的瑟縮模樣。
是個廢物。
還沒有沈星染一半有用。
沈鴻源簡單給這個兒子蓋棺定論。
便徹底無視,隻在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指著陸燃身上不合心意的地方發一頓火。
直到有一天,這個唯唯諾諾的兒子突然變了。
弄得沈鴻源都有點怕。
但再怎麽折騰,無非都是家裏的小打小鬧而已。
沈鴻源嫌煩了就躲出去。
可不知為何,這個本該悄無聲息被掩蓋的孩子,竟然頻繁出現在和沈家有關的傳言裏。
先是在沈家大門前大鬧一場。
讓附近富家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沈家住進了個陌生的孩子。
緊接著,本來沒多大苗頭的私生子傳言越演越烈。
直接到了放出流言的沈星染本人都兜不住的程度。
再到沈夫人主動出場,揭開這個所謂的“私生子”的假象。
近乎親自揭曉陸燃的身份。
然後便是現在。
沈鴻源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在這種場合,在這種情況下,見到陸燃。
他眼睜睜看著。
紀旻就這樣抱著陸燃,坐在輪椅上,在他麵前駛過。
輪椅行至人群中。
先前窩在紀旻懷裏,睡得很熟的少年,忽而掙動了一下。
他迷茫地擡起頭。
那張藏藍色的薄毯滑落了些許,將他整張臉都露出來。
沈鴻源看到,這個自己從來都沒有瞧上眼的兒子。
從紀旻懷裏探出頭來。
那雙弧度乖巧地黑眸,在宴會一衆吵雜的人群裏,準確地找到了他。
少年坐在紀旻懷裏。
當著宴會所有人的麵,語氣茫然卻清晰地叫了他一聲:“爸爸?”
霎時間,宴會所有人的目光,均如同針尖般朝沈鴻源射了過來。
沈鴻源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現在嘴邊考慮好的說辭,一瞬間全部失效。
紀旻的輪椅也恰巧停住,側眸朝沈鴻源看了過來。
“沈家主在啊?”男人淡聲道。
眼見紀旻開口。
周圍有人心思活絡,立刻藉著這事插嘴。
“老沈,這就是你那個流落在外的親生兒子?”
“還不趕緊給我們都介紹介紹。”
“害,早知道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都得提前準備點禮物纔好。”
七嘴八舌中,沈鴻源已經成了話題的中心。
沈鴻源看向輪椅上的男人,還有他懷裏的少年。
在這一瞬間,沈鴻源內心心思百轉。
下一秒,他便變了臉色,露出一副和藹模樣,笑著對周圍人宣佈:
“這是我家小兒子。”
“小時候走丟了,家裏人痛不欲生,我父親還因為這事一病不起。後來找了好多年,近幾天才找到。”
“正準備找個正式場合給大家介紹,並正式把孩子認回家。”
“誰成想今天先見麵了。”
“不過大家別著急,最遲下個月,就和大家正式認識了。”
沈鴻源也是商場上的老油條了。
這會兒還不忘開個玩笑:“我這小兒子可是走丟了十幾年,這十幾年的禮物可都不能少啊!”
他說的大大方方,但有人不給麵子。
衆人正想熱鬧的搭話,就聽輪椅上的少年怯生生地說:“爸爸,你怎麽突然願意接我回家了?”
沈鴻源臉色一僵。
衆人看著他的眼神也開始狐疑起來。
衆目睽睽下,陸燃甚至又往紀旻懷裏縮了縮,一臉恐懼道:“你之前不是讓我有多遠滾多遠嗎?現在接我回家,是不是要打我?”
周圍徹底安靜下來。
一群大老爺們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沈鴻源。
啥意思?
親生兒子還不給進家門的?
這沈家家主看起來人模狗樣,怎麽還打孩子?
輪椅上的紀旻也朝沈鴻源挑了挑眉。
沈鴻源臉都綠了。
但頂著衆人的目光,又看看輪椅上的紀旻。
他還是強行做出溫和的表情:“你這孩子說什麽呢?之前是不方便,現在肯定把你接回家。”
說完,他又走到紀旻輪椅前。
一臉關切地看著窩在紀旻腿上的少年,問:“怎麽睡那麽熟?是不是喝酒了?”
又看向紀旻:“紀先生,這孩子承蒙您照顧了。”
這還是沈鴻源第一次用這種好爸爸的語氣和陸燃說話。
雖說坑了沈鴻源一把,這會兒陸燃卻在走神。
他注意力並不在沈鴻源身上。
隻依稀聽到這人止住了話語,便掙動了一下,想從身後的男人身上跳下去。
順理成章地跟著沈鴻源離開。
可他一動。
腰間便纏上了一直手臂。
手臂沒用什麽力,隻藏在毯子下,鬆鬆地攬著。
但隔著一層不厚的衛衣,陸燃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手臂上的肌肉線條。
以及其中暗含的力量感。
紀旻的掌骨還很寬。
五指張開,便能輕輕鬆鬆將陸燃的腰蓋住大半。
察覺到這股極為輕微,卻名為禁錮的力道。
陸燃睫毛顫了一下,又像鵪鶉一樣,乖乖窩回了毯子裏。
“沈家主。”
紀旻平淡的嗓音想在陸燃耳邊,“晚上我會親自把貴公子送回去。”
一旁的負責人聽得心頭一跳。
怪不得紀旻剛剛說把這少年當少爺供著。
還真是位少爺。
沈鴻源微噎,但也沒有出言阻止。
紀旻丟下那句話後,便自顧自抱著人離開。
徒留下身後一片響亮的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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