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吃一口,他腦海裏都會閃過那天在店裏,陸燃叼著薯條眯起眼的模樣。隨處可見的垃圾食品,就能讓他像一隻幸福的小貓。吃完了蛋糕,沈星卓擡頭看看桌上其他人。先是保持著威嚴,時不時指點一下沈星染,又時不時命令侍者的沈鴻源。然後是沉浸在慶生的快樂裏,歡聲笑語不斷的沈夫人。還有攀著沈夫人的手臂,快樂聊著天的沈星染。沈星卓知道不合時宜。但他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勁兒突然上來了,冷不丁問:“今天不叫陸燃過來,合適嗎?...(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26章 宴會(二)
丁維瞬間有點尷尬。
緊接著有了點火氣。
他拿到請帖不告訴陸燃也就罷了,陸燃竟然敢不告訴他?
“你來打什麽工?”丁維問。
陸燃慢悠悠吃了點東西。
他看著不遠處死死盯著自己,生怕自己“瞎說”什麽的沈夫人,笑了笑,道:
“試吃員吧,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一聽就是胡扯。
丁維一邊生氣,這種場合又不敢發火。
最終找了個藉口,訕訕離開了。
走了幾步,丁維又覺得自己好像魯莽了。
他以後做實驗還要靠陸燃。
再加上,也不清楚陸燃和沈家有什麽關係,現在和陸燃鬧掰似乎很不劃算。
在宴會場內遊蕩了一會兒,丁維決定回去和陸燃說兩句軟話。
他剛走幾步,卻被人叫住。
丁維回頭,發現是個年輕男人。
剛剛聽別人叫他張少,好像是哪個大家族的繼承人。
在學校裏,他們也見過他和沈星染說過話。
丁維頓時有些緊張。
他熱情回應道:“張少,您找我什麽事?”
張麟沒看他。
依舊盯著角落裏坐著的陸燃。
這人竟然還在吃。
他吃多久了!
張麟盯了陸燃有一會兒了。
想找機會實施自己的計劃,但是一直沒見到陸燃挪過窩。
直接走到陸燃麵前……
他又沒那個膽子。
“你認識他,對吧?”張麟指著陸燃問。
丁維一愣,點頭:“額……嗯,我們是同班同學。”
“那剛好。”張麟把手中端了十幾分鐘的酒交給丁維,壓低聲音交代道:“讓陸燃把這杯酒喝下去,然後帶他回他自己房間。”
“他自己房間,是要讓他離開嗎?”丁維一下沒弄懂。
“離開什麽?”張麟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他就住沈家啊。”
丁維一驚。
他又看了看手裏的酒,猶豫地看向張麟,慢慢琢磨出了是什麽意思。
張麟垂眸盯著他。
“你知道該怎麽做吧。”他熟稔地攔住丁維,將丁維拉到一旁,拍了拍丁維的肩膀,“聽說你們學校的保研名額很難拿?”
丁維瞬間明白了張麟話裏的含義。
行動快於思考,他當即答應:“張少您放心,陸燃和我很熟的。”
張麟滿意地點點頭,離開了。
因為不用直麵陸燃這隻惡魔,內心終於鬆了一口氣。
丁維端著酒在場內繞了一圈。
腦海裏思緒紛亂。
陸燃竟然就住在沈家,他和沈家有什麽關係?
這杯酒裏加了什麽,張少要對陸燃做什麽?
張少不會看上陸燃了吧?
想到這,各種猶豫瞬間散去,丁維甚至有些嫉妒。
這個張少怎麽就看上陸燃了?
還不惜下藥?
