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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不習慣

狗屎威脅,你不該有難同當,跑什麽跑?”沈星染一動不敢動。陸燃拿著垃圾袋,又指指大黃:“我再問你一遍,你手上的傷是誰咬得?”沈星染還想堅持。陸燃給他看了看手上垃圾袋的破口。這次沈星染不是裝的,是真的要哭了。他平生第一次那麽坦誠,大聲道:“是我自己,我自己抓的。”就在陸燃質問沈星染的時候,沈星卓已經從桌邊撤開了身子。身為一個弟控,他估計很想來救自己弟弟。但看著陸燃手裏的東西,還是破天荒地猶豫了幾秒。就...(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110章 不習慣

紀旻著實驚了一下。

“怎麽在這?”

陸燃沒說話,低著頭往他懷裏鑽。

夜晚很靜。

臥室裏暖黃色的燈光亮著,隻有窗外暗色的樹影在夜風中輕輕晃動。

少年不斷往紀旻懷裏鑽。

發絲柔軟,身上帶著薄荷味沐浴露淺淡的馨香。

這股帶著水汽的味道,讓臥室變得格外安靜。

在這種靜謐無人的氛圍裏,紀旻忍不住閉上眼,放縱了一瞬。

任由人貼近他懷裏。

隔著薄薄的一層睡衣,讓人窩心又躁動的體溫傳來。

帶著少年輕淺卻溫熱的呼吸。

紀旻能感覺到,陸燃伸手緊緊的抱住他。

近乎想毫無縫隙地黏在他身上。

紀旻感到少年仰頭吻他的下巴。

急切地,一下又一下的吻過來,帶著一種近乎不安的索求。

紀旻閉著眼睛,隱忍著。

直到少年的手指鑽進他的睡袍裏。

紀旻將人的手按住,緩緩睜開眼睛。

他在少年額頭上印下一吻,輕聲道:“別鬧,回去睡覺好不好。”

說著紀旻將人微微推開,手臂撐起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剛支起身,被子裏的少年又張開手抱了過來。

“我不回去。”

陸燃把臉埋進男人胸膛,悶聲說,“我沒有鬧。”

說著,少年擡起臉,眼底帶著一種近乎恐慌的執拗。

他直起身,仰頭看著紀旻,認真道:“我們做吧,好不好?”

紀旻一怔,繼而伸手,揉了揉陸燃毛絨絨的發頂。

“說這些幹什麽?又不急這一會兒。”

陸燃抿了抿唇,又抱上男人的腰:

“我沒開玩笑,是認真的。為什麽不能做?”

紀旻靠在床頭,垂眸看著少年的發旋。

他伸手輕拍著陸燃的脊背,又仰頭看向天花板上暖色的吸頂燈。

他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

沒有人知道,紀旻是怎樣將心底那股近乎疼痛的渴求壓下去。

最終,他輕輕將人放在一旁,低聲道:“你在這睡,我書房裏還有些事。”

說著,他又撐起床邊的扶手,回到了輪椅上。

並沒有停留,直接遙控著輪椅往外走。

可沒走多遠,身後傳來動靜。

少年光著腳從床上跳下來,幾步追上他。

不容拒絕地爬上他的輪椅,跨坐在他腿上。

“我不管,我就要做!”

膝上的人這樣氣勢洶洶地說。

紀旻卻擡眸對上少年藏著不安的眼睛。

他伸手,指腹在陸燃眼角下劃過。

輕聲問:“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現在怎麽這樣?”

“我沒有怕。”陸燃別過臉。

“所以纔不想告訴你手術的事。”紀旻吻了吻他眼瞼。

陸燃揉了下眼睛,又回頭瞪他:

“你做不做,不做我找別人了?”

男人手臂攬住他的腰,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地問:“哦?要找誰?”