丁維想了想,又端了一杯酒。
他走到陸燃麵前,道:“陸燃,你最近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陸燃吃的差不多了,擡頭看他。
丁維道:“咱們那麽久的好朋友了,不值得因為一些小事就鬧掰。這杯酒我敬你,就當賠禮道歉。”
說著丁維仰頭,把後來端的那杯酒仰頭喝了個幹淨。
他強剋製著自己內心的緊張,把張麟遞給他的那杯,放在了陸燃麵前:“你隨意。”
陸燃靜靜看著他喝完酒。
又轉頭看向丁維放下的酒杯,伸手端起來端詳了一下,沒有喝。
“我知道你還沒有消氣,有什麽話咱們好好說。”丁維左右看了看,做出為難的樣子,“這裏人太多,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
陸燃看著他,突然笑了一下:“好啊。”
說著他端起酒,帶著丁維往前走:“不如就去我房間吧。”
丁維心神一鬆。
他緊張的要死,生怕陸燃不上當。
沒想到竟然那麽簡單就做到了。
丁維跟在陸燃身後,甚至抽出心神看了看周圍的佈置。
他以為陸燃的房間會在二樓,但看到陸燃沿著一樓的迴廊走向後麵傭人房的方向,他又不由撇了撇嘴。
可能真是在打工吧。
否則怎麽和傭人住在一起。
陸燃一言不發,他把丁維帶進房間。
給趴著睡覺的大黃坐了個出去玩的手勢。
大黃立刻趁著門縫往外跑。
陸燃開口:“哎我狗跑出去了,你幫我看一眼。”
“哦哦。”丁維下意識應了一聲,探頭出去叫狗。
陸燃趁他不注意,把手裏的酒往垃圾桶裏倒了一半。
“一滋溜跑遠後院裏了。”丁維回來道。
陸燃從窗戶往外看了一眼。
見到大黃隻是跑到後麵的院子上廁所,從窗戶裏全程看得到,就沒叫回來。
待會兒這房間裏估計會發生點可怕的事,大黃一隻老狗,還是不要看了吧。
看到陸燃手裏的酒杯空了一半,丁維一顆心頓時放進了肚子裏。
眼看任務完成,他也沒心情和陸燃“互訴衷腸”。
簡單說了兩句話,便道:“跟我來的那幾個不認路,我得過去看看。”
說著他從陸燃房間跑出去。
回到大廳裏後,朝一旁站著的張麟隱晦地做了個手勢。
陸燃自己一個人坐在房間裏,盯著桌麵上那半杯酒。
他心情有點差。
今天是沈鴻源的五十歲生日。
上輩子他精心準備好了禮物,卻被通知不能出席這場宴會。
因為沈家還沒準備對外宣佈他的身世。
沈星染像現在一樣邀請來了丁維。
看到丁維的一瞬間,陸燃還很驚喜,以為沈星染是在找人安慰自己。
然後,丁維找藉口拉著他回到房間,又給了他一杯酒。
最後張麟走了進來。
上輩子陸燃並沒有的罪過張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招惹了這位大少爺。
就在張麟脫光他衣服的時候,沈星染恰到好處地領著他的同學來找他玩。
於是整個宴會上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場笑話。
沈鴻源當著所有人的麵給了他兩巴掌。
罵他是勾引張少爺的賤人。
作為張麟的未婚夫,林伊也從此嫉恨上了他。
等風波過後,丁維茫然哭著朝他道歉,說不知道酒被誰動了手腳。
他還真就信了。
陸燃一邊回想著上輩子經歷過的傻逼劇情,一邊徒手捏著核桃。
最可笑的是,張麟莫名其妙整他。
林伊選擇針對他。
可後麵張麟直說自己喜歡沈星染。
林伊竟然隻是“哼”了一聲,說要和沈星染公平競爭?