“我……”陸燃卡了下殼,胡言亂語道,“我找顧、顧寧啓、張麟,還、還有……”

“嘖。”

紀旻伸手拍他的腰,“也不知道找點好的。”

竟說些歪瓜裂棗。

陸燃抿著唇:“反正我……”

未盡的話卻被堵在了唇裏。

這個吻溫柔極了,極盡安撫,輕輕撫慰著陸燃的緊張和不安。

“哢嗒。”

紀旻伸手關了臥室的燈。

室內一下暗了下來。

窗外的路燈便顯出了顏色。

朦朧的昏黃色燈光,透過半拉的窗簾照進來。

在這一片昏暗中,悉悉索索衣物摩擦的聲音,與斷斷續續的吻聲響著。

小半晌,一聲低低的泣音響起。

響了一半,又被聲音的主人強行咬住。

隻餘下輕而綿長的呼吸。

又安靜了一會兒。

紀旻伸手開啟燈,緩緩回到床邊,將懷裏蔫噠噠,耳朵通紅的少年放到床上,拉上被子蓋好。

陸燃閉著眼,把臉埋進被子裏。

紀旻低笑了一聲。

少年頓時埋得更深了。

直到輪椅轉動時輕微的“支呀”聲響起,陸燃又猛地擡起頭,朝紀旻看過去。

他伸手拉住男人的衣角,問:“你去哪?”

紀旻攤開手,給他看自己的掌心。

並勾了勾唇,道:“去洗手。”

陸燃:“……”

他慢吞吞縮回了手。

輪椅的聲音慢慢遠離,洗手間裏響起了模模糊糊的水聲。

陸燃眼皮開始打架。

他想等紀旻回來。

可一直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下來,他剋製不住地想睡。

等陸燃一覺醒過來,已經是早上了。

他還躺在紀旻床上,但紀旻卻不在。

陸燃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睡衣都沒換,便急匆匆跑下了樓。

等看到男人像往常一樣在餐廳坐著,才重重鬆了口氣。

“醒了?”紀旻朝他看過去。

“你、你怎麽沒叫我?”陸燃抿著唇抱怨。

“你睡得跟個死豬一樣,誰叫得醒你。”紀旻說。

陸燃:“……”

紀旻上下將人打量了一番,挑眉道:“這個打扮下來,你不會以為我不等你,直接去醫院了吧。”

陸燃被猜中了心事,又看了他一眼,才轉頭上樓洗漱。

等下來的時候,紀旻還等在外麵。

但明顯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等著動身了。

陸燃沒說什麽。

他今天還有課,隻默默拎著書包,跟著紀旻上了車。

車子出了紀宅的大門。

司機猶豫了一下,問:“是先去……”

紀旻:“去學校。”

陸燃:“去醫院。”

兩人異口同聲。

司機:“……”

紀旻輕咳了一聲,扭頭看著陸燃。

陸燃沒說話,單手拎著書包,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紀旻:“……”

他回過頭,對司機道:“先去醫院吧。”

陸燃這才收回視線。

路上,車裏很安靜。

端坐了一會兒,陸燃又扭頭看向紀旻,問:“你沒什麽事要交代嗎?”

紀旻看他一眼,道:“那麽短的時間,有什麽好交代的?”

陸燃悶不吭聲。

紀旻去的是凱米勒醫生任職的新城私立醫院,而且是個很偏僻的院區。

車子進了醫院,便停了下來。

紀旻那側的車門開啟,無障礙階梯從車上降下來。

在男人遙控著輪椅要從車上下去時,少年扭頭,看向紀旻道:“你要好好做好手術回來,知道嗎?”

紀旻失笑。

他道:“好,保證完成任務。”

外麵有醫務人員過來,將紀旻帶去了專屬的手術樓。

陸燃坐在車裏。

往常,每一次都是紀旻送他上學。

他下了車,紀旻靜靜坐在車子裏,目送他遠去。

現在,卻是陸燃一個人坐在車子裏,看著紀旻的背影消失。

看了好半晌,直到司機提醒:“額……快到上課時間了。”

“哦。”陸燃應了一聲,“那去學校吧。”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心說這小情侶,做個手術就跟生離死別似的。

路上,他不由安慰道:

“董事長手術準備的很充分,又是最頂尖的醫療團隊,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那肯定。”陸燃說。

隻是他雖然說著這樣的話,眼睛卻還瞄著身旁空蕩蕩的位置。

紀旻去準備手術了。

原本他要把陳管家留下來陪陸燃,但陸燃不同意。

所以現在,整個紀宅隻剩下陸燃一個人。

紀旻又叫來一位臨時管家,隻不過陸燃和他並不是很熟。

家裏的飯菜口味並沒有變,課業也依舊像從前一樣繁忙。

甚至因為到了下班學期,忙得更厲害了。

但陸燃卻覺得有些無聊。

紀旻的手術是封閉的。

陸燃對此並沒有什麽意見,紀家亂七八糟的事也挺多,小心點總沒錯。

陸燃也不想讓紀旻為了其他的事分心。

紀旻每天會給他發訊息,打電話,聊一聊手術準備的程序。

但陸燃還是覺得,好像有哪裏空蕩蕩的。

陸燃沒忍住,給自己又找了兩份兼職。

徹底填滿了課業間的空隙。

快餐店裏。

過了最忙的時間段,陸燃收拾好餐桌,站在櫃臺前發呆。

他數了數時間,自己遇見紀旻好像並沒有多長時間。

正式在一起的時間,更是少的過分。

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即使過著從前那種匆忙為生計奔波的生活,心裏依舊在記掛著。

陸燃將手機拿出來,點開紀旻的聊天框,靜靜地看著。

而後又擡起頭,在店內掃了一圈。

靠東邊的桌角,有位大叔在看報紙。

西邊的窗邊,一個身高腿長的白領姐姐正喝著咖啡。

“叮鈴”。

門鈴響了一聲。

看報紙的大叔和喝咖啡的白領姐姐,頓時目光銳利地朝門邊看了過來。

門外一個穿著皮夾克的壯漢走進來。

看清來人,大叔和白領姐姐才又慢吞吞收回目光。

壯漢來到櫃臺前點了五個漢堡。

陸燃一邊打單子,一邊沒忍住悄摸摸問:“你們……在我打工的店裏點單,花費給報銷嗎?”

壯漢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這算在三餐裏麵,是都是給報銷的。”

“哦,他還挺大方。”陸燃說。

等壯漢離開,陸燃又撇了撇幾個店裏店外的身影。

心想,這家快餐店的流水,可都讓這幾個保鏢撐著了。

默默打了幾天工,陸燃在學校裏,倒是又遇到了件事。

他上完上午的課,正準備收拾東西去吃飯。

一個看著有點麵熟的人找到他的教室,問:“陸燃在哪?”

陸燃擡頭將人掃了一眼。

這人臉上表情帶著點自然而然的趾高氣揚,但看起來並不像找茬的。

而且細胳膊細腿,一看就不是很能打。

於是陸燃直接迎了過去,問:“什麽事?”

這人擡著下巴看了陸燃一眼,沒說話,隻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

陸燃沒搞懂他在幹什麽,默默盯著他。

沒一會兒,這人又清了下嗓子。

陸燃煩了:“你嗓子不舒服就去看病,我這裏是獸醫專業救不了你。”

這人臉霎時就綠了,尷尬道: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方琛啊,我們見過兩次麵了,上次在顧家還見到了呢。”

陸燃苦思冥想了好半天,還是“方”這個姓給了他靈感。

他指著方琛道:“哦,你就是那個什麽少爺。”

見他記了起來,方琛才鬆了口氣。

但陸燃認完人,轉頭就往食堂走。

方琛連忙追上去。

等到了食堂,人已經不少了。

陸燃在那裏排隊打飯,打完飯要走,方琛卻理直氣壯地叫住了他,說:“哎哎哎,我忘了帶飯卡了。”

陸燃看他一眼,順手幫人把卡刷了。

方琛端著盤子,跟個小尾巴似的跟著陸燃,最後坐在了陸燃對麵。

他家世好,在家裏又是最小的那個,從小被人捧著。

這會兒被人幫忙刷了卡,也覺得理所應當,坐下就要開吃。

可他筷子剛要夾到菜上,餐盤卻一下被陸燃抽走了。

方琛茫然地朝他看過去。

“不付錢你吃個屁。”陸燃絲毫不給麵子地亮出了自己的支付寶收款碼。

方琛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那麽不客氣地問自己要錢。

他下意識想發火。

但一想到陸燃曾經地戰績,便立刻慫了,麻溜地拿出了手機。

一掃完,整個人都傻眼了:“不是十八塊五嗎?怎麽掃出來是一百八十五?”