陸燃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冤種。
外麵,作為宴會的主人公沈鴻源,正作為壽星公站在中央致辭。
他右邊站著沈夫人,左邊站著沈星染。
一副幸福美滿,其樂融融的模樣。
張麟看到了丁維的手勢,本想趁著沈鴻源致辭的機會往陸燃的房間走。
卻一時沒能走開。
因為宴會已經開始,沈家大門外卻傳來一陣騷動。
院子裏和靠近入口處的賓客,不知道看到了什麽,連沈鴻源的發言都不聽了,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朝外行注目禮。
“五十歲,身邊有貼心的兒子,有愛我扶持我的夫人,我有自信將沈家的企業……”
一個侍者跑過來,在正在致辭的沈鴻源耳邊說了些什麽。
沈鴻源話音一頓。
他把話筒放好,也顧不得說什麽,拉著沈夫人和沈星染就往外走。
張麟探頭看了一眼,沒看到什麽。
他繼續往迴廊裏走,卻被趕來的張太太拉住了手。
根本由不得張麟這人掙紮,張太太抓得死緊,一邊探頭看著,一邊唸叨:“壞了,這位怎麽過來了?難不成……這次的合作夥伴,他準備換成沈家?”
張麟不關心家裏的聲音,根本聽不懂張太太在說什麽。
張太太還在自顧自的唸叨著:“他和沈星遇據說有交情,又和那個私生子……”
眼看自己母親那麽慌的樣子,張麟也有些納悶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張家可以在京市橫著走,現在來的是誰,竟然讓自己母親那麽緊張?
張麟又探頭看了一眼,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他看到了一架電動輪椅。
輪椅上的人依舊是那副冷漠陰鬱的模樣。
膚色蒼白,但肩背寬闊,氣場很強。坐在輪椅上的下半身,被一張藏青色的羊絨毯蓋著,讓人無法窺見他傷腿的情況。
明明是來參加沈家家主的五十大壽,這人卻並沒有盛裝出席。
他甚至來遲了,還打斷了沈家家主的致辭。
可即使這樣,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表現出不滿。
沈鴻源的臉上甚至露出了驚喜。
這就是紀旻的地位。
“紀先生!您能來真是蓬蓽生輝。”
沈鴻源臉上幾乎在放光。
他伸手要和紀旻握手。
紀旻近乎慘白的指骨放在膝上的藏青絨毯上,沒有絲毫要擡起的意思。
沈鴻源半點不覺得被怠慢,自顧自的收回手。
站在紀旻身後的陳管家,適時的點頭,呈上自己帶來的禮物。
並笑道:“先生聽小沈總說過您的壽辰,隻是今日路上耽擱了點時間,希望您不要介意。”
“哪裏哪裏。”沈鴻源放下身段,迎著紀旻等人往裏走。
圍過來的衆位賓客這纔跟著進入大廳。
紀旻的到來,像是深潭裏投入一個石塊。
攪起一陣波瀾。
宴會場上的人,包括沈鴻源本人,都在思索紀旻的來意。
近期紀家有個很大的專案,要找合作方。
其餘企業爭破了頭想要得到這個機會,張家為此不知道約見了紀旻多少次。
現在,為人冷淡不愛交際的紀旻,竟然主動來了沈家。
要說重視吧。
他竟然來遲了,還對沈鴻源愛答不理。
要說不重視吧……竟然還備了賀禮。
衆人內心忍不住嘀咕起來。
也沒聽說紀旻和沈星遇關繫好到這份上啊?
張總和張太太更是內心打鼓,生怕到嘴的鴨子飛了。
他們在四周旁敲側擊打聽了一下訊息,並沒得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最終兩人對視一眼,一個荒謬的猜測襲了上來。
紀旻該不會……
是為了那位小私生子吧?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轉機和紀旻沒有關係,但和沈家卻有些競爭關係。如果能把這個少年釣過來,既能惡心了紀旻給紀旻戴一頂綠帽子,又能得到沈家的內部訊息。何樂而不為呢。看這少年剛剛的表現,似乎也對他有意思?沒一會兒,陸燃回到了紀旻身邊。這時紀旻工作已經談得差不多了。一回頭看到陸燃和金·利諾一起過來,不由挑了挑眉。金頓時笑得意味深長。眼看有客人過來,先前和紀旻聊事情的老總很有眼色的藉口離開。“他說他找你有事。”陸燃朝紀旻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