“因為是我幫你刷的啊。”陸燃理直氣壯道。

“你你你這!”方琛脾氣上來了,“那我不吃了!”

“浪費食物可恥。”陸燃緩緩地擡起餐盤。

那架勢,彷彿一言不合就要把菜糊到人臉上。

方琛抖了一下,連忙把錢給付了。

他從小到大,可能暗地裏也被人坑過不少次,但這次……

估計是最明目張膽的一次。

方琛埋下頭,苦逼地吃著莫名其妙貴了十倍的飯菜。

還忍不住咕噥了一句:“怪不得聽說你沒什麽朋友。”

陸燃挑眉:“什麽?”

“沒什麽!”方琛忙道。

等吃完了午飯。

陸燃又看向方琛,問:“說吧,找我究竟什麽事。”

他們兩人還坐在食堂裏。

方琛不知道在想什麽,明顯不太好意思。

他左看右看,做賊似的看了好一通。

最終,趕在陸燃耐心告罄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

“你那隻狗,能借我用一用嗎?”

“嗯?”陸燃眉梢挑了老高,“你要借大黃幹什麽?”

方琛臉上不好意思的神情更重了。

他小聲說:“我覺得你那天在沈家整人的法子特別帥,所以也想用一用。”

陸燃緩慢地陷入了沉默。

他整人那麽久,聽過說惡心的、炸裂的。

說帥的還是第一次。

似乎怕陸燃誤會,方琛忙解釋:“這段時間我讓一個傻逼纏上了,他真的巨惡心,在外麵傳我已經被他給睡了,我真的想弄死他!”

方琛說起來咬牙切齒,忍不住吐槽:“你不知道,我他媽就跟被鼻涕蟲爬了似的!”

陸燃止住他吐槽的話,輕咳了一聲,道:“大黃不借。”

“啊?”方琛頓時垮下了臉。

“但是……當時你在沈家看到的那件事,重點不在於大黃。”陸燃說。

“那在什麽?”方琛問。

“在於我呀!”陸燃站起了身。

一個小時後,Y大某個教學樓的廁所裏發出一聲慘叫。

方琛站在廁所外麵,看得一臉激動,拍的手都紅了:

“幹得好!刺激!”

陸燃一臉古井無波的平淡。

他摘掉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到洗手池邊洗手。

方琛興奮地來拍他肩膀:“好兄弟,幫了我的忙,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從今天往後,京市誰再惹你,你就告訴他們,你是我方琛罩著的人!”

方小少爺十分激動,陸燃卻抽了張紙巾擦手。

然後又默默亮出了自己的收款碼。

方琛:“……”

“你這是什麽意思?”他問。

“給錢啊?難不成讓我白動手?”陸燃理所應當道。

幾分鐘後,陸燃看著自己四位數的收益,美滋滋地離開了廁所。

給方琛“幫忙”之後,方琛偶爾也來找陸燃玩。

時間一長,專業裏的人都知道陸燃和方家的小少爺關係很好。

偶爾不長眼來找陸燃麻煩的人也沒了。

相處多了,陸燃發現這位方小少爺,雖然的確被家裏寵得很厲害,但人還不算壞。

又一天週末,方琛到實驗室找陸燃。

興沖沖地提議道:“你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吧,要不然我們出去玩,你要不想出去,我去你家做客也行?”

陸燃正在換實驗服。

聞言,扭頭看過來。

他盯著方琛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問:

“從最開始,就是紀旻讓你來找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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